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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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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上的人唇角微微勾起,锐利的凤目里满是放纵之意,听到梁正博的声音后更是忍不住泄出了声轻笑,薄唇微张,“他说名满京城炙手可热的余小侯爷被人勾了魂,连礼节都不守,直接探头道小姐的马车里,幸亏我朝风气开放,我还是个男人,不然你这就算坏了人家的清白,非得娶了人家不成。”
余珩却将这句玩笑话听到了心里,嘴里嘟囔了一句,“娶就娶……”
萧策似是没听清,问道:“什么?”
余珩一下子心虚起来,赶忙退出身去,蹲下将散落的书本装进书箱,就这功夫,梁正博和杨灵传三步两步就窜近身来,余珩更是慌乱,直接将书扫进箱里却还是来不及。
这时帘子又掀起一个角,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上来。”随即紫色帘子又合了起来,严丝合缝看不到一丝马车主人的真容。
一旁的下人将脚凳放了下来,余珩连忙钻上了马车,连书都来不及捡。
而梁正博杨灵传二人也被安九拦下,随行的人将余珩的书本捡起装上马车,驾车走远。
杨灵传和梁正博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一阵子才杨灵传才喃喃道:“红鸾星动?”
“正值宫位……”梁正博接话,“还上了人家姑娘的马车,完了!真的完了!这是哪家的狐狸精,我珩二哥都快殿试了都不让他安心复习,这还要考过林庆那帮人呢!”
紫顶马车车轮辘辘,从应林书院门口驶走,风里卷的都是心碎的声音。又是个名花有主的,这年头找个好夫君真是难于登天。
这花边新闻向来传的更快,比上次几个公子哥在玉琼楼争论的事传的还要快上几倍,不出一会大家都知道余小侯爷不知上了哪家贵族小姐的车,可惜四处打探,却是没有哪家传出和余家结亲的消息。
这话暂且不提,余珩上了车就有些紧张,抱着自己的书箱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好不容易和萧策有独处的机会,就算没什么可聊的也应该好好珍惜。
余珩强装镇定,偷偷抬起头来瞟了一眼,却发现萧策手里拿着个玉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杯里空空,明显是盯了自己半天了,见到被发现,又不慌不忙地将杯子放下。
余珩感觉耳边的热意都蔓到了两颊上,萧策的眼神深邃,面容又英俊至极,不得不说任谁也都抵抗不了这样的注视,但余珩又舍不开眼,桃眼含情,恨不得用眼睛描绘萧策的整个轮廓,将他面容深深的记入心底。
萧策的马车低调而奢华,处处透露着主人的考究,马车极稳,比平时余珩坐的杨家马车稳上不知几倍,但余珩还是觉得整颗心都被摇的荡来荡去,呼吸扰乱,萧策身上的沉香味再次铺天盖地的袭来,将他身上每一寸毛孔都包裹起来,余珩喉咙痒痒的,失礼的直接就去抓玉盘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就灌下肚里。
“……”萧策阻拦不及,“这是我的杯子……”
余珩听闻,桃眼睁的极大,不自觉地就轻轻舔了舔嘴唇。
“……你!”
余珩的嘴唇唇色鲜红,又因为沾过水渍,倒真像那含苞待放的花一般,娇艳欲滴。萧策眼瞧着那人伸出舌尖□□了下嘴唇,唇苞盛开,竟感觉自己的下唇也酥麻了起来,像是这人通过茶杯吻了自己,马车里昏暗的烛光交织成一张暧昧的网,笼罩着两人。
萧策看向余珩的双眼,似是呆住了,桃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眼里全然是毫无保留的崇敬,剥离开来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萧策觉得心跳快了两拍,难得的有些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怎么又呆住了,就这样还扬言要名扬天下保护我呢,怎么做得到啊?”
余珩红着脸将茶杯放下,语气里有着丝嗔意,“也没说要保护你啊。”
萧策笑了起来,声音低沉悦耳,逗弄道,“哦?可我听传闻说余小侯爷衷心耿耿,一听有人出言不逊,竟是半点也忍耐不得,直接立下战帖。”
似是怕余珩害羞,萧策的语气又立刻柔和下来,“你不必与他们争辩,左右这些言语也不会伤到我分毫,等我回京的消息传出,他们哪还有一人敢多嘴。反而是你,虽有我和皇兄暗中护佑,但你这样就站了队,万一真出事怎么办。”
余珩却又气了起来,“本就是他们不对,边境战事吃紧,他们不关注百姓疾苦,成天竟想着权力斗争,若是人人都像他们一般,以后这些人真成为了国之栋梁,那大梁后患无穷。”
说到最后,余珩才发现萧策噙着笑意看着他,“殿下?”
萧策塞了个鎏金的汤婆子进余珩的手里,“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那我大梁早就安享百年太平盛世。之前信里怎么不和我说,你已经参加科举去了?我要是没回京,是不是等你金榜题名时才知道?你这算盘打得可好。”
“这不是希望能给殿下一个惊喜吗……当初我可是立下雄心壮志让您刮目相看的。”余珩抱着汤婆子,心里暖滋滋的。
“你本就是栋梁之才,平步青云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你取得如何成就,都是你应得的。我本就敬你,已然惊艳于你的才华,又何来让我刮目相看一说?”
“殿下……我……”余珩鼻头微酸,喉咙也有些哽咽,他被萧策的话震撼的久久不能言语,他只知道萧策重诺守礼,只道是答应了和自己做好友和互通书信便一直延续至今,以为两人的关系都是自己苦苦求来,萧策也不过是顺手可怜他,即便利用自己也心甘情愿。但实则这人心中一片真诚,处处为他着想,也不曾有半分怠慢。萧策本就是天潢贵胄,别人求也求不来的贵人,他的情谊却比山海还要广阔,只这冰山一角,就让人热泪盈眶。
“殿下,我没您说得这么好……您竟然真的把我当成您的朋友……我何德何能……我……”后面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睫毛忽闪忽闪,晶莹的泪珠就又落了下来。
萧策第二次把这人惹哭,却是无奈了,他掏出怀中的手帕塞到余珩的手里,“不把你当朋友,这一月的书信也写了,令牌也给了,都被托付给我皇兄照顾了,还能是什么。”
眼看着那人手忙脚乱的还拿衣袖擦着脸,萧策又将帕子拽回来,亲自拿起给余珩擦着脸,装作凶狠道:“不许哭了,再哭治你得罪。”
余珩鼻子塞着,却还强辩道:“都说九王爷最重律法,刚正不二,我又犯了何罪能治我的罪。”
看他有了精神反驳,萧策便将帕子递了过去,“治你在我面前不守规矩,钻我马车不说还用我的茶杯,还拿着我的帕子擤鼻涕,大大的僭越。”
余珩正擦着鼻子的手一下子不动了,讪讪地放下,“那九王爷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了。”
萧策听闻,嘴角笑意未减,“傻子。”
马车停下,安九在车外说道:“主子,杨府到了。”
“嗯。”
“殿下把我载到了杨府?”
“是啊,不然真把你带回九王府?现在不知身后有多少人盯着呢,先把你送回来,以免落人口舌,说你和别人暗通曲款。我再去转个几圈,就把人甩掉了。”见余珩神情略有失落,萧策又调笑道:“难道你真想坏了我的‘清白’?巴不得和我回去?”
余珩脸‘腾’地就红了,抱着书箱就冲了下去,“我……我先走了,殿下。”
等下了车才发觉正事一句未谈,他又转到马车边上,轻轻叫了两声,“殿下?”
萧策微微撩开帘子,“嗯?”
“殿下近些时候不会再回边疆了吧?”
“你怎么知道?”
“如果殿下要离开肯定会把朝事安排妥当,但现在殿下还能来找我说说话,看来事情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眼瞅着年关又近了,皇上肯定不会放您回西北的。”
“脑子转得倒是够快,今天回去你家中定会问你,也不必再隐瞒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余珩喜不自禁,道了别一路小跑回了杨府。马车再次动了起来,萧策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才回过神来,但他忽然发现余珩的赤色披风落在了车上,披风干净,满车的沉香味里闯入了丝皂荚的香气,虽不明显但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异样,萧策不自觉的摸上了刚才余珩拿过的茶杯,大拇指沿着杯沿摩擦了几圈,才慢慢放下。
萧策闭上了眼睛,自己这是怎么了……
杨母看到余珩抓着个帕子抱着书箱,脸色通红,眼角也有湿意,早上穿走的赤色披风更是不知道丢在哪去了,惊得直接站起身来想要问清缘由,谁料余珩请了个安就扑进了自己的房中。
杨母急着在屋里踱来踱去,好在没一会,杨灵传带着来杨家复习功课的梁正博回了家,杨母上去就劈头盖脸一顿质问,余珩是不是被欺负了,不然怎么是这副模样。
杨灵传和梁正博一复述刚才的事情,杨母心下了然,晚饭时特地有意无意的提及了此事,想去帮着余珩相看相看。
谁料余珩却一脸不解,“啊?不是哪家小姐啊,是九王爷啊。”
杨灵传和梁正博喷了饭,什么情况,这红鸾星动的怎么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