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巨星他死缠着我》楼海

17、Chapter 17

　　剧本研读会当天大早，时择才从外地飞了回来。准红眼航班坐得他头昏脑涨，偏偏还要凹造型应付机场内的粉丝。

　　《终极高手》开拍在即，时择预计入组两个月。常乐抓紧开机前的这段时间，给他安排了一堆商业活动。

　　时择半周时间换了四五个地方，出席了十几个活动，常常忙得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只能在飞机上、车上睡一会儿。

　　为了保证在镜头前的状态，飞机刚一落地，他立刻戴了方框墨镜来遮黑眼圈。他脸色本来就白，衬得这一圈特别明显，穿个马甲直接能去动物园装国宝大熊猫。

　　石头站他身边，从他眼镜看见到他眼睛，有点心疼地道：“要不今天就别直接出去了，咱们走贵宾道上车好了。刚看信息今天外面堵得可多了，咱们人手也不知道够不够。”

　　时择摆摆手：“都走到这儿了，硬着头皮出去吧。粉丝们一大早来等也不容易，咱们一会儿快点出去就行了。”

　　石头小声抱怨：“也不知道常总怎么想的，特地贴了咱们行程给大家，以前他不都是怕出事，让我们能悄悄走就悄悄走的吗？”

　　时择说：“行了，别乱说话，边上都是人。”

　　时择虽然还没出最后一道口，身边已经聚了很多拿着手机拍照的人。除了一些恰好遇上的路人粉丝，大多是特地买了机票进来等他的。

　　时择粉丝基数大，多的是有钱有闲成天绕着他转的，时择一开始还觉得别扭不适应，这么久了也就习惯了。

　　要签名要合影都是最简单的，最怕的就是那种堵到家门口无孔不入的所谓私生，其次就是现在这种人口密度大的场合。

　　不管你是有洁癖还是有社恐，一堆人轰轰烈烈挤过来，每个人都想把你挤扁了，就算这时有人趁乱过来摸一把，也只是白摸罢了。

　　大城市的国际机场原本就繁忙，时择一来，更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时择还在拿行李就看见关口外人山人海，心理建设一再巩固，出去被人海一挤，还是免不了要怀疑人生。

　　石头跟几个贴身的保镖硬是自千军万马里挤出一条小径让时择穿过，饶是这样还是挡不住一些狂热粉伸过来的手。

　　时择前胸后背都被推了好几下，甚至还有人趁乱扯了他衣服。

　　他轻叹了一声，实在忍不住皱了下眉，又畏惧镜头和无风不起浪的媒体，再怎么不满也不敢表现得太过不耐烦，很快就解开了。

　　许多粉丝都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偶像，被他身上强大的气场和过人的气质迷得七荤八素，现场满是“老公爱你/妈妈爱你”的喊叫。

　　还有一些则抓住机会现场八卦，提问从“老公你今天早上吃了什么”到“老公你前几天不肯删的那条微博是什么意思”。

　　时择粉丝后援会的志愿者也在现场维持秩序，一句“不要问哥哥私人问题”说得嗓子都哑了，可根本拦不住这些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

　　“老公，时光机真的不想看到你跟那个秦大妈同框！”有个嗓门巨大的女孩几乎贴着时择耳朵在吼：“时光机知道你心里苦，我们都会记得抵制这只热度狗的！”

　　女孩话音刚落，身边一堆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永远抵制秦大妈！”

　　自顾尚且不暇的时择这时猛然停住脚，一把摘了墨镜怒目望向身边粉丝。

　　时光机们起先因为他摘了眼镜，正此起彼伏的欢呼，忽地对上他一双严厉到寒气逼人的眼睛，又都本能瑟缩了下。

　　时择声音低沉严厉如急拉的大提琴：“什么秦大妈什么热度狗，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们要尊重别人吗？我愿意——”

　　和谁同框完全是我的事。

　　后方忽然又掀起人浪，推得他往前踉跄了一大步，澄清的后半截也被堵在了喉咙里。石头在一边正听得心惊肉跳，抓住机会直接把他拖离战场，小声劝慰着：“别说了，时哥！”

　　时择接近保姆车已经是快一小时后的事，机场大厅完全接近瘫痪，挤在里面的人群没办法及时疏散，还有大批粉丝闻风赶到正准备往里挤。

　　时择被一群保镖和机场安保护在中间蜗牛般缓慢撤离。

　　机场出口这边也仍旧人满为患，除了不顾一切冲卡闯关的疯狂时光机，旁边还有一堆举着别家牌子应援的粉丝。

　　石头伸头看了会儿，回来说：“那边是卢萌萌家的。”

　　时择也已经看到了，卢萌萌被一群人包围着往外走，浑身上下都是大牌新一季新品，波浪长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

　　卢萌萌正是《终极高手》里女主角扮演者，因为颜值逆天，综艺圈粉，哪怕没有作品也在这两年红得一塌糊涂。

　　她比时择都忙，成天四处接活动，大家集体拍定妆照那天就没出席，时择一度觉得要在开拍后才能看到她。

　　四周都是嘈杂声音，一边喊卢萌萌，一边喊时择。

　　卢萌萌大概是因为这个知道跟时择同时抵达，侧头过来看了眼确定是他，随即十分热络自来熟地向着时择笑起来。

　　时择根本懒得搭理她，礼貌又疏远地轻点了下头就算招呼到，随即转头过来，继续沿着自己的轨迹前行。

　　再被提醒到卢萌萌这个名字，是石头跟他说她亲自过来了。

　　时择蹙了蹙眉，刚疑惑地“啊”了一声，这人已经亲亲热热地喊他“时老师”，还正对着他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时择几乎有一瞬间的懵，他什么时候跟这女人有过交集了，她这么热情跑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卢萌萌自来熟地向他伸出手，说：“好久不见，时老师！之后要一起工作两个月，请您一定要多多指教啊！”

　　时择敏锐地觉得哪里不对，可这么多眼睛、镜头对着，他不得不回应这个握手，在听到快门声明显密集之后，扯了下嘴角对卢萌萌道：“你好。”

　　时择上了保姆车才慢慢回过味来，从常乐特地给他订的这一班飞机，到他明确说了要走机场普通通道，再到记者密集区偶遇卢萌萌，一切都是巧得不像是偶然的。

　　说曹操，曹操到，常乐这时突然打了电话过来问他情况。

　　时择倚着座椅静静听了会儿，状似无意地说：“刚刚见到卢萌萌了，不是传她爱刷大牌吗，今天遇见倒也还好，主动来跟我打了招呼。”

　　常乐语调明显激动几分：“遇见啦？那你怎么回应的？”

　　时择散漫道：“回礼啊，不然呢？”

　　“对啊，马上你们俩一堆对手戏，现在不搞好关系可不行。”常乐说：“你一提卢萌萌，我突然想到件事。”

　　时择轻嗤了声，腹诽这家伙演技还挺自然的。

　　“她经纪人之前找到我，说想要配合拍摄先来一波宣传。要是你没意见，我今天就让人把微博内容拟出来，一会儿发给你过目。”

　　时择冷着脸：“之前那事还不够轰动？你还想帮我炒恋情？”

　　“不是炒恋情，就是先圈一波CP粉。你俩粉丝基数都挺大，战斗力也强，先让他们适应下你俩的合作，免得之后无端掐起来。”

　　“不还是炒恋情吗？”时择说：“不要，秦萱会不舒服。”

　　“你——”常乐一肚子的恨铁不成钢：“你恋爱谈得脑子都坏了吧，还会不会用大脑思考问题了，这是一件好事，又不是害你。”

　　“之前你跟秦萱闹那事影响多坏，这次上了这个宣传，既能跟之前做呼应，进一步消除大家觉得你假炒作真恋情的疑惑，又能帮新片圈一波热度之后卖出好价。”

　　“哎，等会儿！”常乐忽然叫出来：“我就是让你跟粉丝们见个面，你怎么好像又给我闯祸了，‘时择冲冠一怒为红颜，为秦萱机场黑脸怒斥粉丝’？”

　　时择掏了掏耳朵，说：“跟我没关系，他们自找的。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跟卢萌萌炒CP的事没得谈，我说了，我不想让秦萱觉得不舒服。”

　　“她不舒服个屁！她自己都要跟男二炒作，你对她这么痴情一片，真是感天动地，关键是人家能理你吗？”

　　时择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意扔到车厢里。石头吓了一跳，赶紧弯腰去捡，常乐恰好又来电话，时择高声：“不许接！”

　　石头蔫搭搭的按灭声音：“哦……哦……我不接。”

　　时择轻叹了一声，疲惫地陷在沙发里，举着两手拼命按着太阳穴。他不想炒作，真的不想，他只想好好拍戏，而不是跟其他女人不停出现在一个新闻里。

　　秦萱应该也不想吧。

　　“我当然不想啦！”另一边，秦萱向着经纪人左竭喊道：“炒什么恋情啊，我都根本不认识那个男二，你让我怎么炒？”

　　左竭说：“不是炒恋情！就是发一点剧里的台词，之后再拍点你们互动的照片，片子上来之前先来一波热度而已。”

　　“那还不是炒恋情？想骗点CP粉是不是？”秦萱说：“我觉得还是不要吧，之前已经被时择那帮粉丝骂得狗血淋头了，这次又来，我怕自己会被他们派人暗杀啊。”

　　左竭说：“黑红黑红，有人骂才会有热度，时择那事你虽然被骂得不行，可粉丝涨了一两百万，咱们得到的实惠是实实在在的。”

　　“拉倒吧。”秦萱抱着两手坐在沙发里，说：“我不想炒作，就是想好好拍戏，不想跟其他男人出现在一个新闻里。”

　　“不炒作就没话题，没话题就没人请，没人请最后连戏都拍不了。”左竭说：“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秦萱还要顶嘴，左竭一摆手：“你签在我名下归我管，怎么运作是我这个经纪人说了算。我都是为了你好，你那种傻乎乎的不炒作只拍戏的想法早不切合实际了。”

　　左竭心意已决，反正秦萱微博账号都在他那里，他想怎么操作都可以。

　　秦萱不舒服极了，还要据理力争，祝小箩急匆匆跑过来，说：“卢萌萌来了，他们喊咱们出去打招呼呢。”

　　左竭前一秒还是满脸愁容，现在一下堆起笑容，抓着秦萱胳膊道：“快快快，咱们一起走，这丫头可不能得罪了，人本事大着呢！”

　　秦萱一路都被推着，最后像个木偶似的被提到人前。

　　几步外，卢萌萌正如沐春风地听一群人向她吹彩虹屁，恭敬地像个小孩儿见到师长般一一鞠躬跟导演制片等等人握手问好。

　　外界总说卢萌萌为人高傲，最爱看菜下碟捧高踩低，秦萱今天第一次见到她本人，就这么不远不近看着，觉得她似乎也还好。

　　直到真的轮到她，卢萌萌刚刚还乖巧热情的一张脸，已经连笑容都淡了下来，秦萱伸出去的一只手也被晾了半天。

　　卢萌萌则拿玻璃般剔透也犹如玻璃般冰冷的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了下。

　　秦萱一时梗住，腹诽是不是有哪里照顾不周得罪到她，就见她眼珠一转忽的精亮，脸上又堆起了刚刚乖顺的笑容。

　　不，比刚刚还甜呢。

　　“时老师！”卢萌萌声音里都带着蜜。

　　“……”秦萱回头看过去，怔了下，时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站在她面前，却依旧如芝兰玉树般挺拔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