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特别行动组》闻晓白

202、第 202 章

　　“我们之所以对向启明的话不敢掉以轻心，是因为他似乎真的有些信息渠道。”韩林行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出什么事了吗？”
　　“伽马联盟的谢顿总统前几日在中期选举拉选票的时候遭遇了暗杀。”
　　沈贺点点头：“我在新闻上看到了。”不幸中的万幸，谢顿总统临时改变行程，那个杀手扑了个空。一时阴谋论迭起，因为之前伽马联盟与西格玛联盟的紧张关系，甚至有人声称杀手是西格玛联盟派去的。
　　“这个说法有那么点缘故在里头。”韩林行似乎有点头疼：“谢顿总统临时改变行程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他接到了消息，有人要暗杀他。”
　　沈贺觉得韩林行的语气有些不寻常：“这事跟向启明有关？”
　　韩林行点点头：“是向启明给我们透露的消息。”
　　“我们？”沈贺一惊，如果这事是西格玛联盟提醒伽马联盟的，在外人眼里未免有些诡异，难怪网上会出现那样的言论。伽马联盟自己的事，自己没收到风声，远在千万里之外的西格玛联盟反倒得到消息，提前预警，怪不得会引起怀疑。
　　“这个向启明肯定是故意的。”韩林行的语气不太好。向启明不去提醒伽马联盟，却向西格玛联盟告密，逼西格玛联盟出面掺和这事。西格玛联盟的高层原本不想搅进去，也不太信任向启明提供的信息，但谁知道向启明安的什么心呢？谢顿总统万一出事，脏水又会泼到哪里？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他们还是知会了伽马联盟一声，哪知道暗杀竟然真的发生了，谢顿总统因为这个消息躲过一劫。
　　因为情况可疑，伽马联系要求西格玛联盟提供消息来源。伽马联盟要是把向启明弄去调查，又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沈贺理了理思路，觉得不大对劲：“向启明不是说谢顿家族是那个组织的人吗？谁要杀他？向启明又是哪来的消息。”
　　“向启明说，是那个组织动的手。原因跟当初罗斯鲁尔的死差不多，因为他们觉得谢顿家族快要暴露了。克里夫·谢顿一死，死无对证，伽马联盟为了稳定政局不会承认谢顿家族有问题，说不定还要顺势把他塑造成英雄。”
　　“但是按照向启明的说法，谢顿家族跟他们的牵扯要深得多，他们不怕惹急了谢顿家族，把他们的阴谋揭发出来？”
　　“谢顿家族不敢。一来向启明说那个组织在星际扎根很深，谢顿家族有些怕他们，二来谢顿家族原本牵扯其中就不干净，他们如果敢揭发，自己也要被拖下水。”
　　“那个杀手那里能查出什么吗？”
　　韩林行抬手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头疼：“最麻烦的地方就在这里，伽马联盟抓住了那个杀手，发现那只是个没有任何犯罪记录的普通人。他自己说他是前一天晚上跟妻子吵了架，妻子骂他无能，他说要去办件大事。”
　　“结果刺杀了总统？”沈贺知道韩林行为什么头疼了，这个说法太扯了。
　　“更麻烦的是，伽马联盟没将人看住，那人死在了看守所。”
　　这一下子，彻底断线了。
　　“那人大脑有什么特别的吗？”
　　韩林行摇摇头：“不知道，伽马联盟没有向我们透露这些细节。”
　　两个联盟原本就不是那么友善，最近又出了这么多事，肯定要互相防备。
　　韩林行继续说道：“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在于，那个杀手暗杀的理由太匪夷所思了，根本没人相信，现在人又死了，由不得人不多想。”
　　“我总觉得，这事太奇怪了，简直像是为了阴谋论而安排的。”阴谋论会产生，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人总在寻找解释。人的思维天生就难以理解偶然和随机事件，天生就在寻求合理性。因此事情越偶然，越匪夷所思，人们就越容易相信背后有一个隐藏得很深的解释。
　　韩林行点点头：“很难说是不是有人故意在转移视线。”
　　“也就是说，那些人未必是真的要杀克里夫·谢顿，也许借着这么一场不成功的刺杀，加上这么离奇的杀手，就能用阴谋论帮他蒙混过关？”
　　反正是阴谋论，往哪个方向走都能编出一连串故事，他们可以声称谢顿家族是被陷害的，是有人要针对伽马联盟的总统，见没有把总统拉下台，干脆组织了这么一场暗杀，在失败之后用一个离奇的故事试图掩盖真相。
　　“你可以出师了。”韩林行一笑：“网上确实有这种说法。”
　　“那么联盟打算怎么处理向启明的事？”沈贺去分析这些可能，自然不是对阴谋论有什么偏好，他只是在试图理解对方的想法，因为他们面前摆着一个难题，如果这次刺杀是为了让克里夫脱身，向启明站在哪边就更扑朔迷离了。
　　也许如他所说，他是在跟那些人作对，但是被利用了；也许他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份子，一直以一个假身份迷惑他们，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联盟也想到了你担心的这一层，郝局跟上面商量了一下，押着人不交势必加深两个联盟的互相猜疑，但是伽马联盟到底可不可信我们也确实不能确定，所以上面决定，以这件事牵扯到整个星际安全为由，要求中心联盟联盟出面协调，由两个联盟联合调查。”
　　沈贺想了想：“倒是个方法。”
　　如果伽马联盟有问题，在中心联盟的监督下，他们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对向启明做些什么。但如果最差的一种情况发生了，一切都是向启明捣的鬼，谢顿家族根本就是清白的，那么在伽马联盟眼中，这简直就像是西格玛联盟对他们的一场构陷。万一出现了这种情况，西格玛联盟事先主动让中心联盟介入，也算是自证清白的一种方式。如果这是西格玛联盟的阴谋，他们势必不愿牵扯中心联盟，闹到整个星系人尽皆知。
　　沈贺莫名其妙想到了薛思源。当年他用生命维护的制度，到底还是有作用的。人们需要一个中立的监督机构，保证程序的公正。

　　向启明到了中心联盟倒是没有改说法，他一口咬定谢顿家族有问题，甚至怀疑这次暗杀是他们自导自演。他这一态度激怒了伽马联盟，伽马联盟坚称他一定是受人指使，诬陷他们的总统。
　　受人指使这个说法在这种情况下太有针对性，两个联盟闹得不欢而散。
　　几乎同一时间，埃塔联盟出了件大事。占领总统府的反叛军在总统的私人空间里翻出了一份机密文件，文件内容是亚瑟总统和乌拉尔勾结，利用NOS军搜刮海兰妮星的白莹石。
　　在中心联盟寻求政治庇护的亚瑟总统对这一指控矢口否认，而乌拉尔已死，这件事死无对证。由于亚瑟总统的贪腐几乎人尽皆知，他有大量资产来源不明，这原本也不稀奇，无法证明是不是贩卖白莹石所得。
　　由于韩林行身上有伤，加上向启明的事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沈清朗，他需要避嫌，送向启明去中心联盟的事，他就没掺和，倒免了一场离别。
　　此刻他正坐在病房里，和沈贺研究着埃塔联盟的新闻。
　　最近信息太多，沈贺一时从这千头万绪中理不清思路，问韩林行道：“你觉得那份机密文件是真的吗？”
　　“反叛军拿这种事嫁祸一个已经被推翻的总统意义不大。”
　　“如果是其他人放在总统府进行误导呢？”
　　“误导的意义是什么？”
　　沈贺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既可以坐实阴谋论，也可以推翻阴谋论，反正阴谋论这东西不讲道理，怎么扯都行。这样看，似乎是没有什么意义。他点亮平板电脑的屏幕，解锁看着之前画的那个满是箭头的关系图，思考道：“如果这份文件是真的，那么亚瑟总统跟乌拉尔之间就是利益合作关系，他应该没有被控制。这样的人有多少呢？”
　　“如果是这样，那个所谓的组织可能并没有那么庞大。”韩林行想起他之前问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没有出现吹哨人？如果所有人都是被芯片控制的，没有吹哨人很正常，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状况。这似乎沈贺说的另一种情况，那些参与的人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只是在实现自己的某些目的。
　　沈贺又道：“按照网上那些阴谋论的说法，这个组织控制了很多联盟的高层，但如果只是合作，这样松散的关系能支撑他们建立所谓的新世界秩序吗？”
　　沈贺无意识地切换着页面，不知怎么切到了那个末日倒计时上。那个数字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从三十几跳到了二十几，跳得沈贺莫名一阵心慌。
　　正在这时，韩林行的通讯器响了起来，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韩林行的身体猛然一僵。
　　沈贺忽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韩林行很少对什么有这样大的反应。
　　他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等韩林行结束通话，尽量把声音放得平缓：“出什么事了吗？”
　　韩林行缓缓放下通讯器，定了定神，声音十分镇定：“刚才郝局跟我说，向启明声称，那个所谓的末日倒计时，是红纽启动的时间。”
　　“什么？”沈贺悚然一惊。
　　韩林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未必是实话。”
　　“但是他知道红纽的事。”这已经不是个好兆头了。
　　“就像我们之前分析的，红纽一旦启动，很可能整个星系都要陪葬，没有人有理由这样做。”
　　除非真有个拎不清的变态，就是要发动一场针对全星系的自杀式袭击。但之前一系列事件，不太像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而存在这样一群变态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可是他现在抛出这个信息是为了什么？”
　　红纽的失窃，背后又是什么人在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