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不换》公子的小甜饼

5、神仙湖的活神仙

　　近几日没了这李府的打扰，日子清静了不少。城里的风气也好了不少，到处有人说，这李员外是良心发现了吗到处做善事，这施粥的铺子都开到城西去了。
　　这还不是他们家那独苗宝贝儿子要死要活的，给个道士治好了，这才做做表面样子。
　　说的也是，那个铁公鸡怎么可能心善，还不是为了钱？钱现在有了就想落的一个好名声？

　　听说李公子病好了？
　　嗯嗯，昨日城东的婉儿表姐已经问了这李府的管家的确是好了。现在已经能够慢慢走路了，多亏了那位仙人的救治啊。
　　听说道长也是风貌不俗，姿态仪容都像是仙人下凡。之前本想在跟着看看热闹，但是仙人就没有出现过。
　　那个道长我见过，真真的好看诶！
　　你前几天还夸西街绸缎的王二傻子好看呢，不就是一个少东家，有点钱嘛。
　　你别说，现在那位仙人可比这李公子有名多了，这皮囊自是不用多说，但是胜在人家有一颗仙人的心，心怀众生的善良李公子可比不上。
　　嘘，别说了，你们望窗前瞧。

　　楚怀瑾微微有些头疼，只是看这边环境雅致想进来坐坐，听到这些对话真的有些无奈。感觉慢慢有些许围观的目光。楚怀瑾只得起身离去。
　　近日听说这神仙湖倒真出了个“神仙”，成人之美不求回报，名号倒是听也没听过。湖边的商家就出了一个噱头“活神仙”。游人越去越多，连百里之外的环连城都有人过来。这让楚怀瑾隐隐有些不安，不如乘着这个近日光色甚好先去神仙湖走走。
　　楚怀瑾终于在进神仙湖半柱香后破功，认命的提起衣角往角落走去。人真是太多了，甚至是身上的袍子都被过路的孩子扯掉落了大半截。气的楚怀瑾差点想反手一个浮尘，后来想起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将道袍脱了换成普通的衣裳。浮尘自然也收起来了，手上只留下了寻常公子的折扇，无奈只得轻轻敲了敲那孩子的头，反倒是惹的他“咯咯咯咯咯咯”笑了半天。
　　“这位公子应该不是本地人吧？是环连城来的？”身边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一回头瞧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俊俏年轻人正在一旁笑意盈盈的望着有些许狼狈的楚怀瑾。只见他轻轻摇着折扇，游人如织也是风度翩翩的模样。
　　楚怀瑾抱了抱拳，答道：“公子睿智，但在下并非来自环连城，要更远一些。家父身患顽疾，听闻这赤脚商人说丹阳城出了一位活神仙。特意快马加鞭前来求药。”
　　“公子看气度倒不是寻常人家。”那人笑意盈盈，却让楚怀瑾后背发凉。让他情不自禁想起一句衣冠禽兽。
　　“家里叔父当了一个小官，在下也受荫蔽上了两年高等学堂。气度不凡倒是说不上。”楚怀瑾默默退了一步，想要拉开距离。“敢问公子贵姓？寻得在下可是有事想问？”
　　那锦衣公子听的这话，哈哈哈大笑三声，“啪”的一下把折扇一收。“免贵姓季，季临春。我家主人就是您要找的人，不过是未卜先知，让临春先出来接公子罢了。公子不必多虑，随我来便是。”
　　“您是活神仙的弟子？真是三生有幸，还望季公子带路。”楚怀瑾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请季临春带路。季临春也是微微一笑，瞬间及其好像又找回初见时的自信。
　　一路上，季临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地势越带越偏，可不小一会就见到了长长的队伍，都是有事相求。这人总是有各种想要的，欲壑难填。何况这是“不求”回报的活神仙，人人都想要在这捞点好处或为家人或为自己。
　　他们一路穿过长长的队伍来到一处老宅子，看不出任何异样，就像普通小富人家的房舍。楚怀瑾往周围瞧了瞧，地势三面环山，只有入口这一条路直直的通往这唯一的平地。宅子后面是一条活水河，是神仙湖的源头。宅子就在源头不足十里，而面前则是丹阳城的最高峰丹阳山，山上常年烟雾缭绕，山间精华滋养了一方精怪。丹阳的城隍就曾经是山里的榕树精。按理说这神仙湖最不应该出的就是吃人的精怪，至少丹阳城从来没有出现过。
　　随着这季临春走进到宅子的内部，这环境倒是讨喜。人造的小桥流水，雅致的雕花窗柩，一路上各种花草葳蕤繁盛，颇有种玉帝后花园的感觉。就是中庭一个校场大的空地显得特别突兀。来来往往的人也小心翼翼的绕过了这片空地，季临春见他异样便解释说这是活神仙练功的地方，凡人踏入是会要玷污纯净之气。
　　楚怀瑾心想：我怎么没有感受到任何纯净的修道气息 ，莫不是你们教主根本就是装神弄鬼？但是面上还是要装作明白的样子：“那可是，修道怕的就是我们这样凡人的打扰。”季临春见他如此上道，嘴角也扬起来。看起来多了几分狰狞。
　　楚怀瑾走到所谓的“神仙殿”的时候，里面一个老妇人正从里面出来。目光有点失神，但是嘴里还不停地念着“谢活神仙救苦救难”。一转身撞到了楚怀瑾身上，楚怀瑾吓得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妇人少了一魂一魄，虽不至于神志不清但是以后的生活肯定会有很大的障碍。
　　楚怀瑾突然像是知道了什么，推门的手也变得不情愿了。
　　“公子来了，可是为了父亲的顽疾而来？”声音像是环绕着整个屋子，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是的，还望活神仙救苦救难。只要父亲的身体能够好一点，活神仙想要什么我都给。”楚怀瑾看着面前有个蒲团，顺势就跪着，低头的样子显得十分虔诚。
　　身后的季临春一阵轻笑，整个房子都安静下来了。“若是要你的性命，你可愿意？”
　　“这........老父还需要人照顾。但若神仙需要真金白银，珍奇异宝，生祠供奉这些想要多少都有。”楚怀瑾声音微微颤抖。
　　屋里又安静了一会，面前的神坛就出现了一个中年道长，手持浮尘打坐在蒲团上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模样。可楚怀瑾知道，这不过都是糊弄普通的百姓而已。只见那道长说道:“那就请公子七日后过来，贫道这几日为令尊炼丹制药。”
　　楚怀瑾道谢过后，季临春便将他带出宅子，没有丝毫异样。但是楚怀瑾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明日城隍就回来了，不如下次过来暗探。
　　没走出几步，便有人叫住了他。
　　“道长，几日不见，近日可好？”
　　闻声回头，身后的温润的男子穿着月牙白的银线叠襟华服，头上戴着银色的抹额，这是丹阳城的习俗，抹额封神辟邪。四指宽的腰带衬的腰身线条姣好分明，长期卧床导致身形削弱，但是气质分毫不减。面颊仍旧是没有血色，但是和第一次见时那苍白相比，倒是多了几分生气。好一个翩翩贵公子。
　　“多谢李公子关切，贫道一切安好。不知公子可有其他事，若是没有贫道就下告辞了。”楚怀瑾礼貌的鞠了一躬，转身欲走。
　　“在下是特意过来送傲雪红梅图的，道长不想瞧一下？新作哦！”李清城语气里面带着志在必得的骄傲。
　　楚怀瑾愣了一下，“多谢公子美意，但是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再是你的了。很抱歉，辜负了公子的美意。”
　　“道长不看一下，怎么知道不想要呢？你想要自然就是你的。”李清城从随从手里拿过那副画，双手奉上。楚怀瑾仍旧是不为所动。
　　师傅说过，做人不可有贪欲，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不论是错过还是求而不得。
　　“多谢公子美意。只是修道之人不该过多接受俗世之物。告辞。”楚怀瑾说完就下山了。
　　一干人等和李清城一样望着那袭白衣越走越远，一个仆从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啧”李清城摇摇头，“打道回府，这鬼地方阴森森的，再也不想来第二次。”说完回头看了看背后的大宅子，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来这种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