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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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计划是滑雪，但齐光被冻着了，没能出门。
“哈尔滨太冷了，不是我矫情。”
齐光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对陆小川说道。
他其实心里愧疚着呢，陆小川为了这次出来玩做了一天的计划，精确到小时那种。
陆小川嗯了一声，齐光觉得眼皮沉的很，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到了中午，齐光出了一身汗，四肢依然无力，陆小川在一边玩着手机，偶尔会过去摸摸齐光的脑袋。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一个人出去玩儿，齐光这么大个人了，虽然傻逼了点儿，生活自理能力总是有的，再说了，有钱干什么不方便？陆小川穷，偶然当了主播才发家致富，从前天南地北的走是为了打工，没心思玩这玩那，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也有钱了，他心里是想出门的。
可看着齐光那张带病的脸，他的腿就迈不开了。
齐光抿着嘴唇，刘海被汗打湿，黏糊糊的粘在额前，还会发出时不时地呓语。
挺可爱的。
这个想法一出，陆小川放在他额头上的手登时顿住了，如果说他为了齐光放弃出门玩这件事是个性使然，那这种打心眼里觉得对方可爱的情绪，又要怎么解释？
齐光稍微动了动身子，陆小川立马收回了手。
“哥……我好渴……”
齐光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他觉得自己行走在沙漠里，头顶炎炎烈日，嘴唇干的要命，忍不住呢喃道。
陆小川扶起齐光，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拧开了矿泉水瓶盖递给他，齐光咕咚咕咚几口喝完，哑着嗓子说，“还想吃冰淇淋。”
陆小川凝视着迷迷瞪瞪的齐光，开口道，“知道蹬鼻子上脸啥意思吗？”
齐光懵懂摇头。
陆小川叹气，“冰淇淋挑牌子么？”
“哈根达斯。”
齐光说完就又钻回了被子里。
好在他们住的地方方便，附近就有大商场，陆小川去了最近的地方买了哈根达斯，旁边站着的一个男生正给女朋友打电话，语气温柔宠溺，“吃啥味儿的？”
陆小川心想，坏了，没问齐光要什么味儿的，买回去齐大少爷没准不爱吃，又得扔。
那边女孩儿说了什么，男生笑了，“麻烦啥？支使你老公买东西算麻烦吗？就算你今儿要吃火车站那家牛肉面我都打车给你买，你乖，在家等我。”
陆小川跟在后面，照着那个男生点的来了一份，店员在后面交头接耳，“这大冷天儿的，那小伙子也是真宠他对象啊。”
“可不是吗？冷风跟刀子似的，现在的对象都这么贴心吗？”
“哎！陈姐！”正在收银的姑娘皱着眉，回头问道，“咱家这玩意是不是坏了？你来看看。”
“咋坏了？”陈姐过来，滴滴滴点了几下，“你这不打错价格了吗？哎——”陈姐抬头看着陆小川，捂嘴说道，“你不那个谁吗！”
“陆小川是不是！”陈姐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我天天看你直播，前几天还给你刷过红鸡蛋呢！”
陆小川道了句感谢。
“没事儿！我太喜欢你俩了！那啥，齐光没来吗？”陈姐左右张望了下。
“齐光生病了。”陆小川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这是给他买的。”
“哎呀，咋就生病了？也是，哈尔滨这几天老冷了。”陈姐关切说道，“你住的地方离这儿远吗？拎回去得挺冻手吧！”
“没事儿。”陆小川有点尴尬，他怕陈姐拿自己和刚刚给女朋友买冰淇淋的男生对比，赶紧走了。
齐光听见敲门声，晃晃悠悠的起身开门，没骨头似的一下挂在陆小川身上。陆小川用冰凉的指尖毫不客气的拧着齐光的脸，他越想越不对劲，什么时候齐光随便撒撒娇自己就任劳任怨干啥都行了？
虽然他天生就细致体贴爱照顾人，但他怎么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很不正常？
齐光迷糊道，“是冰淇淋么？”他没睁眼，陆小川拧的力道也不疼，于是陆小川眼睁睁看着齐光把自己手指头当成冰淇淋含进了嘴里。
齐光口腔温度也高，大概是又烧起来了。陆小川脸的温度也跟着噌噌往上涨，他那几根手指被齐光又亲又舔，还有吸吮的声音，齐光人皮，舌尖也皮，绕着他的指头像捉迷藏似的弄着，也不过一分多钟，陆小川都有些要受不住了。
他抽出手指，语气僵硬，“你要的东西在这儿。”
“哦。”
陆小川沾着齐光口水的左手没动，右手拿出冰淇淋扔给齐光，顺便警告了句，“敢说不好吃试试。”
齐光是真的神志不清了，根本没打开，不仅说不好吃，还撇着嘴呸呸呸了好多下，他又重新过来抱着陆小川的腰，黏黏糊糊的，“没有第一个好吃。”
第一个……
陆小川看着自己的左手，说道，“你想咋的。”
齐光不说话，一味的拿着头蹭陆小川小腹。
陆小川忍无可忍，轻轻一推，齐光无赖一般倒在床上，哎呦了好几声。
好一个专业碰瓷儿。
碰瓷儿的演戏情真意切，嚷嚷着浑身这儿也疼那儿也疼，陆小川没理，躲得远远的，齐光需要药物降温，他需要物理降温。
又过了几小时，晚上的时候齐光终于清醒了，腰不酸腿不疼，还能下地直线行走，陆小川闭口不提中午那件荒唐事儿，心里却乱糟糟一团麻。
“吃饭去吧。”
齐光围着围巾，顺手把陆小川羽绒服扔了过去。
想了想去挑了家东北老菜馆，什么杀猪菜、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锅包肉、焖面、大拌凉菜、血肠，称得上招牌的，齐光瞧着新鲜的，都点了一份。
“白培养你这么长时间了。”点菜的时候陆小川上了洗手间，得知齐光一下点了一桌菜之后，开口教育道，“这些菜咱在家里不也吃过吗？你怎么整得跟一乡下孩子似的。”
齐光眨眨眼，“老板娘说都好吃，不好吃就……”
“说了多少次不好吃不要钱是客套话，骗人的。就比如说……”陆小川指了指对面挂着“清仓处理本店黄了”这一横幅的店，说道，“这也是骗人，说黄了其实一年半载都走不了。”
齐光点点头，求知若渴的问道，“黄了是啥意思？”
“就是老板不干了。”
陆小川抬手给齐光倒了杯温水，齐光又问道，“蹬鼻子上脸是什么？”
“就是捋杆儿往上爬。”
“啥？”
“就是……”陆小川食指点了点桌面，想到今天中午，轻咳了一声，“就是夸你腿长，长得帅。”
齐光诧异，“这用法有点奇怪吧？”
“咋奇怪呢？”陆小川顺口胡诌，瞎几把扯淡的时候比谁都认真，“都能直接从鼻子爬脸上了，可不是腿长么？行了，赶紧吃。”
齐光讨好的先给陆小川夹了一筷子肉，“川哥，今天照顾我辛苦了。”
陆小川拨弄着锅包肉上的姜丝，轻轻点了点头。
两碗米饭上了桌，菜也陆续齐了。齐光饿了一天，早上喝了点粥撑到现在，早就饥肠辘辘了。对面陆小川还行，心里装着事儿，有点吃不下。
齐光吃完饭开始吃焖面，趁陆小川心不在焉的时候就拿眼神偷偷看人家，他想，陆小川脸帅心善还善解人意，简直就是专门为他们老齐家量身定做的媳妇儿。
齐光回忆着今天做的那个梦，有点没羞没臊的。他梦见自己让陆小川买冰淇淋，作为奖励，陆小川回来后他趴在床边给人家激情那什么了，啧，梦非常真实，就是陆小川有点细，但也没关系，反正他做1，管人细不细干啥。
齐光饭量大，自己横扫了一桌的菜，撑得难受，陆小川去旁边药店买健胃消食片，齐光在后面跟着，好奇宝宝看看这儿看看那儿，他有点近视，远远看着货架一片花花绿绿，凑近了蹲下去一看，全是避孕套。
陆小川刚付完钱，回身就看见认真研究避孕套的齐光，对方察觉到他的视线，慌慌张张的起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一句，“我没想买。”
“嗯。”
齐光干巴巴又解释道，“也用不上。”
店员看着俩人的眼神都变了，陆小川想戴口罩，哪儿来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齐光要是被起诉了，对方都不用带辩护律师，他自己就能给自己说死。
齐光不住嘴，越抹越黑，“酒店床头就有，我……”
“行了。”陆小川赶紧打断，拽着齐光就要出门。
哗啦一声——老天跟故意捉弄他们似的，齐光的长款羽绒服刮倒了小货架，散了一地避孕套。
“川哥……”齐光求助的开口，他不敢动了。
晚九点，小药店。
两个大高个儿蹲在地上一起捡避孕套，店员不忍直视，想帮忙又觉得没有自己的地方，只得在旁边小声说道，“颗粒那个在第一排，超薄第二排，花花绿绿的在最后，其他看着摆。”
齐光陆小川刷刷刷的干着理货员的活儿，马上摆完，就剩一盒杰士邦，这俩人同时伸手去拿，指尖相对，霎时之间屋里寂静无声，齐光心说，日狗了，这他妈怎么那么像gv场景。
陆小川深深深呼吸，杰士邦，你为什么是杰士邦？
逃跑一样飞快撤离了药店，齐光轻拍自己的脸，说道，“川哥，你别嫌我丢人。”
不嫌。
哪儿顾得上嫌。
陆小川不会说出他和杰士邦对话以后脑袋里的马赛克，齐光的嘴开开合合，吐出一团又一团白雾，飘着飘着就进了他的心里，这张嘴前几天在全国观众面前跟自己扯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大胆的趁自己睡着亲一口，坐火车黏黏糊糊像个小孩儿，今天又明晃晃的性/暗示，避孕套都仔细观察了，下一步……
齐光刷房卡，滴滴两声进了门，开灯脱衣服一屁股坐床上，陆小川还在低头换鞋。
齐光心里忐忑不安，陆小川内里是挺腼腆一人，他开始自我反省与自我批评，是不是做的太狠了，有点过？他们俩卖腐的时候一直是齐光带节奏，齐光控场，直播之前都会商量好尺度，突然亲那一口，过分了？陆小川难不成从那时候就开始讨厌他了？
陆小川打开冰箱，本来想喝啤酒，却想到一口没动的哈根达斯，他翻出来，心烦意乱的盯着它，想到大雪地里顶着冷风吭哧吭哧走路的自己，头也不回的往后一撇，语气嫌弃得很，“赶紧吃了。”
齐光下意识往旁边一躲，再仔细一看，好家伙，这不是梦里的哈根达斯吗？
陆小川开了啤酒，没转身，继续说道，“不好好睡觉折腾我买冰淇淋，也不说要啥味儿的，今天你必须得吃完，撑死人不占盆懂不懂？就是这个理儿。”
可是现在，撑不撑的倒是其次要了……
齐光捏着冰淇淋，像拿着烫手山芋似的，他脸又开始发烧，低声道，“川哥，你给我买的？”
陆小川反唇相讥，“那还能有谁？田螺小伙子啊？”
“那我……”齐光吞了下口水，死盯着陆小川背影。
这要怎么问出口？
操！
怪不得他看避孕套的时候陆小川目光闪躲……
怪不得陆小川今天格外不耐烦……
怪不得他醒来以后嘴有点酸……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的记忆竟然还停留在刷锅阶段？！
陆小川三两口喝完了啤酒，凉意直奔着胃，然后分散开来，他捏了捏拳头告诉自己镇定，刚要转身的时候，身子一僵。
齐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双手还环上了他的腰。
陆小川后背绷的笔直笔直。
只听齐光软软的来了句，“川哥。”
“我……我以后也会对你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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