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燃烧的心》River_In_Alaska

7、Episode 07

　　1978

　　十八岁的莱姆斯-卢平是个高挑、礼貌、偶尔有些忧郁的年轻人，浅褐色的头发下是一双沉静而温和的眼睛，脸庞消瘦、干净而清秀，任何人都不会觉得他是个大奸大恶之徒。

　　而他此刻正把一个女孩按在地上，还把她绑起来——梅林啊他到底在做什么。克列西亚-伯恩哈特不断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还好前面西里斯施了混淆咒，”詹姆-波特终于把自己的眼镜找了回来，头发乱得像是刚刚从飞天扫帚上跳下来似的，“不然被别的巫师看到我们像什么样子，三个大男人把一个小女孩按在地上，这画面太糟糕了。”

　　“你找一个女巫师，看谁能抓住她？”西里斯像是气不过，用绳子把她捆成了木乃伊，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卢平无奈地扶额，他感觉霍格莫德商业街上的巫师已经能听到动静，毕竟混淆咒无法维持太长时间。“别说了，快走吧。”

　　三位有志青年扛着一条木乃伊走进凤凰社总部的大门，彼得-佩迪鲁立刻迎了上来。“你们都成功了？太棒了！”

　　“那是当然，小矮星。”詹姆骄傲地说，迫不及待地写信通知邓布利多。

　　卢平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一些破皮，大概是摔在地上的时候擦伤的，他蹬蹬跑上楼。“我去找点白藓。”

　　西里斯把’木乃伊’往地毯上一丢，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说。“我可要好好休息一会儿。”他挥挥魔杖，一个装满热茶的瓷杯飞了过来，他闻了闻，满意地点头，似乎是今天的红茶气味尚可。
　　克列西亚-伯恩哈特艰难地抬起头，蓝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西里斯-布莱克，只听见“砰”一声巨响，西里斯面前的杯子被炸成了碎片，滚烫的茶水全泼在了他身上。

　　“我的天哪！”第一个叫出声的是小矮星彼得，他吓得直接身体一缩藏在了餐桌下面。

　　“哈哈哈哈西里斯，热饮料的攻击力丝毫不比魔杖逊色。”詹姆习惯性地取笑他。

　　“该死的！”西里斯怒不可遏，恼羞成怒地站起身。

　　“冷静，大脚板——”詹姆怕他真的做出什么，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正好此时，莉莉开门进来。“詹姆，西里斯，你们回来了？第一次任务怎么样，还成功吗？”

　　“那是当然了，莉莉。”詹姆笑着迎上去，拉了拉她的手，“我们怎么可能失败呢。”

　　他们轻轻地吻了吻对方的脸颊，莉莉看见了地毯上的“木乃伊”，惊叫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可不就是伯恩哈特吗。”西里斯咬牙切齿地给自己使了一个“清理一新”。

　　莉莉仔细看了看一动不动面朝下躺着的伯恩哈特。“绑成这样……她能透得过气吗？”

　　“别靠近她，莉莉，她可凶了。”詹姆一脸忧虑地阻止了她。

　　“噢……但至少把她放到椅子上去？”

　　詹姆只好把她拎起来放在椅子上。克列西亚-伯恩哈特抬起她那双湛蓝色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莉莉-埃文斯，像是某种被猎人逮住的小动物。

　　莉莉有点心软了。“既然把她的魔杖都收了，要不至少把她的嘴给松开？”

　　“不行，万一她张嘴咬你怎么办？”詹姆斩钉截铁地驳回了莉莉的建议，“我可以对梅林发誓，她真的特别特别坏。”

　　“对，我可以给尖头叉子作证，”西里斯抱着胳膊，看见卢平手上涂着白藓从楼上下来，连忙补充，“莱姆斯还受伤了呢。”

　　卢平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实话实说。“额，其实，这是摔跤的时候擦破的。”

　　西里斯瞪着他，像是在埋怨他故意拆台。

　　“嘤。”伯恩哈特发出呜咽声，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莉莉。

　　莉莉犹豫起来。“可是，她受伤了，詹姆。”

　　“哪里？”卢平问道。

　　“这儿，”莉莉指着她被绳子缠得严严实实的肩膀和胳膊，渗出了一些淡淡的红色，“她流血了。”

　　“我还差点丢了眼镜呢。”詹姆委屈极了，低声嘟囔道。

　　“詹姆，至少要松开她的嘴吧，不然怎么问她问题呢，邓布利多校长还想知道她为什么偷格林德沃的东西。”莉莉无奈地说道。

　　最后伯恩哈特被安置在了很小的一间谈话室里，詹姆打头阵，说什么也要冲进去问出点什么来，十分钟之后垂头丧气地出来。西里斯趾高气昂地进去，十分钟之后气急败坏地出来。小矮星彼得也想凑一次热闹，走到门口大概是想起了伯恩哈特的“光辉历史”又退缩了，卢平叹了一口气，打算进去问问，但想想又开始犹豫，站在门口思考怎么办比较好。

　　莉莉爆发了：“我进去问总行了吧！！！”

　　她像一阵红色的飓风似的冲了进去，卢平站得离门口最近，跟了上去，詹姆见莉莉进去连忙也冲了进去，西里斯看着詹姆进去，也跟了进去。小矮星彼得灰溜溜地跟在最后，还顺便关了门。
　　莉莉刚刚拉了一把椅子想要坐下，就发现狭小的房间里四个男人跟罚站似的站在她身后，狭小的谈话室像是一个沙丁鱼罐头。

　　伯恩哈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像是在看一幕滑稽的喜剧。

　　西里斯皱着眉。“早知道就给她弄个恶作剧，让她老实点。”

　　莉莉不赞同地看着他。

　　伯恩哈特不说话，盯着墙壁上的壁灯发呆。

　　莉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是不是听不懂英语？我们得去找个会说德语的来。”

　　一直沉默的卢平突然出声：“不。她听得懂。”

　　大家一起回过头看着他，像是在猜测他有什么深藏不露的伎俩。在众目睽睽之下，卢平挤到了伯恩哈特面前，站定。伯恩哈特冷冷地看着他。卢平犹豫了半天，清清嗓子，问。

　　“你想要巧克力吗？”

　　莉莉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脑壳，努力压抑住自己想咆哮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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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列西亚-伯恩哈特最终什么都没说。她被安置在了凤凰社总部二楼的一件小卧室里，她被从谈话室里放出来之后就安静了不少，也不挣扎了，就是不说话不配合。

　　詹姆他们都揣测这是因为没了魔杖她不能为非作歹，西里斯趁机自夸，及时把她的魔杖收了是多么必要，卢平有点犹豫，他想要上楼去看看她，但是又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莉莉端着食物上楼，正好看见了在楼梯口踌躇不前的卢平。

　　“怎么了，莱姆斯？”她问。

　　“你要去看看她么，我是说伯恩哈特。”

　　莉莉点头。

　　卢平拿出白藓和绷带。“莉莉，麻烦帮我把这个带上去好么？”

　　克列西亚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突然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我进来了，”莉莉推开门，“你想吃点东西么？莱姆斯也让我拿来了药。”

　　她走进屋，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两个碟子，分别放了一些炖牛肉和豌豆泥，把食物放在床头柜上之后，莉莉又拿出了一罐白藓和一些绷带，都堆在床头。

　　伯恩哈特没有说话。拿了勺子挖了一块塞进嘴里，一开始吃的很慢，但是马上就迅速地吃了起来。她确实一整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莉莉坐在床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的进食，像是在观察某种小动物。克列西亚已经把巫师袍脱了，在房间里只穿着里面的衬裙，莉莉发现她的衬裙破了，大概是在下午的追捕里被钩到了，但也可能是之前就坏了，布料里露出白生生的肩膀和锁骨，瘦到隐隐看得见骨架，手臂也非常纤细，像是乳白色的细树枝。

　　谁会想到这么弱不禁风的女孩会是德姆斯特朗近几十年来最桀骜不驯的学生。

　　莉莉把空碗收走了，顺便帮她关上了门，她下楼把食物和餐具用魔咒清洗干净之后回归原位。莱姆斯-卢平正在煮咖啡，整个一楼都弥漫着一股苦涩的香味。

　　他看见莉莉，递了一杯过去。“咖啡？”

　　“谢谢你，莱姆斯。”莉莉倒了一些牛奶在里面，又加了巧克力酱，她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惬意地叹了一口气。

　　莱姆斯-卢平端着自己的咖啡杯，靠在灶台右边的橱柜上，犹豫了一会儿，问莉莉。“她还好么？”

　　莉莉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思索了一下，说道。“比之前好一些，吃了一点东西，看上去饿坏了。”

　　莱姆斯点点头，转而又问。“她愿意说话了？”

　　莉莉摇头。“依旧拒绝交流。”

　　“她可能会更愿意接近你，莉莉。”莱姆斯低声地念叨。

　　“为什么？”莉莉不解地问。

　　卢平沉吟片刻，斟酌着说。“追捕的时候，我们确实下手重了些。她的黑魔法非常厉害，莉莉，詹姆没有骗你。”

　　“我看了她的资料，我知道，她就像一颗不定时的定时炸弹，”莉莉把喝完的咖啡杯放在水槽里，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我会小心的。谢谢你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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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几天，莉莉每天都在凤凰社的总部，虽然她的任务并不要求她每天都来。她几乎每天都带一些东西来，一两本书和报纸，有时候是一盒巧克力或者一大束花，还有几件自己十五岁时穿过的旧裙子和一双至少七成新的旧皮鞋。

　　“我青春期的时候鞋码涨得太快了，”莉莉把黑色的皮鞋放在地板上，“没穿多少时间就不合身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穿它，反正它们对我而言都没用了。”

　　克列西亚依旧沉默，偶尔抬起眼睛看看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裂了口子的衬裙和旧皮靴。

　　“你会读英语的话，房间里的报纸和书可以随便看，等等，这个，我当年很喜欢的冒险小说，”她把书搁在书桌上，“找到的德语版。”

　　伯恩哈特眨眨眼，像是一个哑巴。

　　“旧衣服上可能有一些补丁，有些衣服佩妮也穿过，到我手里本来就是半新，但我保证这些都是尽可能完好了。”莉莉拍了拍她放在床头的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

　　“至于你的问题，好吧我知道你现在只关心这个，”莉莉顿了顿，用商量的语气问，“等邓布利多校长从伦敦回来，他会亲自和你谈谈，在这之前，安安分分地待在这儿，好吗？”

　　她点点头。

　　“好了，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问总部里其他人，他们不会伤害你的，西里斯他们只是吓吓你而已，我保证。”莉莉拉开了房门，作势要走。

　　在这时，莉莉听见一个很轻很细的女声问道：“佩妮是谁？”

　　“嗯？”莉莉回过头，想确定一下刚刚是不是她在说话。

　　克列西亚-伯恩哈特注视着莉莉，口齿清楚地重复了一遍：“莉莉，佩妮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