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翼》_梦境_

92、卡尔

　　按照编制，所有航空师都有一个战斗机中队，一个防空导弹中队和至少一个作战指挥区。

　　在奥里希生活的这段时间里，卡尔总是带着沃尔夫和索菲隔着栅栏观看第4航空师的战斗机中队进行飞行演练。在沃尔夫和索菲看来，这些会飞的“铁鸟”没有任何有趣之处，但卡尔却显得兴致盎然，有时他还会结合从书本上学到的知识对弟弟和妹妹进行一番讲解。

　　卡尔和弗里茨一样，热衷参加学校组织的各项体育活动，从小他就表现出对飞行的浓厚兴趣，他的爱好是制作和收藏各种战斗机模型。进入高中后，他参加了滑翔机俱乐部，并且取得了滑翔机飞行证书。

　　作为同母异父的兄弟，他和弗里茨的关系很好，但这并不妨碍他将弗里茨视为要超越的目标。弗里茨在加入空军三个月后就被送到位于巴伐利亚州南部新比贝格的空军军官学校(OSLw)进行培训。对于拥有相同目标的卡尔来说，弗里茨所走过的道路也将是他所要面对的人生经历。

　　* * *

　　1966年4月上旬的一天傍晚，家中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个不速之客就是海因茨的弟弟沃尔夫。他的到来，让一家人都倍感震惊。

　　自从冯铮和海因茨结婚时见过沃尔夫一面之后，已经将近十八年没有任何联系了。

　　客厅中，沃尔夫也同样带着一丝惊奇注视着海因茨夫妇和他们的孩子们。作为指挥官的海因茨气宇轩昂；面容皎好的冯铮虽步入中年却依然风姿绰约；恰逢回家休假的弗里茨已是空军少尉，相貌英俊且踌躇满志；将要高中毕业的卡尔朝气蓬勃，充满活力；与他同名的小沃尔夫活泼可爱；漂亮的索菲安静乖巧。

　　海因茨暗付，沃尔夫不会无缘无故前来，想必一定有事。于是，率先问道：

　　“家族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沃尔夫焦急的对海因茨说道：“父亲病危，他希望你能够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海因茨眉头紧皱，沉默了片刻说：

　　“我现在是这里的指挥官，因为职责原因，所以根本脱不开身。而且，我早已和家族脱离关系。”

　　沃尔夫看了看冯铮，又对海因茨说道：

　　“父亲已然病危，他不会再计较这些事情。实在不行，你的妻子和孩子也可以。”

　　“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吗？”海因茨问道。

　　“是的。如果你实在无法回去，至少你的家人中能够有人回去见父亲最后一面，好让他安心。”

　　闻听此言，冯铮说道：“沃尔夫，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愿望，并不能代表你的父亲和其他人。而我要说的话，就是我和孩子们绝对不会再踏入你家一步。当年，你的家人是如何对待我和我的孩子，你应该不会忘记。”

　　“可是过去这么多年……”沃尔夫还想坚持。

　　“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有些人的思想也是无法改变的。很遗憾，我不会答应你。”冯铮坚决的说。

　　* * *

　　书房中，冯铮和海因茨相视而坐。

　　“你一定很想回去见你的父亲最后一面，对吗？”冯铮问。

　　海因茨坦率的承认：“是的，虽然我和家族脱离关系，但是父亲终归还是父亲。但是我因为工作职责，确实无法回去。”

　　“所以，你也希望我或者孩子们代替你回去吗？”冯铮深深的注视着海因茨。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海因茨愧疚的看着冯铮。

　　“我能够理解你身为人子的感受，但是我和孩子们的感受就不重要吗？我不会忘记你的家人是如何羞辱我，是如何欺负弗里茨，是如何要我拿掉孩子离开你。”冯铮眼中噙满泪水：“当年被骂作‘野种’的弗里茨现在已经是一名空军少尉；当年你的母亲要我拿掉的卡尔也已经将要高中毕业。你让我和孩子们怎么说？告诉他们，一直都不承认我和他们的祖父病危了，现在想要见他们？实际上，这不过是你和你弟弟的一厢情愿。”

　　这时，书房的门打开了。

　　冯铮和海因茨吃惊的看向门口，只见卡尔站在那里。

　　由于情绪激动，卡尔的脸涨的通红：

　　“妈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当年祖母要你拿掉我？！还有，你和弗里茨被爸爸的家人欺辱？！而且他们一直都不承认我们？！”

　　海因茨厉声说道：“你为什么要偷听我们的谈话？”

　　“作为这个家庭的一员，我有权知道家里的一切事情！”卡尔毫不示弱。

　　卡尔神情哀伤的看着冯铮，问道：“妈妈，请您告诉我，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冯铮痛苦的点点头：“这些都是真的，当年你的父亲为了和我结婚，和他的家族脱离了关系。”

　　“我觉得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叔父’。原来是这样……”卡尔忿然说道：“既然爸爸的家族如此对待我们，我们任何人都不会再回去自取其辱，他的家族发生任何事情都与我们毫不相干。”

　　说完，卡尔转身跑了出去。

　　“卡尔。”冯铮起身追去。

　　整栋房子都找遍也未见到卡尔的踪影，冯铮内心万分焦急。

　　她害怕卡尔由于这件事情离家出走。当时欧美各国正盛行嬉皮士风潮，她担心儿子从此堕落。

　　“放心，他会回来。他需要冷静一下，平复好心绪就没事了。”海因茨说道。

　　“你倒是很冷静，他可是你的儿子。”冯铮有些不悦。

　　海因茨并未在意：“因为卡尔是我的儿子，所以我了解他。他不是小孩子，知道处事的分寸。”

　　第二天，脸颊下陷、黑着眼圈的卡尔回到家中。

　　全家人为他的平安归家深感高兴，冯铮更是紧紧拥抱住自己的儿子。

　　卡尔看了看冯铮，又看了看海因茨，说道：“有关爸爸家族的事情，我思考了一夜。由于他们的缘故，我为什么要堕落？为什么要颓废？平白给他们增添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不会改变当一名战斗机飞行员的志向，会凭自己的实力去奋斗。正是因为爸爸有那样的家族，我更要取得成功。”

　　* * *

　　4月14日，海因茨的父亲赫尔穆特在威斯巴登的家中去世，海因茨和冯铮以及孩子们没有任何人回去。

　　9月2日，海因茨晋升为中将，开始担任空军副总监。冯铮和孩子们也随他迁回波恩居住。

　　1967年1月初，如愿加入空军的卡尔前往莱茵兰 - 普法尔茨州的格默斯海姆空军训练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