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侯好仇》红粉郎君

40、第四十章 武宗晕倒几知救

　　话说，几知替武宗按摩，时而擦掌熨眼，复又推额抹眉。武宗半躺在榻上，神色慵懒，十分惬意。

　　片刻之后，忽而抬眼，近距离观察着几知，眉清目秀，皮肤雪白。武宗心中一动，忙闭目养神。

　　良久之后，武宗佯装随口一问：“小道士？”

　　几知垂头，轻应了一声，遂按捏耳廓：“怎么了，陛下？”

　　武宗突然睁眼，捉住几知小手，神色慎重：“小道士，你是自幼便跟着赵天师？”

　　几知连忙将手抽出，面色微顿，遂缓缓摇头。

　　武宗“哦”了一声，轻笑数声：“原，是半路个半路道士？”

　　此时，几知正替武宗捋发摩颈，几知眉眼一闪，忽扯了扯武宗鬓角：“我就是半路的，怎么了，碍着陛下了？”

　　武宗眉开眼笑，遂摇头道：“又跟吾置气了？”

　　几知嘴角扬起，却不答话。

　　武宗忽而连连点头：“怪不得与你师父大有不同”，顿了片刻，一脸疑惑，“吾见你年纪轻轻，你父母为何送你当个道士？”

　　几知停下手，目露哀丝，缓缓答曰：“双亲早故，无依无靠。”

　　武宗闻言，拍了拍几知纤细的臂膀，忽大笑道：“若非如此，你也见不到吾，小道士得好好感谢你双亲才是！”

　　几知瞪了一眼武宗，遂替其击抹天鼓。

　　武宗神色舒爽，心中快活，却故意冷着脸，调侃道：“那吾，有些怀疑，小道士你的水准了。”

　　几知手头一顿，歪头瞅着武宗，语气淡淡：“陛下，信不过，臣就退下了。”

　　武宗连忙道：“不不不，吾得好好考考你！”

　　几知闻言，笑而不语。

　　武宗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小道士，何为道教五戒？”

　　几知头也不抬：“一者不得杀生，二者不得嗜酒，三者不得口是心非，四者不得偷盗，五者不得□□。”

　　武宗点头：“不错”，又问道，“那何谓五念？”

　　几知答曰：“一念，孝顺父母。二念，忠事君师。三念，慈心万物。四念，忍性容非。五念，谏诤蠲恶。”

　　武宗满意点头，忽而道：“小道士，你师父的丹练得如何了？”

　　几知思索片刻，缓道：“陛下，服药虽可为长生之本，但若能兼行气者更其益啊。”

　　武宗咧嘴一笑，遂拍了拍几知粉嫩脸颊：“小孩子懂甚！”

　　几知连连摇头：“陛下，若不能得药，但行气而尽其理者，亦得数百岁。”

　　武宗笑道：“赶紧回去，看看你师父的丹！”

　　七月既望，淡云散开，白日高悬。

　　满花千树，水波荡漾。泛舟往来，弹琴作赋，野竹插清霄，绿荫正浓，晚花点点。

　　青山里，竹林间，草坪上，置酒一壶，布棋一局，风雅至极。

　　红日西沉，满盘皆白，武宗一脸苦色：“吾，果真不是希孟对手，唉……”

　　希孟答曰：“若不是五郎心不在焉，希孟也不会赢得如此爽快！”

　　武宗闻言，冷哼一声：“好个希孟，竟调侃起吾来了。”

　　希孟敛眉笑之：“难道，希孟说错了？”

　　武宗瞪了一眼希孟，忽而神采奕奕：“希孟，明日随吾出游，吾介绍个妙人给你认识。”

　　不待希孟答话，武宗笑容满面，复喋喋不休：“那小孩有趣极了，只要吾跟他一块儿，吾便快活似神仙。”

　　希孟却淡笑婉拒，武宗也不勉强。

　　忽而，武宗：“希孟，找到你的那颗小水柳了吗？”

　　希孟独酌一杯，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武宗目视远方，仰头大笑：“吾倒是，更喜小翠竹。”

　　语罢，武宗上马，遂回宫去。

　　翌朝围场。

　　举头红日，回首白云，红树青山。正是良辰美景。

　　话说，武宗骑马绕行几圈，甚觉无趣。遂跳下马背，躺在一块大石上闭目养神。闲云潭影，白云悠悠。

　　良久，武宗忽而起身，爽朗一笑，唤来随行内侍。

　　大约一个时辰，身着素袍的几知立在马前，面色迟疑。

　　武宗翻身上马，大声催促：“小道士，还速速不上马？”

　　几知锁眉咬唇，呼吸急促，欲上马背，三番五次，大汗淋漓，还未成功。

　　武宗大笑：“小道士，你可别告诉吾，你不会骑马！”

　　几知轻咳一声，方才点头道：“陛下，臣的确不会骑马。”

　　武宗一愣，遂哈哈大笑：“上来！”

　　谈笑间，一把将几知捉上马，几知忍不住轻呼一声，差点摔落马背，武宗顺势将几知搂入怀中。

　　观之几知，俏脸通红，不停地喘着气儿。

　　武宗见状，笑道：“吾以为，你这小道士没有不会的事儿，却不曾想，你竟连马也不会骑，还算个男儿吗？”

　　几知答曰：“只有会骑马，才算得男儿不成？”

　　武宗点头道：“那是自然！堂堂七尺男儿，竟不会骑马，可笑至极！”

　　几知轻哼一声：“陛下，我认为并非每个人都能骑马！”

　　武宗略微思考，点头：“言之有理！”

　　遂古怪一笑，慢条斯理道：“小娘子可不会骑马！”

　　不闻几知答话声，武宗扭头，见几知俊脸绯红，心头欢喜极了，遂停下扭头注视几知：“小道士，你可喜欢骑马？”

　　几知含笑相望，继而重重点头。

　　武宗大喜，遂抽动鞭子，骏马遂飞奔而起。

　　几知惊呼一声，俏脸熟透，遂挣扎不断……

　　武宗一把拍在几知胸口，喝道：“别乱动，否则吾丢你下马背。”

　　几知僵住，不敢动弹，遂伸手牵住武宗袖口，小脸紧紧贴着武宗胸口。

　　武宗满意点头，忽觉胸口柔软，锁眉暗道：“这小道士身体，好生柔软哩！”

　　忽而，武宗吸了吸鼻子：“一个男子用什么香，跟个女子一样。”

　　几知闭目含笑，轻声答曰：“臣，从不用香。”

　　武宗凑近一闻，：“吾从未闻过这等味道！”

　　日没半红，晚风隐绿。

　　此时，武宗眼前发黑，两脚蹬空，翻身落马。几知顺势摔倒，武宗已陷入昏迷。

　　几知连忙跪于一旁，立即替其检查。

　　片刻后，几知脸色微变，心中大骇。

　　随行官员汗流浃背，战战兢兢问道：“仙童，陛下可有大碍？”

　　几知摇头：“放心，陛下只是劳累过度，并无大碍。”

　　语罢，几知摸出一粒药丸替武宗服下，遂屏退内侍，亲自在身边侍奉。

　　晚间，御医前来检查一番，果如几知所言。

　　五更天，武宗转醒，见几知靠于床栏，心头一软，注视良久，忽而起身……

　　清晨，内侍前来伺候，武宗摔碎茶碗，怒吼：“滚出去。”

　　几知忽被吵醒，睁眼观之，微微一怔，脸色微红，连忙翻身下榻，立于一旁，手绞着衣衫，一脸不知所措。

　　武宗见状，忽然来了气，一脸不耐烦：“愣着干嘛，还不替吾看看？”

　　几知苦笑一声，心道：“真是任性啊。”

　　遂略微平复心情，至榻边，替武宗诊断。

　　武宗注视着几知，一脸得意。

　　良久后，几知冷声道：“陛下，您还在食前些日子送来的丹药？”

　　武宗微微点头：“吾就是用了，怎么着？”

　　几知叹了口气：“陛下，依您现在的身体，不再适合服用丹药。”

　　武宗故意冷着脸：“干你小道士甚事！”

　　几知闻言，轻笑一声，也不行礼，立即退出。

　　武宗愣住，眼睁睁看着几知离去。

　　片刻后，武宗望着凌乱的床榻，心中奇妙，冷哼一声，面上又气又怒，一巴掌将床劈成两半：“不知感恩的小道士！”

　　这方，几知出来，见众内侍齐聚，目光奇异，望向自己，神色古怪，一脸隐秘。

　　几知略微思考，心下又羞又恼，暗暗叹息：“现如今，只是越描越黑！”遂不作解释，立即抬脚离开。

　　至此，内侍见他多了几分恭敬，少了几分亲近，几知颇为无奈，也只能罢。

　　御书房。武宗笑道：“王卿，几日不见，越发神清气爽。吾也就放心了。”

　　王钦义忙道：“臣惶恐，谢陛下关心。”

　　这方，王钦义见武宗神色烦闷，无心阅章。

　　思考片刻，王钦义小心提议：“今儿天高云淡，陛下不若去御花园走走。”

　　武宗摇头，一脸苦闷：“不去。”

　　王钦义又沉思良久，小心翼翼道：“不若，臣去唤仙童前来？”

　　武宗双眉一敛，一脸阴森，似笑非笑道：“王卿与他很熟？”

　　王钦义神色大变，一脸灰白，连忙跪下磕头，遂道：“陛下，臣不敢隐瞒，微臣得以痊愈，多亏那赵天师的弟子。”

　　武宗闻言，一脸了然，漫不经心道：“原来如此”，心中暗道，“不曾想，这小道士是个菩萨心肠，倒是有意思！”

　　良久，武宗瞟了一眼地上的王钦义，勾唇一笑，慢吞吞道：“爱卿，起来吧”，遂道，“差人将他找来。”

　　王钦义闻言，松了一口气，连忙行礼退下。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

　　武宗笑吟吟望着门口的几知，连忙起身，遂召手：“小道士过来。”

　　几知拧着眉，走近几步，问道：“陛下，您突然唤我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武宗笑道：“无事，吾就不能召你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