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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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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微看着他就觉着一股舒适的感觉从丹田一直涌上嗓子眼“知道,但为了多和你接触,再不合适也合适了。
若潼月是个女子,面对眼前站着的相貌老实的男子憋出的这么一句肺腑之言,不知道要感动到什么程度,可他潼月不一样,就算面相再似女子,骨子里也翻涌着男儿血气,初时听见这话只觉得恶心,后来经了几次事,发觉李怀微可能对自己是一片真心,慢慢做呕感竟也觉得少了许多。
他看李怀微几眼,晃过去,“一个大男人,说这话别不别扭。”
李怀微捉了潼月的手,“小月,随便你怎么说,我满心满意你是知道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皱眉。”
“真的?”潼月挑了一侧嘴角,显出些戏弄的意思。
“真的。”李怀微大义凌然,视死如归。
“那你明天上朝前,大家侯着的时候,去跟兵部武非乌大人说你喜欢他。”
“吓?”李怀微听这话立刻皱起眉头,好吧,大丈夫决不食言这句话有时候还是有例外的,“为何?”憋了半天,李怀微才憋出两个简单的字,问的干干脆脆。
“你不是说我让你做什么都做么,原来是假的。”潼月抽出李怀微握在手里的那只手,显出些伤心的样子,还拿袖子捂住脸,肩膀微微抽动,不知是哭是笑。
李怀微一看,当下急了,他不是会拐弯抹角揣测人家心意的人,看着眼前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因为自己连这点事情都不能干干脆脆答应而难过的样子,顿觉自己算什么男人。
一咬牙,硬生接道“好,我答应你,这有什么,我什么都能,我可以。”后面几句倒不像是对潼月说的,反而是像安慰自己的样子。
潼月这才把捂着眼的袖口拿下来,哈哈笑道“你怎么那么好骗?”似乎是笑的急切,吸进去好几口凉气,“咳咳咳......”他又习惯性的咳嗽起来。
李怀微见状不与他计较,只是关切的上前拍了他的背,“怎么样?要不要紧?”
正这时候,芙喜在外面小声喊“大人,潼爷,晌午饭好了。您看是给您二位送过来吗?”
李怀微止了动作,朝外面喊“不是刚才说了要送过来吗?”
“是,”芙喜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潼爷的也一并送来吗?”
李怀微瞧潼月“你好不容易在这屋子暖热了,便也在这吃些吧?”
潼月不挑把头点点,“你说怎样就怎样。”
李怀微得了潼月的话,又对着屋外喊“潼爷的也送过来。”
“是。”芙喜将身子低了低,便离去了。
听芙喜走远了,李怀微才对潼月道“你叫我去跟武非乌说这些做什么,他平日里最讨厌我,他是练家子出身,还不把握打死。”
“怎么你怕死?”潼月拿了挂着的云笔沾了墨汁,在李怀微的《木经》不知道勾画些什么。
“不是怕,”李怀微顿一顿,“平日就不喜欢我的人,我何苦去招惹,再说我也不喜欢他,”他瞄一眼细细白白的潼月,“我只喜欢你。”
潼月边低头画着,边摇摇头,暗道孽缘,嘴上却说“刚才你说的,为了我什么都可以,这话可不是我逼你说的,现在怎么犹犹豫豫的。”
“我不是犹豫,我是不明白你这么做是为什么。”李怀微摇头叹息,“难道说戏耍我才能让你开心么。”他很想走过去抱抱身量细瘦的潼月,想了想终究还是站在原地。
“这些你一改不用管,”潼月终于停了手,执笔站直身子端详着刚才画的东西,“你只知道我不会害你就好。”
李怀微自然知道潼月让他这么做固然奇怪,但确实是一种无害的行为。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外面是很轻的叩门声,“大人,饭食送来了。”
“进来吧。”李怀微冲门外道。
芙喜这才挥手命身后跟着的几名仆人推开门,将已经放好菜肴的矮几搬入房中。
还拿了两把矮些的凳子,正好可以靠在炭火盆边。
芙喜只在一边低垂了身子指挥,安排妥当,这才对着李怀微道“大人,都弄妥了,那小的们先下去了。”
“嗯,都下去吧。”李怀微摆摆手,眼睛还是不离潼月。
他这副眼珠子就像长在潼月身上一样,就是不用说也看的出来对潼月的感情非比寻常。
李怀微搬了凳子,对潼月坐个请的手势,“快来吃饭,还在那看什么书呢?”
潼月这才回过身,申个懒腰,似乎有些倦意,“我不想吃,喝几口茶水就行,你那大肉太油腻,我不爱吃。”
李怀微这才朝桌中几样菜碟看去,果然都是肉食,,却都是李怀微素日爱吃的,他有些尴尬“没料到你突然会来,一时也没怎么准备,要不我让人再炒几个青菜上些蒸肉?”
潼月摆手,带起袖子,晃的像只蝴蝶,“可别,要不然别人该说我难伺候了。”
“怎么会?”李怀微拿着矮凳子傻笑,只要潼月一来,他就比往常更高兴。
潼月从衣架挂钩那里取了风衣道“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李怀微心下不快,上前拽住披风一角“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好歹吃了饭。”
“不想吃。”潼月拿一双弯刀样眼睛看他,只把李怀微看的心里发毛。
“好。不吃就不吃,我送你。”李怀微转个话头。
“不用送。”潼月还是那弯刀样的眼睛,虽是笑,却透出股冷意,像长白山顶的积雪难以消化。
李怀微心里惊奇,也不敢说什么,又担心潼月的身体,只说“月,你身上就没好过,我只是担心你。”
潼月听了一改含笑容颜,仰头哈哈大笑两声,等笑完了才把头摆正认真看着李怀微“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这话说的跟没说完一样,李怀微听了总感觉一口气堵在心口似的。
李怀微看他这样子,总觉得他是有事,有事却偏不明说,心里直堵得慌。憋闷间觉得气热把领口松了松,露出脖颈儿。
潼月见他这样弯刀样的眼睛眯的更厉害了,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