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猎猎红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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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枢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左月行却半点笑不出来。她是想看论剑，可并不想参与其中。
在一众禀赋异于常人，后天又经过特殊修炼的仙门弟子面前，她一个刚刚入门的外苑弟子，只有做垫脚石的份。况且这入选的名单不是早就定好了么，怎么突然就变了。
容卿看向她，双眉微蹙。左月行深吸了口气，青与没有说话，戚寻只静静坐着。
千拂山庄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庄主沉默了片刻也就继续往下念，如此是默许了她二人。
“……”之后的话，左月行左耳朵听进去，右耳朵也就出去了。
“论剑……”她看着后院满池的锦鲤有些郁闷。
戚寻见她站着，走过去道：“我问过青与了，远方山的名册确实是灵枢递上去的，你究竟是怎么得罪她了？”
左月行道：“言语冲撞了几句，我没想到……”
没想到灵枢记到了现在。
“我倒是没想到她会拿远方山的名誉来儿戏，那个叫什么慕卿云的一看就没什么灵力，拿的动剑么。”戚寻看了她一眼，低头去看池子。
左月行捡起一块儿石子，丢了进去，问戚寻道：“打不过可以求饶么？”
戚寻嘴角弯了弯：“不行，远方山弟子宁折不弯。”
“……”左月行宁可自己弯了。
“师父。”
“怎么？”
左月行拧着眉头，作势要哭：“我还没报答您的教诲之恩呢，不能就这么折了。”
戚寻摸了摸下巴，道：“我寻思着你下辈子再报答也行，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
“师父！”
“诶诶诶，我想办法就是了。”戚寻低头思量了片刻，对她道，“今夜来我房里，我给你出主意。”
“青与道长不在您房里么……”
戚寻瞅了她一眼：“小小年纪想什么呢？我自己住。”
“诶，成！”不在就好说了。
千拂山庄的待遇很好，左月行一人住的屋子住两人都绰绰有余。入夜吹了灯，她穿好衣裳偷偷溜去了隔壁戚寻的房间。
青与果然不在，戚寻一个人坐在案边翻着手边的书。
“师父。”她打了声招呼，轻轻走过去。
戚寻放下书，喝了口水，示意她坐下。
左月行坐在对面，看着她。戚寻站起了身子，去里屋拿了一只绘着彩纹的瓷盒。
“这是……”
“明朱砂，藏了黄泉鬼火的东西，我估摸着能保你一命。”她打开盖子，右手执笔沾了粘，点在了左月行的额头之上。
眉心一凉，左月行问道：“这东西怎么用？”
戚寻道：“凡人不死大都是因为阳火不灭，你若是不幸被人灭了阳火，这鬼火会帮你续上。”
戚寻这话，是笃定了她有性命之忧。左月行抬头道：“师父怎么就觉得我一定会输呢？说不定突然开了窍，一战成名呢。”
“一战成名？”戚寻笑了，她合了手里的盒子，道，“我看过你的命格，想一战成名啊，睡觉去，梦里什么都有。”
“师父！”
戚寻坐回去，道：“你叫我也没有用，我又不能替你去。几百双眼睛盯着擂台，个顶个儿的人中龙凤，一眼就看得出来了。”
“那岂不是……”左月行看着案上的烛火，心中颇有些丧气。算命的说她活不过二十五，不会就在这几日吧。
戚寻看她眼里湿乎乎的，凑过去道：“你机灵着点，打不过还躲不过么？我看众弟子里，男子占了多数，你服个软，他们也下不去手呀。”
“怎……怎么服软？”
戚寻挑眉，在她耳边道：“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哭不就是了？”
“这，这管用么。”听着跟闹着玩儿似的。
“你爱用不用，往常万花宫来的弟子，可都因为模样好看得了不少便宜呢。”戚寻坐回去，隔着烛火看她。这法子对男人管不管用无所谓，对那位管用就成了。
“好，我试试。”
左月行与她说完了话，慢悠悠地站起来，赴死一般挪出了房间。
她想了一个晚上，终于在日出东方之时想开了。人嘛，总有一死，能为了远方山儿死，也算是一种殊荣。于是早早收拾好，等候在了戚寻的房外。
戚寻刚打开门就看见左月行一身红衣立在门口，哈欠还没打完愣是憋了回去：“你这是……出嫁呀，村花？”
左月行提剑道：“喜庆，我昨日算了一挂，红衣助胆。”
戚寻问她：“你何时会算卦了？”
左月行道：“小时候与算命的有些交情。”
“哦？是龟甲兽骨，还是掐指一算呐。”
左月行看了她一眼，道：“掷铜板。”
“……”戚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擂台下，有人在四面击鼓，鼓声不绝，暴雨落地的架势。
几位前辈已经开打了，老人家不过打个开场，然而仅仅是开场就够让左月行叹为观止了。台上的两人各执一把长剑，两剑相撞之声不绝于耳，期间的动作因为太快根本看不清楚。
“嘶……”左月行眯了眼睛。
“好徒儿，你可以的。”戚寻望着台上的人，道了一句。
“是。”彼时的左月行只希望能输的体面些。
台上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兵器也从灵剑变得五花八门，什么绫罗绸缎，笛箫折扇，只要能想到的，没有不能做武器的。
许久才没了声响，左月行看见老庄主悠悠上去，展开了一张羊皮纸。
“万花宫大弟子亭鹤，肃澜山大弟子方何――”
左月行低声问戚寻道：“这是如何分的对手呀？”
“抓阄呀。”戚寻看着台上的人，道，“万花宫的，你学着点。”
“是。”
左月行抬头，只见一男一女相对立在了台上。那女子穿着水色的锦袍，必然是万花宫的弟子，肃澜山她不熟悉，不过应该也是个大派。
两人先是相对鞠了躬，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那叫亭鹤的女子，三两步点在地上，身轻如燕。后背的长剑不曾出鞘，便冲向了对面的男子。
方何以退为进，也未去动腰间的剑。
果然仙门弟子都有些风骨，没有一个愿占人便宜的。
两人一进一退，在台上好一会儿。左月行看的无聊，目光有些发飘。
蓦地，一声巨响。左月行再看回台上时，方何已然被亭鹤的剑压在了地上。
“这就起不来了？”
话音刚落，方何的剑突然擦过上头的长剑，亭鹤是女子力气明显要小一些，很快便压不稳了。方何趁机向外一挡，亭鹤整个人被弹了出去。
面上微惊，待她站稳之际脖子上已然架了对方的剑。
“承让了。”方何道了一句。
左月行刚想说话，远处一把长剑飞来，嗖地一声直直插进了方何的后背。
亭鹤略略一笑，抬手拿开了方何的剑：“承让。”
“双……双剑。”左月行略略一惊。
戚寻不以为意：“万花宫么，仗着自己是女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肃澜山弟子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自然不会伤她们。”
“那，就这么认输了么？”按理受了伤不也应该搏一下么。
戚寻叹了口气道：“万花宫用毒的。”
“毒？”
戚寻没再说话，左月行望着一步一步走下去的方何，蹙了眉头。
台上的人又开始念名字。
“千拂山少庄主顾九郎，远方山……左月行。”
“……居然这么快。”
台上，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已然立在上头。
左月行站在台下有些犹疑，千拂山庄是地主，她是参加论剑弟子中一定会输的那一个。二者相遇，有什么看头么？
“你愣着干嘛？”
“我……”左月行话未说完，戚寻抬手直接在她身后来了一掌，“为师祝你一臂之力！”
大概是最与众不同的出场方式，一女子猎猎红衣，伴着千拂山的清风与飞花，从天而降。
而后，脸着了地。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猎猎红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