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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玖 ...

  •   自从离婚的种子在云珠心中生了根,她便再没有回家,而是带着冬儿暂住在彩子家,可是一天两天没事情,三天四天下来,岸本按耐不住了,他跑去彩子家要人,结果被彩子一顿臭骂给赶了出来,隐约间,岸本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公孙云珠想要和他离婚!
      离婚是什么?
      岸本虽没读过书,但他不是傻子,通过字面意思,他也明白就是公孙云珠不想和他继续过了呗。
      得知这样一个意思,岸本突然觉得心里烦得慌,于是他又找上南烈,两人一同去了常去的那家酒馆喝酒。
      推杯换盏几回,岸本已有了些许醉意,南烈问他何故?
      岸本将云珠要和他离婚的事告诉了南烈。
      南烈听后竟是呵呵笑了起来。
      这一笑可把岸本给惹脑了,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于是虎着一张脸,又往嘴里灌了两大杯酒说道:“她休想!”
      南烈见他愁眉不展,于是说道:“你个小子确实不是人啊,当初你把人家大学生弄到手,是左一个喜欢,右一个心疼,可是你几时把人家当人看了,稍有不如你意的时候,你不是打就是骂,所以她才跟别的男人跑了。”
      都说:头可断,血可流,男人的面子不能丢!
      岸本一听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抄起一个酒瓶敲碎一半,就要往外冲,一边冲一边嚷嚷要宰了仙道这个混蛋!
      南烈一见这仗势,便更觉得好笑,心中思忖着,就凭岸本此刻这副熊样,还想去杀仙道?恐怕连仙道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他身边那几个保镖给打趴下,于是他一把逮住岸本,给他献了一计,说是保管他“人财两得”!
      岸本这才收起了酒瓶,嘴角露出一抹奸笑……

      仙道做事的效率果然是一等一的快,没过几天,就替云珠找好了房子。这一天,他如约来接云珠去看房子。
      两人驱车来到闸北的一片石库门,兜兜转转了几个弯,最后在一条小弄堂的尽头找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推开木门,迎面就见客堂间里贴着一副对联,上书:
      迎新春江山锦绣
      辞旧岁事泰辉煌
      云珠念着这两句对联,心情不禁豁然开朗了许多,她仿佛觉得这两句对联就是她下半辈子的写照,她忍不住想象起离婚后的光景,离婚后的她每天上班前将冬儿送去学堂,下班后接冬儿回家,然后做饭,辅导冬儿的作业,即便是母女俩的相依为命,那也是她期待已久的平凡与清静,之后冬儿渐渐长大了,成家了,年迈的她利用闲下来的时光,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晒晒太阳,做做家务,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虐打她,逼着她借钱,这样的生活多美好啊……
      云珠想着想着,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她回头对仙道说:“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
      仙道似被她的眼泪感动了一般,他用指腹抹走了她脸颊上的泪水,吐出一句:“你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应该吗?
      就算当初他故意视而不见是多么的不可原谅,此刻也已足够,云珠早已不再埋怨他,她对他,只有满满的感激和那一丝丝不足为外人道的爱恋,可是她有自知之明,这样优秀的男人不属于她,何况,他就要结婚了,和那位同样优秀的相田小姐结婚了,想到这里,云珠忽然鼓起勇气问道:“听说你快要结婚了,什么时候?”
      仙道一愣,随后说道:“等弥生安排吧。”
      语闭,两人又陷入了长长的沉默,最后,还是云珠打破了这样的沉默,说道:“我可以去参观一下你的新居吗?”
      仙道点头应允!

      翠湖公馆已经装修完毕,只差挑选吉日,搬家入住了。
      云珠推开那扇豪华的大铁门,一步一步走了进去,先是精巧的玄关,再是气派的客厅,而后是优雅的餐厅。沿着欧式的旋转楼梯,一步步走上去,是三间特别温馨的卧室。
      云珠瞪大了眼睛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她很羡慕,又有些嫉妒,她自叹一句:“我原本也是个大学生,也有过美好的向往,可是……”说到这里,泪水又一次氤氲在她的眼眶……
      仙道凝视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消瘦单薄的身形,心底的那一股内疚之情又翻涌起来,他感到一阵窒息感突然向他袭来,他哭不出,喊不出,却情不自禁的揽住了云珠瑟瑟发抖的肩膀,说道:“对不起……”
      只是这简单的三个字并没有起到安慰作用,反而逼出了云珠的泪水,她痛哭道:“我这辈子算是毁了,真的被他给毁了……”
      寥寥数语却让仙道心痛到了极点,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当初如果他能勇敢的去阻止,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他勉强忍住盘旋在眼眶中的泪水,安慰道:“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我们都会帮你的。”
      云珠这才收起眼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只是眼前的两人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他们的一言一行早已落入他人的眼中……

      岸本和南烈再一次碰头在小酒馆时已是几天后了,南烈将一沓照片丢在岸本面前,得意的说道:“事成之后,你我一人一半!”
      是的,自从上次岸本向南烈诉苦自己的老婆要离婚后,南烈就去找了私家侦探,经过这几天的跟踪盯梢,还真获得了不小的成果。
      岸本看着那一堆“成果”,真是越看越气,越气就越骂,骂什么,无非是贱货,不要脸之类的污言秽语,末了,站起身,狠狠敲了一记台面,咬牙切齿道:“我……我真是熬不住了!”
      南烈见状,立刻将他摁回了座位,提醒道:“熬不住也得熬!”
      之后,两人便开始窃窃私语,商量对策……

      再说云珠这边,自从离婚的念头在她心中生了根,发了芽,这几天便越发的“茁壮成长”,她趁着岸本不在家时,将女儿送到了彩子的家,然后再回去收拾自己的衣物,怎奈却被突然回家的岸本逮个正着。
      岸本见她拎着一个大包裹,立刻起了疑,问道:“去哪里?”
      云珠也机灵,急中生智道:“我拿些衣服出去改改。”
      只是这样的理由并不能说服岸本,他一把将云珠拽进屋里,然后掏出兜里的照片一把甩在云珠面前,嘲讽道:“这照片怎么样?拍得不错吧,有你们同出同进的,还有一起坐小汽车的,还有拥抱在一起的,怎么样,不错吧,你一张一张看,看清楚了。”
      云珠看完照片,一把将它们甩到岸本脸上,骂道:“你这畜生!”
      若是往常,岸本肯定是又要打她一顿的,可是这一刻不一样了,岸本不但不打她,不骂她,反而说道:“去找他吧,不过你最好和他说清楚,我有很多照片……”说完,他见云珠不说话了,于是提议道:“你去要挟他,换点钱,要不就去告他!”
      “呸!你做梦去吧!”
      只是话音未落,岸本已是一个巴掌扇在她的侧脸颊,接着,丧心病狂的他找来一根木棍,对着云珠又是一顿毒打,直到打得云珠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他才收手,并警告她道:“把女儿给我带回来,不然我一定弄死你们俩!”说完,便大喇喇得跟个没事儿人似得离开了。
      云珠挣扎着站起身,望着窗外自由飞翔的鸟儿,颓然的闭了闭眼,一滴清泪滑落的同时,她清楚得知道这一顿毒打又将她打回了原形,她可以继续去离婚,可是她不能不顾仙道的名誉,虽说那照片没什么,但是仙道正处于选举市长的档口,这些照片若是流到记者手中,无意是对他仕途的重大打击,他那么帮自己,自己又怎能陷他于不义?

      就这样,不到傍晚,云珠就忍着浑身伤痛来到彩子家,将女儿抱走,临走时,请彩子代为转告仙道,这婚,她不离了。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彩子见她去意已决,就是想挽留也没法子,只得由她去了。不过,她没有忘记云珠的托付,去公用电话亭打了一通电话给仙道告知他这件事。

      再说仙道,自从和弥生大吵一架之后,两人就陷入了冷战,好不容易这两天,弥生的态度有所缓和,仙道却又接到了彩子的电话,当他正为云珠突然不肯离婚的事纳闷时,电话铃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岸本的电话。
      岸本在电话里把照片的事告诉了他,并和他约定晚上六点,潮州饭馆见!

      就这样,五时恭候,岸本打扮得人模狗样儿的,约上南烈,两人一同来到潮州饭馆。
      因为穷,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来到这里,两人走进包厢后,就点了一桌子的好菜,什么毛蟹、象拔蚌、鲍鱼、鱼翅、海参,总之什么贵点什么,末了还要了一瓶上好的茅台和几盒古巴的雪茄,只等仙道来为他们买单了。
      六点正,仙道走进包厢,入座,一言未发,却听南烈道:“仙道彰,仙道董事。”
      仙道鄙夷得瞥了他一眼,道:“你又是什么角色?”
      这下岸本不爽了,他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说道:“我朋友,南烈!我告诉你仙道彰,你少他妈装得跟人一样了,你玩儿我老婆,我恨不得放你的血!”说着,岸本举起茶碗就要朝仙道丢去,幸好被南烈拦下。
      仙道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觉得甚是好笑,他说道:“你不用哇啦哇啦叫,我和云珠没有任何过分关系。”
      “这好像不是由你说了算吧。”
      南烈说着,将照片甩在仙道面前。
      仙道饶有兴趣的将这些照片一张张看过来,最后,一抹嘲笑挂上嘴角,说道:“这一手下流得够可以啊,不过我告诉你们,这些照片,一文不值!”
      岸本当即又拍起桌子,大声嚷嚷道:“你少装得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说完,又要抄起茶碗准备开打,却被南烈一把制止。
      南烈说道:“你以为你真的能说得清楚?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竞选市长的档口!”
      “所以你们以为凭这些照片就能整垮我?”仙道反问一句。
      没想到,南烈不吃他这一套,说道:“道上规矩,花钱消灾,8000块,一分不能少。”
      “道上?你算哪条道上的?想要钱,做梦去吧。”说完,仙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厢。
      这时,饭馆的服务员端着一叠叠美味走进了包厢,岸本和南烈还来不及阻止,且听那服务员说请慢用后,便退出了包厢。
      真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岸本和南烈两人面面相觑好一阵,最后买单,打包。可是他们想要敲诈勒索的念头却仍未打消。
      岸本说:“明天就把这些照片去贴在他公董局大门口。”
      南烈一听,立刻反驳道:“那还有我们什么事儿,我看这些照片还是去寄给她吧。”
      “她?谁?”
      “他老婆啊……”

      再说仙道,开车回家的路上,他反复思量着南烈那句话,虽说他们是敲诈勒索,是违法犯罪,可是这样的照片如果流到小报记者或是好事之徒的手中,再加以笔墨润色,还不知道会被杜撰成什么肮脏不堪的故事,到时候别说是竞选市长了,就是他眼下的名誉地位都成灰飞烟灭。
      仙道在这一刻慌了,他隐隐感觉到了弥生的预言成真了,弥生说他在玩火,是啊,他在玩一团会让他身败名裂的大火,于是他想到了藤真,他想听听他的意见……

      次日,藤真来到仙道办公室,一听是这么回事,立刻就数落起仙道,怪他太过书生气,类似这样的事情必须得有黑白两道的朋友帮忙才行。
      可是仙道不以为然,他说他头疼的不单单是仕途,还有弥生。
      藤真一听,笑了,他拍拍仙道的肩膀,安慰道:“老弟,任何时候,女人的事永远都不是头等重要的,除非与你的事业有直接关系,不然,你可以随时用任何方式把她搞定,男人最关键的是实力,钱的实力,身体的实力,实力扩张才是男人的生存之道。”
      藤真说完,将仙道拉到窗边,指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说道:“成为上海市市长的天赐良机可就摆在你面前了,你是现在实现,还是十年后实现,这是完全不同的,也许你一辈子就这一次机会,结果因为岸本手里的那几张照片,你的上升通道完全被堵死,这才是最恐怖的!”
      当然,这也是藤真最担心的,商人么,难得找到这么一座有前途的靠山,若是毁了,该多可惜。
      可是仙道不认可,他反问道:“照你这么说,我就该乖乖给那人渣送钱去?”
      藤真又笑了,他说:“你不给,照片流到洋人手里,你能解释清楚,流到小报记者那边,你能当做没事发生?钱算什么,钱没了还能再来啊……”
      “可我一时手上还真拿不出那么多钱。”
      藤真一听仙道终于妥协了,放下心来,拍着胸脯表示这事儿是由他引起,若不是当年他带仙道去长三堂子,也惹不出今天这场麻烦,所以钱就包在他身上!至于岸本和南烈两个混蛋,他自有收拾他们的办法,总不至于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敲诈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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