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店里都是怪物》碎瓷妆

10、计费霖

　　计费霖和钟鸣正在查刘惜梧的时候，她正坐在屋子里面思考怎么才能找到食脑兽的下落。为什么古玩店就不能弄出个天网，把这些妖魔鬼怪的路线都摸清楚呢？

　　其实古玩店也不是没有赋予店主追查的能力，就像是他们能够感受到那些妖魔鬼怪的气息，这就是一个金手指呀。只可惜，这个金手指的作用也没那么大。

　　她或许可以试着钓鱼，或者是找出那些潜在的可能受害的人？

　　盯着电脑上的帖子，刘惜梧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在行天下论坛，拿自己之前用别人手机号注册的账号发了一个帖子，帖子的主题是：加班到快死掉的同学们，进来让我开心一下！

　　楼主：楼主是孟礼市一家互联网公司的员工，具体的名字就不说了，怕被人扒出来。最近有一个项目，楼主每天都在为了这个东西加班。因为加班到太晚，第二天早上我几乎就起不来，这个月已经迟到好几次了。

　　以前就觉得扣钱让我肉疼，每天为了钱哭。最近倒是不为钱哭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死了，加班加到晕倒。哎，可是我的房子还有贷款没有还完，我要是突然死掉了，那我的房子怎么办啊？

　　想问问孟礼市加班的大家现在身体如何，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帖子一发出去，就有很多人在后面留言。有劝她赶紧辞职的，有劝她去医院检查身体的，还有问她工资多少的。

　　刘惜梧对这些都没有兴趣，她慢慢往下看，是否有人符合她的标准。遇到那种符合标准的，她就会去回个帖子，顺便扒拉一下对方的信息，看能不能找到公司地址之类的东西。

　　随着看到的帖子越来越多，刘惜梧生出了几分庆幸的心情，还好她成了古玩店的店主啊，她好幸运啊，不必加班的感觉太幸福了啊！

　　各行各业基本都有加班的，几个重点行业被她圈了出来。圈了半天，她反应过来，她又不是要去找工作，圈这玩意儿干嘛？

　　她重新换了一页纸，以孟礼市为中心，把加班比较多的公司都一一写上。

　　写了好久，刘惜梧的手都快要握不住笔了。她看着A4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觉得头大。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去地图上把这些地方都标注了一下，打算吃点东西就去巡逻。

　　今天她的隐身咒维持的时间应该会长一点吧，毕竟她给古玩店带来了一只鬼。

　　计费霖和钟鸣顺着监控一直走到老城区，这里和另一边简直就像是古埃及尼罗河的两岸。老城区的一大特色就是，一到晚上就没有人会在外面溜达。大家甚至八九点钟就打算关灯睡觉了，夜生活是什么？他们不知道。

　　“在这儿停车，先去吃点东西吧。”计费霖听到钟鸣的肚子叫了两声，大发慈悲说要请他下馆子。这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谁不知道计队，又穷又抠门，从来都是坑别人的饭吃。

　　钟鸣还真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了，后来才发现，计队根本就不是冲着他来的。

　　他们两个人下了车之后，计费霖就朝着一家面馆过去了。正是吃饭的点儿，人还挺多的，他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坐下来点了一碗面就开始刷手机。心想，这人不会是在等人吧。

　　钟鸣坐在计费霖对面，正好背对着刘惜梧。两个人随便点了两碗面，又要了两道小菜，两瓶酒，然后就面对面不知道要说什么。当然了，酒是计费霖一个人的。

　　“你看我干嘛？”计费霖从口袋里面掏出烟，看看周围的环境，又把烟扔到桌上了。他以前根本就不在乎这种事情的，什么公共场合不能吸烟，不懂。但是最近两年总被人科普，慢慢竟然能自觉遵守了。

　　钟鸣觉得他们家计队实在是太凶了，但是还是好心提醒：“计队，抽烟对身体不好。”

　　“你快闭嘴吧你！”计费霖拿着打火机在转。他以前其实也不抽烟的，但是后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比较多，时不时就会疼，所以抽点烟喝点酒能帮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有时候就觉得这烟酒吧，跟毒品挺像的，都能让人飘飘然，也都让人有点瘾。

　　钟鸣低下头扣手玩儿，小声嘟哝：“一点都不做个好榜样。”从小他妈就教育他要滴酒不沾，不抽烟，这样才是好孩子。

　　计费霖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见他委委屈屈又带惊恐地抬起头来，就吓唬他：“其实我以前比你还讨厌烟酒呢，但是吧，做了警察不久就都学会了。跟罪犯打交道多了，自己多多少少也会变坏的。”

　　钟鸣好像真的被吓到了，脑子里面甚至还将警局的人过了一下名单。

　　计费霖差点没憋住笑，这小子也太单纯了吧。他幸亏不是个女的，不然的话，现在早就被自己那群如狼似虎的同事们给勾搭走了。

　　“真的啊？”

　　“噗嗤——”计费霖笑了一下，立刻将脸转到一边。

　　钟鸣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但是他一点没有难过和恼怒，甚至还有点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安慰。

　　计费霖笑话完了钟鸣，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见她抱着手机在吹面吃，心里想，这手机和烟酒有什么不一样啊，都是拿过来打发时间的。烟酒能治身上疼，手机能解心中忧。嘶，这竟然是他想出来的话，真酸。

　　刘惜梧没有发现计费霖和钟鸣，她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着面刷着朋友圈顺便看看能不能有人一起聊个天。

　　她特别怀念在学校里的日子，大家整天嘻嘻哈哈的，一点也不寂寞。现在就不同了，每天累的跟狗一样就为了赚点钱养家，也没什么心思去到处交际了。所以刘惜梧经常就会感觉到孤单，她是喜欢和人打交道的。

　　刷着刷着朋友圈，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恐怖音乐突然间冲入耳朵，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扔到面碗里。

　　给她打电话的是王庭越。

　　“喂，有什么事么？”

　　“有时间么，一起吃个饭？”

　　刘惜梧看看自己碗里的面，有点动摇。

　　“你有什么事要在吃饭的时候说？”

　　王庭越被她问倒了，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跟她一起吃顿饭而已，虽说是有一点私心的，但是这样的私心，他现在还不能说。

　　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刘惜梧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正在吃面，已经吃了一半儿了。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不去了。”

　　“那你吃吧。”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他这是，生气了么？

　　刘惜梧放下手机，又往嘴里塞了几口面，然后付账离开了。她在想要不要给王庭越再打个电话回去，意思意思安慰他。他虽然整个人有点阴暗，但也不像是会耍小孩子脾气的人啊。

　　王庭越确实不是耍脾气，他只是有点暴躁。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看着窗外的街景，眼神越来越深。今天公司里又有人出了事，他并不是心疼人，而是感觉到一种权力被挑战的愤怒。

　　刘惜梧最终还是打回去了一个电话，电话铃响了好久，王庭越才接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一趟好了。”

　　王庭越报出一个地址，刘惜梧一查发现是个住宅区。好在这个住宅区位于市区，并不会对她今晚的巡逻计划有什么影响。

　　她在路边打了一辆车，让司机去王庭越所在的小区。

　　计费霖见她离开，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桌上还没喝的啤酒就走。钟鸣的面才吃了两口呢，面条垂在他的下巴上，又被他一个使劲儿都吸进了嘴里。

　　“计队，我还没吃完……”

　　“不吃了，追人去。”

　　钟鸣恋恋不舍地又看了自己面前的饭菜，拿起车钥匙也紧跟着计费霖出去了。

　　“快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计费霖灌了一口酒，直觉那个女人这么晚还打车出去是要做什么要紧事。

　　不过等他们看到刘惜梧在小区外面下了车的时候，计费霖楞了一下。诶，她这是要回家么？

　　因为小区不让外来车辆进入，所以钟鸣只能另外去找个地方停车，而计费霖则下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刘惜梧身后。

　　他虽然总喜欢点酒喝，但其实喝不了多少就会醉。好在他喝醉了都是倒头大睡，不会出现骚扰别人这种事。就是吧，他看着女孩子的背影，多多少少心里动了点歪心思。他本来看她就挺顺眼的，现在竟然有了一种自己在跟踪却不敢表白的感觉。

　　刘惜梧能感觉到背后有人，但是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她就没管。

　　计费霖跟着她坐电梯上楼，表现得特别像是个正常人，所以一点都没招惹她的怀疑，他还觉得挺得意的。不过这种得意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因为他看到刘惜梧进一间屋子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操！计费霖在心里骂了一声，顿时觉得心里酸溜溜空落落的，就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他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可能是喜欢上人家女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