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 17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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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林行觉得，乌拉尔和NOS的关系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他们原本以为，乌拉尔跟NOS可能是合作关系，NOS利用乌拉尔研究了新型疟疾，并在星际内引发了一次疫情，并趁机用阴谋论引发了现有制度的动荡，以实现他们的某种目的，比如新世界秩序。
然而从他们劫持医疗队这个举动来看，他们自己的人也被感染了，且没有抗体。这太匪夷所思了。如果是合作，乌拉尔为什么不给他们提供抗体？而他们为什么能容忍乌拉尔的这一举动？
许庄尝试着分析道：“也许其实是乌拉尔利用了NOS？”
韩林行觉得还是不通：“利用NOS散布疫情？在没得到抗体的情况下NOS为什么会同意？”
鲍尔皱眉思考道：“这样看起来，倒像是乌拉尔是他们的领导人。而且，他们完全不质疑乌拉尔任何决定。说实话，像这种被捕后能直接拉炸药跟人同归于尽的组织跟邪教也没什么差别了。”
许庄不解道：“如果是这样，他们现在抢夺抗体的举动又是怎么回事？”
“可能NOS并没有我们想象得庞大，至少他们没有控制任何制药机构，所以没有能力生产自己的抗体，只能通过抢劫中心联盟。”韩林行不急不徐地分析着：“然而他们这个举动代表了什么呢？”
“什么意思？”鲍尔没明白韩林行这个问题的意义。
“NOS这次抢夺抗体，是乌拉尔默许甚至授意，还是他们内部出现了某种问题？”
鲍尔骤然明白过来：“你是说有人终于不满没有抗体这件事，脱离了乌拉尔的掌控自己组织了这次行动？”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NOS的人之前没有被感染过，这是第一次需要抗体。”
鲍尔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些天来，他已经开始在潜意识里依赖韩林行的分析，于是问道：“韩，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高？”
韩林行下意识移动着沙盘上的标志，问道：“NOS之前抢劫过疫苗吗？”
“据我所知没有。”
“那我更倾向于这次行动不是乌拉尔授意的。如果乌拉尔在意这些人的死活，那么大可不必等到有人感染。他们应该在中心联盟开始向海兰妮星输送疫苗的时候就开始抢夺。乌拉尔一定知道疫苗的使用方法，不会像其他组织和那些平民把抢走的疫苗浪费掉。”
“那这对我们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鲍尔有些兴奋。
如果NOS跟乌拉尔之间出现了问题，甚至内讧，他们的抓捕行动或许会容易些。
韩林行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你刚才说NOS跟邪教差不多，那他们为什么忽然开始质疑乌拉尔了呢？”
“估计再怎么还是怕死吧。一生病难受还是想要抢抗体。”鲍尔随口道。
“怕死的人能随时准备自爆？”许庄觉得这不太合理。
鲍尔虽然服了韩林行，对许庄却没这么高的容忍度，听他反驳自己，忍不住说道：“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韩林行不能任他们争吵，把话头接过来道：“可能是由于某种原因，乌拉尔对他们的控制忽然变弱。”
“变弱？”鲍尔对这个说法感到意外。
韩林行却陷入了沉默。
刚才鲍尔提到邪教，让韩林行突然想到了什么。
当初沈贺曾经把NOS和西格玛联盟的那两个邪教联系起来过。他当时的原因是那个新世界秩序。也许在纷乱的信息中，沈贺也没有完全想清楚这些组织的相似之处，只是通过直觉把他们联系起来了。
许庄曾经说过，一线办案人员的直觉通常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们可能掌握了很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信息，所以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通过他们以为是直觉的东西把这些信息得到的结论呈现出来。
鲍尔刚才那句话提醒了他，其实像这样的极端组织，很多特征跟邪教有着许多相似之处。
韩林行忽然想起，当初在那个林子里，沈贺因为出神险些出危险。当时让他走神的原因是，想要杀他的那个人长相跟阿吉的父亲十分形似。
他们当时觉得那只是巧合，因为阿吉的父亲不可能成为极端分子。但如果他被用某种方式洗脑了呢？
鲍尔的声音打断了韩林行的思绪：“韩，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当初在那个树林里还有后来的村子里，乌拉尔应该是被我们控制住了，他是如何跟NOS联系的？”
韩林行这一说，许庄想起来了。是的，当时他们把乌拉尔看得那么紧，他完全没有机会跟外界联系。他们当时觉得，可能是乌拉尔偷偷留下了某些标记。但是，当着他们的面留下标记恐怕也太困难了。NOS居然这么快找来，想起来不太合理。
“老大，你的分析是？”
韩林行没有回答。
许庄感觉得到，他此刻的心情不怎么好。
韩林行在想，这些类似邪教的组织，会不会还有些其他相似之处。郑弘毅大脑里有一个生物芯片。他们曾怀疑过许影竹也可能也被安装了芯片。然而由于许影竹的尸体已经火化，他们无法证实这件事。那么这个乌拉尔会不会也有什么古怪？
这些念头冒出来，韩林行开始抑制不住地想念沈贺。这些天，他一直让工作占据了自己清醒着的所有时刻，因为他不敢给自己机会去想那个人。
可是，这些缠绕在一起的线索，终于还是把他的思绪引向了沈贺。韩林行忍不住想，他现在怎样了呢？有没有好一点？他现在究竟在经历着什么呢？他此刻会不会也在想念自己？
他几乎压不下脑海中那个疯狂叫嚣的声音，他想要立刻回到那个人身边，一秒钟都不想多等。
但是不行。
同一时间，遥远的东篱星上，沈贺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沉睡着。
赵盛接到郝建成的电话后，迅速组织了手术。手术进行到二十几个小时的时候，满屋子的监测仪警报声此起彼伏，沈贺的心率、血压、血氧饱和度接连出现问题，连药物和仪器都维持不住。赵盛只得提前结束了手术。
人们经常说什么求生意志。但其实人到了这份上，能不能活下去已经跟意志没有多大关系，连基本生命体征都要靠外力维持的情况下，人能不能活，只能依靠医学和科技。可惜，沈贺的情况已经有些超出现在的医学发展能够解决的程度。他们唯一能做的，是尽力医治，然后寄希望于人体本身强大的代偿能力和修复能力。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些手术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沈贺会不会从此变成植物人，会不会瘫痪，会不会失明，会不会失聪，会不会影响智力，会不会出现精神问题？这些问题，在沈贺醒来之前都没有答案。
看着昏迷不醒的沈贺，赵盛希望能有个家人朋友来陪陪他，他觉得那样有利于他的恢复。他跟郝建成提过这个看法，只换来一声叹息。
他大体也知道沈贺的情况，他父母在过去几个月相继出事，然后他大脑中发现了这个生物芯片。这个手术原本就极其危险，他在手术前经历的打击又太多太沉重，赵盛十分担心这人醒不过来。可他从小生活环境又封闭，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人能给他什么支持。
“真的不能把他的那个组长调回来吗？”赵盛问道。他知道这个问题有些过于直白，涉及两人的隐私，但他现在也是无计可施了。
“恐怕不行，他在任务上。”郝建成有些为难地说道。
赵盛坚持道：“我理解你们工作的特殊性。但是从主治医师的角度，我建议你们考虑一下这件事，这对病人的恢复会有很大帮助。”
郝建成叹了口气：“我明白。但是我看着沈贺长大，比你更了解这孩子，他不会希望韩林行为了他放弃任务的。韩林行也不会那样选择。”
赵盛沉默了。他不仅是医生，也是名军人，他明白责任的意义，也明白当初他们选择了这份职业时，担负起了什么，又放弃了什么。
郝建成虽然没有把韩林行叫回来，但他亲自来了医院。
沈贺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由于他的身体状况太差，没有什么抵抗力，他的病房几乎是按照无菌病房来设置的。郝建成换了衣服和鞋套才得以进入。
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沈贺，郝建成默默叹了口气，说道：“郝伯伯来看你了，你听得到吗？”
病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郝建成又道：“韩林行执行任务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说不定你醒了就能见到。”
郝建成虽然从小看着沈贺长大，但也没有太多话可以跟他说，加上星际各处状况频发，最近工作忙，略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郝建成走后几小时，沈贺的监测数据开始出现了轻微波动，医生进来查看，发现他的眼球开始转动，他似乎有了苏醒的迹象。
又过了几个小时，沈贺睁开了眼睛。然而他昏迷了太久，意识并没有完全恢复，整个人都是茫然的，对外界没有太多反应。医护人员为他检查身体，他也没有太多反馈。赵盛无法确定他的知觉是否正常。
一周后，沈贺已经恢复了自主呼吸，赵盛撤了他的呼吸机，没有了呼吸机的限制，他还是没有说话，赵盛问他问题，也只是点头摇头作答。
这情形让赵盛也有点摸不准情况。沈贺能回答他的问题，说明他能听到，语言中枢也是正常的，但是他为什么不说话呢？
作者有话说
第179章 第 17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