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Episode 08 ...
-
Episode 08 1978
詹姆-波特在第二天接到了一个长期的任务，他和西里斯、卢平等人都要去追踪等级较高的食死徒，没有回到凤凰社总部的机会，莉莉一方面在帮大家调制魔药，剩余的时间和她的其他几个朋友都留在这儿做地勤工作。
他不喜欢漫长的等待，但搭档是他熟悉的西里斯和卢平，西里斯空下来会和他一起捣鼓好玩的东西打发时间，卢平更是充满耐心，等待着线索冒出苗头。
等他们再一次回到凤凰社总部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莉莉的信件来的很准时，她的字迹他很熟悉，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他们也有其他人所不知的暗号，每次都互报平安。
那天他终于结束了任务，推开了凤凰社的大门，发现伯恩哈特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莉莉站在她身后用一把新买的梳子梳着她的头发。
“你想要梳成什么样的？”莉莉问她，“昨天那样的你喜欢吗？”
伯恩哈特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詹姆像是看见什么根本不可能的场景，“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莉莉惊喜的声音从门板那边传来。“詹姆！你回来了？”
她推开门，詹姆看见伯恩哈特的目光非常不友好，她的半边头发还散在肩膀上，另外半边已经用发带扎好了。
“莉莉，你们这是……”詹姆感觉自己的头又疼了起来。
“如你所见，梳头发咯。”莉莉回到了克列西亚-伯恩哈特的身边，帮她把另一边也梳好，走到她前面去看了看，她不是很满意，大概是发现两边不太对称，又拆了重新来过。伯恩哈特就跟没脾气似的，任由莉莉像玩玩具一样地对待她。
詹姆这才注意到，克列西亚-伯恩哈特穿着某条莉莉以前的旧裙子，红白格子的布料，又圆又大的裙摆垂在小腿上。他之所以会记得这条裙子，是因为莉莉某次暑假去对角巷的时候穿过，他之前为了制造偶遇，每天拉着西里斯在弗洛林的冰淇淋店里等莉莉出现，吃冰淇淋吃到胃疼，所以哪怕某天他的眼睛不记得了，他的肠胃系统还是会记得。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莉莉，你在帮她梳头发？”他怀疑自己需要一副新眼镜，或者干脆给他来一双新的眼睛。
红发的年轻女人连头都懒得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其实，之前的情况是几个地勤划分了时间段之后，莉莉几乎都在值夜班——无趣、漫长又令人疲惫。伯恩哈特本身就是猫头鹰一般的作息，大半夜坐在楼梯扶手上一动不动地发呆，不说话，呼吸声和脚步声都无法被人耳识别，之前值夜班的凤凰社员有时候会被吓一大跳。
一个无聊的人碰上另一个不得不无聊的人，就开始找乐子。莉莉给伯恩哈特换各种各样的花裙子，梳头发，如果心情好的话还会用染眉膏和唇膏——对普通人来说，十五岁确实是一个会偷偷琢磨这些东西的年纪了。伯恩哈特本人的态度不甚明朗，但她没有反抗过，顺从得就像一个真正的洋娃娃，除了体格大了点，又会呼吸。事实上，莉莉有些时候给她的打扮并不总合理，比如过大的裙摆有时候显得累赘，看上去很容易被绊到，她也没提出过异议。
詹姆-波特整天都担心伯恩哈特会趁大家不注意放一把大火烧掉凤凰社总部，他那段时间总跟西里斯-布莱克抱怨，说伯恩哈特就像是个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提过的某种通灵的洋娃娃，令人毛骨悚然，一定是她迷惑了莉莉。西里斯-布莱克非但没有化解好友的焦虑，反而哈哈大笑，嘲笑詹姆：一，在嫉妒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剥夺了莉莉的关注；二，居然会害怕洋娃娃这种恐怖小说里用了一百年的设定，想象力匮乏得就像翻倒巷里一银西可能买三本的地摊《故事怪谈》，或许还卖不出。所以每次相关的话题都以他们的打闹为终结。
克列西亚-伯恩哈特没有魔杖就像被关掉了胡作非为的开关，她也不问邓布利多校长到底什么时候出现，每天除了被莉莉打扮，剩下的时间都坐在楼梯扶手的顶端发呆，偶尔嘴里含一根甘草魔杖糖，一动不动地俯瞰来来往往的凤凰社员。除了眨眼睛和轻微的呼吸声之外，可以一天都不动，像是在练习某种潜伏的本领，能让别人误会她是某种大型仿真人偶。
她对他们会议的内容也不感兴趣，本来还有凤凰社员担心她会偷听他们开会，故意在会议室外面施了好几个消音咒，后来发现根本没必要。
“梅林保佑凤凰社。”詹姆发现她没心思捣乱之后，由衷地感慨道。
卢平对此没有发表过任何看法，如同他对其他生活里的事物一样，他接受了这一切。
他某天到总部开会的时候顺便领了新任务，刚出会议室的时候他一抬头就发现了她，照例坐在楼梯扶手的最高位，俯瞰他，如同神看凡人。
他犹豫着自己是否该跟她打个招呼，在他考虑的间隙，她动了动，居然下了楼。
“伯恩哈特。”卢平开口道。
她抬起头。
卢平突然词穷了。他也不知道他能和她说些什么。“下午好”显得像是一个尴尬的寒暄的开头，“你还好吗”会让他显得像个要帮她看病的治疗师，如果说“好久不见”的话，嗯……
“好久不见。”伯恩哈特面无表情地说道。
“额，好久不见。”卢平说道，这才发现她比前一段时间长高了至少两英寸，站直了勉强到他胸口。
她蓝色的眼睛扫了扫他胸前。“你的衣服脏了。”
卢平低头，这才发现他之前写东西的时候，深灰色的墨水沾到了灰色的套头毛衣上，他有点窘迫地应了一声。“哦，是的。我待会儿会用魔咒把它擦掉。”
她像是要绕过他去厨房或者客厅，卢平叫住了她。
“伯恩哈特。”
她站在原地，回过头。
“你要巧克力么？”
卢平感觉自己又说蠢话了，继续一下上次未完成的巧克力议题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看上去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愚蠢的议题，轻轻地点头。“好啊。”
他从巫师袍的口袋里拿出一块锡纸包好的巧克力，掰了一块让她拿。
“谢谢。”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非常礼貌，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她含着巧克力走进会客室，莉莉的旧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卢平看了看她，保持着一定距离地跟了进去。
会客室说是会客室，实际上也是凤凰社员开会的地方。总部是某位麻瓜出身的凤凰社员的私产，后来捐给了凤凰社，经过改建之后才成了总部。会客室被装修成骄奢淫逸的奥斯曼帝国风格，二十世纪初英国流行过一段时间这样张扬的家装，但现在看上去只会让人感觉新奇——如果不觉得它太过艳俗的话。金色的绣花手工地毯有着繁复迷人的纹样，从猩红褪成棕色的丝绸窗帘坠着长长的明黄色流苏，长条沙发和座椅上都盖着天鹅绒罩布，描金白瓷茶具统一放在雕花银托盘上。挂毯旁边的矮柜上铺着厚厚的一层防尘布，摆着不同的摆件，主要是五颜六色的瓷盘、花瓶和雕像。
因为这里总是要开会，她不曾仔细参观过，现在找到了机会，充满好奇心地浏览了一下挂毯上策马奔驰的拿破仑，确定自己叫不出他的名字之后把目光转向矮柜上的东西，一样一样仔细观察过去。卢平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一起看，发现她走到一个非常小的象牙雕像面前，停下了。
圣母玛利亚高贵地挺立在雕像的底座上，象征着圣洁的雪白头巾垂在肩背后，她低垂着眉眼，双手环抱着婴儿时期的耶稣，嘴角含笑地注视着他，散发着温柔而慈爱的光晕。
这显然是麻瓜的产物，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面部表情栩栩如生，卢平猜这大概和矮柜上的其他东西一样，都不是凡品。
伯恩哈特像是被这个雕像迷住了，她趴在矮柜上，如痴如醉地盯着它。
“这个雕像真好看，”她低声赞叹道，回过头看卢平，似乎在寻求赞同，“不是么？”
卢平抬起眼小心翼翼地观察她，像是在看某种会突然爆发的火山。
“是的，伯恩哈特，它很好看。”
伯恩哈特对他太过苍白的附和不做评价，似乎本来也没有期待过他的答案。她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伸出手指，细细地拂过圣母玛利亚的头顶，划过她温柔美丽的脸庞，顺着她头巾上仿佛汇聚了山川河流的纹路一点一点往下，指尖停在了她怀里的婴儿耶稣上。
卢平屏住呼吸。
只见她轻轻一推，象牙雕像向后倒去，躺在矮柜的桌面上，防尘布和象牙雕像发生碰撞出现了一声轻微的闷响，雕像上没有裂缝。
她像是瞬间对此失去兴趣，转过头准备上楼。
“伯恩哈特。”卢平想都没想就把雕像扶回去摆好，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请问有事么？”
卢平沉吟片刻：“如果你对《圣经》感兴趣，这里有，我可以帮你找。”
“那是什么？”她皱了皱眉，觉得这个词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
卢平的母亲虽然是个麻瓜，但她并不信仰宗教，此刻他由衷地感谢自己当年麻瓜研究学拿过O。
他思索着回答：“一本宗教故事，一部分人用它解释世界如何产生和运行。”
“麻瓜的？”她问。
“嗯。”卢平点头。
她冷冷地说：“抱歉，我不感兴趣。”
鉴于她之前对圣母像的兴趣，卢平原本以为她会想看看，他确实有点担心她被闷坏，猝不及防地被拒绝之后他有点意外，但他没有展现出来，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克列西亚，克列西亚，你在哪里？”莉莉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从外面传来，伯恩哈特听见了，径直走出了会客室，卢平站在会客室门口，看见莉莉拿着新买的发带，低声对她商量着什么，估计是又一次梳妆游戏的开始，他们之前打败了不少食死徒，现在的工作都比较清闲。不知道莉莉提出了什么，克列西亚对她点了点头，没有多思考就同意了。詹姆之前跟他和西里斯抱怨的时候说的没错，“一个狡猾的两面派”，她对着莉莉顺从到几乎驯良的地步，和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詹姆甚至怀疑这是双重人格。
莉莉没想到卢平之前也在会客室，她有些惊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色如常的伯恩哈特，没有问任何问题。卢平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看着伯恩哈特头也不回地跟着莉莉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Episode 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