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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见同僚(中) ...

  •   内堂之中。

      冉庄主上了年纪,刚发了一通脾气,面色有些红,胸膛剧烈的起伏仿佛也还没有平息下来。一旁的庄主夫人面色有些紧张,知他是在强忍着怒气,一旁的人都沉默不语,知道冉庄主脾气暴躁,此时开口说话,唯恐触了什么霉头。庄主夫人心里暗暗急道这儿子怎么还不来,悄悄拉过一旁的贴身丫鬟,耳语道:“你去看看少爷怎么还不来?”丫鬟偷瞟了一眼庄主老爷,心里有些害怕,但又不敢忤逆夫人,只得点点头,咬牙便要低头往外走。

      “ 站住!不许去找那孽障!”虽上了年纪又刚发了脾气,但冉庄主这一声依旧吼的中气十足。

      小丫鬟吓的身子颤了颤,退了回来,面色为难地看了庄主夫人一眼。

      庄主夫人暗叹一声,奉上茶走过去柔声道:“老爷,瑾儿他还小,又是您唯一的儿子,难免娇纵些,他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犯了错也情有可原,我相信只要好好教导他,他定会懂事的。”

      冉庄主只是冷笑,也不马上搭话,只是看了一眼一旁低眉顺眼的养子,才冷冷道:“还小,十七岁了还小?你说这话都不嫌害臊?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都是你惯的,你看他平时里不成才的那副样子!你再看看辰儿,十岁便能帮我记账了,如今帮我管着大大小小的事,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哼!他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是我亲儿子呢!传出去也不怕被别人笑话死!”

      “老爷……”听见自己的儿子被说成这样,庄主夫人脸色也难看的紧,她知道老爷是真的动怒了,否则也不会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老爷非收个什么养子,有了瑾儿还不够吗?就算瑾儿是个不成器的,可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啊,处处被一个外人打压,不说瑾儿自己,连她都憋得慌,偏偏那冉辰是个有心眼儿的,平时对她毕恭毕敬,不敢造次。她连弄走的机会都没有。也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要是多生一个,瑾儿那孩子是个贪玩的性子,他不上心钱庄的事,有个亲哥哥亲弟弟提老爷管事也好呀!

      实在等的不耐烦了,庄主森然道:“辰儿,你去把那小子给我带过来,要是他敢开溜,就给我打断他的狗腿!”

      “诺,义父。”冉辰垂首应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了门,没想到没走了几步,便与拐角处的冉瑾撞个正着。

      两人相对,不约而同的停下来,冉辰嘴角带着笑,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冉瑾先是对着他灿烂地笑,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又突然变了脸色,有些惊恐道:“ 看啥啊死断袖,我可是你弟弟啊,我警告你,咱们庄的钱财,随便你觊觎,但是你、你休想打我的主意。”

      “……”

      冉辰嘴角抽了抽,哼道:“蠢货!都快死到临头了还敢贫嘴,待会儿进去我看你还怎么贫!”

      冉瑾耸耸肩,与他擦肩过的时候恶意地撞了一下他,悠悠道:“想看本少爷的笑话就赶快跟紧本少爷,少他妈在那儿废话。”

      ……

      此时柳鸿官早就出了冉庄,之前与冉瑾说的也是玩笑话,毕竟是玄门的人,夜不归宿的,不成体统,况且他爹昨日便告诉过他,今日戌时有任务,要求他们玄门四位少主一同完成,这也是他们四位初次见面,多多少少有些期待的。

      柳鸿官进屋时,柳铭策正在吃皇帝派人送来的药丸。

      柳鸿官问道:“这月的药?”

      柳铭策吞了药,紧接着喝了口清水,才朝他笑眯眯道:“是啊。回来了?”

      柳鸿官点点头,随意坐了下来,状似无意道:“这药?得吃一辈子罢?”

      柳铭策顿了顿,继而道:“替皇上办事儿,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就这点不好。阿官,你别多想,我要是皇上,也得这么做。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柳鸿官无奈道:“我没多想,对了爹,今日到底有什么任务啊?”

      柳铭策故意卖关子,朝他眨眨眼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柳鸿官:“……”问了跟没问似的。

      ……

      戌时,戌时,柳鸿官撑着头,指尖无奈的轻轻叩着桌子,心道这申时来的也忒慢了些罢。放在平日这样眯着眼睛他肯定早睡着了,今日眯了半天,却依旧出奇的精神。

      说句实在话,柳鸿官觉得自己能生在玄门真不是什么坏事儿,除了偶尔帮皇上办办事儿,其余时候都挺闲的,当然目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还未及冠,很多大事儿都是他爹在做。但他这人向来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性子过分懒散,倒也习惯了。往日对同门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但他从没想到真正能见面这一日,他会如此期待。

      他的武功,他的学识,究竟到了什么地步,这些他心里都没什么底,青龙门这一群人,包括他爹,他是一个也不信的,整日里就知道吹的天花乱坠,净整些花里胡哨的的东西,一点儿都不实在。平时里办的事儿大多也只是被其他人委托,接一些小活儿,几乎没有什么施展的机会。偶尔呢,会跟冉瑾切磋切磋,但是那小子太不靠谱了,没过上两招便开始求饶,涕泗横流道什么不能手足相残,真是要命了。

      就在柳鸿官真的快要睡着时候柳铭策终于来了。

      柳铭策先装模作样咳了两声,等自家儿子懒懒地抬起目光,他才道:“那个,皇上让你们去一趟风国,去……驻颜丹你知道吧?”

      柳鸿官挑挑眉,“那玩意儿?知道啊?怎么了?”

      柳铭策仿佛是掩饰尴尬似的,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又咳了咳,道:“听闻驻颜丹炼成极其不易,现存的也只有风国的敏言群主手里有两颗而已。皇上命你们——”

      柳鸿官心里的希冀几乎被自己爹的话凌迟的干干净净,不咸不淡打断他道:“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皇上会出动玄门的四位少主,仅仅只是为了偷两颗驻颜丹,他要那玩意儿干嘛?自己用?”

      “当然不是。”柳铭策无奈道:“那是专门给女人用的东西,皇上如何会用?是……信妃娘娘,自从她生了六阿哥之后,不知为何太医未将她身子调好,六阿哥一天天长大倒是活泼可爱的紧,但娘娘的肤色却已显老态,一日不如一日了,娘娘为此郁郁寡欢,每每皇上去看望她,她也不愿见人,总是以生病搪塞过去。”

      即便是这套说辞听的人快要落泪——好一个痴情的女人呐,辛苦为皇上忍受十月怀胎之苦,诞下皇子。又怕自己逐渐衰老的容颜令皇上生厌,所以即便忍受思念之苦也不愿意见心爱之人。柳铭策的言外之意也十分明显:你听听,多可怜的人啊,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真情啊,这任务难道还小吗?

      可奈何柳鸿官不但完全忽略了自己爹为了让他感同身受颇为伤感动人的语调,反而事不关己道:“皇上富有四海,他若是真的想要什么东西,别人又岂敢不给?”

      柳铭策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皇上一向以圣明示人,那驻颜丹炼之不易,又是女儿家的东西,皇上岂会强夺?”

      柳鸿官屈起食指在桌面上轻轻叩着,丝毫不给面子道: “风国地势险要,大多城池易守难攻,位置又是五诸侯国之中最偏僻的地方,多年来皇上一向过多安抚,即便犯了错也不敢如何苛责。而那位什么言郡主,是风王最宠爱的女儿,你不如说,皇上是怕得罪风王的宝贝女儿,才出此下策。”

      柳铭策没想到这小子整日里游手好闲的,还会关心国家大事,只笑道:“你既然知道真正原因,那我也不多加解释了,此去风国也不仅仅是偷两颗丹药的事。你也说了,风国地势奇特,不好束缚。安分守己固然是好,若是有什么非分之想,你们还得……”

      他话没说完,但柳鸿官自然是知道轻重,便起身道:“那成吧,皇上自然有他的道理,玄门本就听令于皇上,我是知轻重的,但在自己爹面前抱怨几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柳铭策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把令牌给他,道:“自然没问题。好了,你去武修堂挑几个看的上眼的手下,这会子便出发吧,至于其他的少主,路上你们自会会和。”

      该见面时总会见面,柳鸿官明白这个道理。便也懒得再多问,接了令牌,转道儿去屋里换了夜行服,带上面罩,挑了几个手下,带了些可能会用上的东西。趁着夜色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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