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周末不起床

51、第五十一章

　　两人吻得忘情，一时情难自禁，萧策习武，耳聪目明，听到附近有声音传过来才渐渐松开。
　　余珩手脚发软，被萧策藏在身后，轻轻伏在萧策的背上喘息着。
　　萧策这心也像被猫挠了一样，他挡在余珩面前，看着来人。
　　柴三一边小跑一边问着旁边的小厮看没看到余珩去了哪里，沿路找来，还心里奇怪余珩在这院中干嘛，天寒地冻的。
　　可是赶来酒见着萧策抱着手臂站在屋檐下，身后好像还藏了个人。
　　柴三两股颤颤，“王爷，看见我家小侯爷了吗？”
　　“何事？”萧策皱了皱眉，身后的人也动了一动。
　　柴三扫了一眼萧策身后那人露出的衣袍，就知道那人是谁，说道：“老爷见公子离开太久了，催我来看看，说是李老将军和他孙女也前来祝贺，让您早些回去。”
　　“李将军的孙女也来了？”余珩从萧策身后走出，虽然面色潮红，嘴唇微肿，但衣衫早已整理整齐，“马上就来，你先回去吧。”
　　萧策似乎不太满意，从怀里掏出帕子给余珩擦了擦嘴，“再等片刻再回。”
　　余珩揶揄地笑笑，“怎么？殿下是怕我们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萧策也笑出声来，“那我倒要好好看看热闹。”
　　两人并肩回去，果然李将军坐在台下，梁家将位置让了出来，李家那娇滴滴地小姐李昶正坐在萧策位置的对面。
　　她身姿挺拔，有着股将门之女的利落，却又和贵族小姐的端庄融为一体，眼神若有似无地看着面前的空桌，不少公子哥们都停止了插科打诨，端起了架子。
　　见到萧策回来，李昶的眼神闪烁了下，脸也红红的，扶着案起了身，端了杯酒过来，“小女今日除了为了恭贺余小侯爷折桂，也特地来当面向殿下致谢，殿下的救命之恩，小女没齿难忘。”
　　萧策将酒杯推开，“不必了，当日李将军早已找过本王，李小姐既然不请自来，还是多多为余小侯爷庆祝才是。”
　　言辞冷漠，风目微凛，竟是丝毫面子都不给。
　　李昶吃了瘪，面上却没有丝毫不虞，“祖父只是怕小女自己一人在家孤寂，才将我带出来，今日祖父除了来为余小侯爷庆祝，自然还有别的事情。”
　　杨天正为了场子不太过尴尬，先问道，“哦？不知李老将军还有何事，屈尊降贵来我们杨府？”
　　“诶，何来屈尊一说。”李老将军豪爽的捋了捋胡子，“前几日应林书院校考，我觉得你这儿子杨灵传骨骼惊奇，是块练武的好料子，想问问有没有从军的想法。”
　　杨天正愣了一下，“这……灵传虽然成绩不能拔得头筹，但也并不算差，只是今年落了榜，明年再考肯定能考个好成绩，更何况年纪尚轻，也并未完成课业……恐怕对未来还没有什么规划……”
　　还没等他说完，杨灵传却站了起来，“我愿意！爹我愿意！”
　　“胡闹！”杨天正呵斥出声，转头又向李老将军陪了个笑脸，“竖子无教，让李老将军见笑，不然等我和夫人孩子好好商量下，再给您答复。”
　　杨灵传还要再谈，却被余珩拉住，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再谈。
　　杨灵传赌气，坐下痛饮两杯，梁正博却傻呆呆的问道，“呆子你真要去参军？珩二哥也即将入仕，你们都要抛下我了！”
　　“只是之前有这个想法，一直没来得及同你讲……”杨灵传突然一下没了气势，语气也放缓了许多。
　　梁正博红了眼眶，一声不吭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杨灵传也顾不上和杨天正争论 ，“你别哭啊，我虽然考虑了蛮久，但其实没想这么快，只不过李老将军都开口了……”
　　“他不开口，你就打算一直不告诉我对吧？”
　　“没，我没有，别哭了。”杨灵传笨拙地将自己怀里皱巴巴的手帕逃出来递到梁正博面前，“我错了……以后再也不瞒你便是。”
　　梁正博却不说话，将杨灵传的手一把推开，竟是再也不理。
　　余珩也跟着心急，忙不迭的看向两人。
　　萧策皱了皱眉，“李小姐，快请落座吧。”
　　他面容冷峻，平静的语调也没什么情绪，可李昶却瑟缩了下，尴尬地笑笑，转过身，仍旧身姿聘婷。
　　李老将军不知自家孙女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他倒是真相中了杨灵传，这小子身体强健，骑射之术也均在同龄人之上，性子虽然憨厚，但在应林书院读书，想必也不会太笨，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看他父亲倒是不想让他从军，果然除了武将世家，这京中大多的公子哥都不会去军队里历练一番。
　　李老将军有些感慨，但也说不上失望，他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情早就看得开，他拿起酒杯，又重入旧梦尔。
　　宴及深夜，酒过三巡，众人也不再叨扰，慢慢散去，灯火葳蕤，梁正博和杨灵传闹了别扭，一声不吭就跟着梁靖回府，杨灵传别无他法，梗着脖子和杨天正请示要送送梁家。
　　杨天正‘哼’梁一声，直接把人抓去书房，好好谈谈。
　　余珩翌日就要上朝任职，心里有些忐忑，但好歹喝了些酒，倒真有几分倦意，也不至于夜不能寐。
　　萧策有心，让安九去告诉青和去做碗醒酒汤，再早早让他在房内点起安神香，以便余珩休息。
　　众多人在场，两人也不好过分亲热，趁着夜色深重，萧策借着衣袍遮掩捏了捏余珩的手，轻声道，“明早见。”
　　余珩感受着那人掌心的温度，也应道，“明早见。”
　　谁料萧策却还是不撒手，拉着余珩的手，头凑到他耳边说道，“以后日日都见的到。”
　　“嗯。”余珩觉得心弦又被撩动，那人也撒了手，骑上贪狼，纵马离去。
　　这觉睡得踏实，一夜无梦，不过寅时便被青和唤起，余珩自己梳洗完毕，刚要套上朝服，青和就端了饭菜进来。
　　他将托盘一放，快走几步，“哎呦公子，您这朝服还是我来给你穿吧，您今日毕竟第一次上朝，万一再穿错了怎么办？”
　　余珩仔细想想，倒也是，便张开双手，等着青和帮他穿戴整齐，“你兄长今日也要上任了是吧？青家虽然不显赫，但也是家底殷实的医药世家，你兄长怎么没继承家业？”
　　青和笑笑，手脚麻利，“我们家哪里还殷实，父亲之前得罪了人，让人烧了药堂，烧死了几位病人，早就名声狼藉，为了赔偿也将家里的私产都变卖，抑郁成疾，只能躺在家里。兄长气不过，便弃医从文，我也只能去找些长工做做，王爷见我们可怜，便将我招在九王府。眼下兄长可算是考得了功名，熬出了头。”
　　余珩愣了下，“青家世代神医圣手，这些事我怎么不知？”
　　“我们家出事的日子大抵也是动荡那些日子，出事的又岂止我们一家，想必那时公子的日子也难过的很，自然不知啦。”
　　“原来是这样，是我唐突了，抱歉。”
　　“都是过去的事了，公子不必道歉。”青和将腰带系好。
　　余珩身量较高，面容白皙，虽未及冠，但为了戴上这官帽也将青丝用玉簪簪住，他腰细，身姿笔挺，着绯袍，腰佩银鱼袋，当真是一副俊美无双的俏公子样貌。
　　青和憨憨道，“公子，你真好看，现在穿了朝服倒沾了些人气，我还有些不习惯呢。”
　　余珩笑道，“难道我平日里是像鬼吗。”
　　说完坐下开始用膳，先将官帽放置一边，“今日得早些去，马车要送先生和灵传去应林书院，我得步行去，动作得快点。”
　　青和却说道，“公子你别急，昨日安九同我说了，今日您头次上朝，王爷早就把这些打点妥当了。”
　　“这样？”余珩点点头，“那也不能让人在外面等着，我吃好了，先走了。”
　　说罢将碗一放，快步走出门去。
　　余珩到了杨府门口，果然远远就看到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虽然装饰比较朴素，但他还是一眼看出了这分明是上好的梨花木做成的马车，虽然低调，但这若有似无的奢华劲还是让余珩倒吸了口冷气。
　　不会成为第一天就被礼部弹劾吧。
　　余珩默默想着，和车夫打了招呼，爬上了车，刚一掀开帘子，马车内就探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就将人拖了进去。
　　余珩没忍住，惊叫了声，天还未亮，即便车内点着烛火，视线也并不清晰，黑暗中听到那人低声浅笑开来，满车的沉香味也在昭示着来人是谁。
　　余珩惊恼，利索的爬起身来坐好，“殿下！您怎么在这？”
　　萧策饶有兴味的盯着余珩，扫视了一圈，点点头，“还不错，怎么不穿披风？”
　　“进了宫要脱的，本来以为自己去上朝，也没处放。”
　　萧策皱了皱眉，“可以给十三。”
　　余珩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那十三又进不了宫，不是都一样。”
　　“那里面就多穿点。”萧策皱了皱眉。
　　“殿下这么辛苦一早就来就是为了叮嘱我穿衣的吗？”余珩的眼睛极亮。
　　“你是头次上朝，怕你紧张。”萧策笑道，“不过看起来余小侯爷，天之骄子，这些事怕是不会紧张的吧。”
　　萧策将身子凑近，两人的面孔只有不过半寸的距离，灼热的呼吸交融，喷在对方的脸上。
　　“看来还是有些紧张，这呼吸都乱了。”
　　余珩羞红了脸，“这不是殿下凑得太近吗？！”
　　两人一路吵闹，眼瞅着行人越来越多，也有不少官员出门，在朱雀大街汇聚。
　　萧策也不得不先下马车，他将余珩的官帽扣好，“我先走了。”
　　“嗯。”余珩轻声应了应。
　　萧策掀开帘子，纵身跃下，余珩也赶忙扑到帘前，萧策却不见踪迹，遁入黑暗之中。
　　文武百官候列，跪拜于地，司礼太监高声通传，萧秦步上龙椅。
　　待早朝完毕，余珩的内衫有些汗意，紧贴在身上，这朝堂风云诡谲，每个人都代表他身后的利益，虽都是文人，表面温和守礼，可余珩还是觉得自己站在刀尖之上，连那鲜血的绣味都似乎可以闻到。
　　他随着人群往外走，却被一位公公叫住，“余左丞，皇上有请。”
　　余珩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拱了拱手，“请公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