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喜事》圈圈不怂

5、省了讨媳妇儿的银钱

　　没一会，便听到了公鸡打鸣声，整个村子里头炊烟袅袅，弥漫着化不开的云雾，烟雾缭绕，平添了几分的神秘感。
　　被树叶遮挡住身体的人，动了动僵硬的手臂，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眸子冷冽肃穆，震慑四方。
　　他缓缓地动了动手指，而后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确认无误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
　　低头解开铠甲，看着身上包扎的粗布，他面目疑惑，半眯着眸子回想了半晌，这才起身离去。
　　“起来了。”赵氏早早就过来将李环儿叫醒。
　　李环儿揉着惺忪的双眼，看向自己的祖母，“奶奶。”
　　“赶紧起来，后头的菜地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踩了，你去收拾了。”赵氏说着，指着锄头说道。
　　“好。”李环儿温顺地答应。
　　赵氏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去给狗剩做吃的去了。
　　狗剩打着哈欠出来，直接冲去了灶台旁，吵嚷着要吃什么。
　　李喜躲债去了，已经两日没有回来，张氏瘫了，他也是不知的，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会嫌弃张氏是个扫把星。
　　张氏是一清二楚的，现在的她，能指望的只有李巧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将李巧嫁过去。
　　那她也能扬眉吐气了。
　　李巧收拾了一番，穿上了素日都舍不得穿的碎花裙子，出了屋子。
　　远远地看了一眼李环儿，一脸的嫌恶。
　　狗剩端着饭在一旁吃，还不忘催促李环儿快些干。
　　李老汉吃饱了，出去遛弯去了。
　　年轻的时候，李老汉在田头被牛顶了，落下了病根，现在年岁大了，干不了力气活，所以只能靠着两个儿子养着。
　　他打算去小儿子那头，去放羊去。
　　比起大儿子的混账来，小儿子还算有奔头，只是那儿媳妇不待见他们罢了。
　　李老汉这样想着，就去了。
　　赵氏将碗筷丢在一旁，然后坐在菜地旁，使唤着李环儿。
　　烈日炎炎下，李环儿连一口水都没喝，就在菜地里头干着本该男人干的事儿。
　　隔壁的周家婶子探头瞧着，心生可怜，却也没法子说。
　　只能转身，回了屋子。
　　等李环儿收拾完之后，已经晌午。
　　她满面通红，浑身被汗浸湿，双腿发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赵氏看了一眼日头，然后催促李环儿去将碗筷洗了，生火做饭去。
　　狗剩去外头跟几个小子打闹回来，嚷嚷着要吃饭。
　　赵氏连忙给他擦汗，转头看向李环儿，“还不快点去做。”
　　李环儿转身，进了灶台，看着上头摆着的东西，这些每次她做完，也不会让她去吃的。
　　李环儿清楚，等她做好之后，狗剩已经饿得不行，还不忘骂了李环儿几句，在赵氏的哄劝下吃了起来。
　　李环儿转身，去了草棚。
　　她只是躺着，不知在想什么。
　　没一会，就听见狗剩哀嚎地躺在地上，捂着独自直打滚。
　　“哎呦，这是怎么了？”赵氏心疼地丢了碗筷，抱着狗剩叫唤。
　　张氏听到了，连忙让李巧去瞧瞧。
　　李巧放下碗筷，出来之后，抱着他，“弟弟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这会子闹起肚子来了。”赵氏看着狗剩碗里吃了一半的饭，扭头冲着草棚里头的李环儿破口大骂，“肯定是你这个黑心肠的，不知道在饭菜里下了什么东西。”
　　李环儿怔怔地看着，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赵氏连忙让李巧扶着狗剩进了屋子，然后让李巧去请郎中了。
　　整个院子里，都能听到狗剩那杀猪般的惨叫声。
　　李环儿从草棚出来，拿起狗剩刚才吃过的，一口口当着赵氏的面吃完，“奶奶，狗剩肚子疼跟我无关。”
　　“好啊，你胆敢偷吃。”赵氏瞧着，立马抄起一旁的凳子朝着李环儿砸过来。
　　李环儿吓得向后退，手里的碗也丢在了地上，哐当一声砸碎了。
　　那凳子砸到了门边上，直接裂开了。
　　张氏躺了床上，听着狗剩的惨叫声，心疼的要命。
　　“娘，您还是先赶紧照看狗剩要紧。”张氏连忙喊道。
　　赵氏这才又进了里屋，安抚着满床打滚的狗剩。
　　好半天，李巧才把郎中请过来。
　　“油腻的吃多了。”郎中摇头。
　　赵氏一听，略有些尴尬，给了银子，便让李巧送郎中离开了。
　　李环儿也不反驳，即便她表现出不满，也会让祖母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
　　她正要转身，却被赵氏吼道，“还不端碗热水过来。”
　　李环儿仰头看着天，也只是淡淡一笑，便去倒了一碗水，放在了一旁。
　　赵氏连正眼都不瞧李环儿一眼，像是赶苍蝇一般，将她从里屋撵了出去。
　　李巧等李环儿离开，对张氏嘀咕着，“娘，还是早些将她打发走吧，省得家里没得安生。”
　　“我知道了。”张氏也觉得现在用是要赶紧将李环儿嫁出去，这样家里才有生计。
　　对于李喜一家子来说，李环儿跟牲畜有何区别？
　　李环儿没有回草棚，而是出了栅栏，朝着村西头去了。
　　吴家婶子见她往前走，连忙拦住了她，“你这是去哪？”
　　“西头荷花开的好，我想过去采点莲蓬，也好拿出去卖了，家里头快揭不开锅了。”李环儿揪着衣摆说着。
　　“揭不开锅？”吴家婶子冷笑了一声，刚才还听说狗剩是吃油腻的吃多了，闹肚子呢，怎的就揭不开锅了。
　　亏得她还以为李喜家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给借了银两，吴家婶子连忙拽着李环儿去了自己家。
　　“你就在婶子这里待着。”吴家婶子是个心直口快的，最看不惯李喜家的那一口子。
　　“可是……”李环儿怯生生道，“奶奶若是发现我偷懒了，会打死我的。”
　　“我在呢。”吴家婶子倒了一碗凉茶给她，然后将刚做的馅饼摆在她的跟前，“吃吧。”
　　“谢谢婶子。”李环儿擦了擦手，捧着凉茶喝。
　　吴家婶子摇头，“往后，如果饿了，就来婶子这里，婶子少不了你这口吃的。”
　　“万一被娘瞧见了，肯定会打死我的。”李环儿低头，瞧着甚是可怜。
　　“你担心什么。”吴家婶子说着，“我比不得你周家婶子，离得近，我这处还远些，他们看不见的。”
　　“可是……我没有什么能帮婶子的。”李环儿放下手中的碗，闷声开口。
　　“婶子又不图你什么。”吴家婶子说着，将馅饼装了两块给她，“你好好藏着，饿了吃。”
　　“嗯。”李环儿感激地接过，从吴家婶子家出来，她又往前走了。
　　没一会，等到了西头的河边，她挽起袖子，蹚水进了河里。
　　她将莲蓬摘下，特意将莲蓬最底层不要的那段收了起来，转身到了一个坑洼的地方，埋了起来。
　　这样一来一回，没一会，她就摘了不少。
　　她特意去吴家婶子那处借了手推车，将莲蓬都推了回去。
　　从村西头到东头，村子里头的人都看在眼里，只瞧着一个瘦小的丫头，费劲地推着满满一手推车的莲蓬。
　　她好不容易推了回去，还没歇上一口气，就被赵氏直接叫过去做晚饭去了。
　　赵氏瞧着那一车的莲蓬，就让放羊回来的李老汉又去了小儿子家里一趟。
　　没一会，她那小儿媳就过来了，跟着的还有小儿子家的儿子，母子两个，在李喜家吃了晚饭，推着莲蓬走了。
　　李巧虽心有埋怨，可经不住那她二婶夸赞，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这并非是她采摘的，大不了，让死丫头明日再去摘一车回来就是了。
　　只不过，这小儿子媳妇廉氏是个贪心的，连带着将吴家婶子的手推车也拿走了。
　　李环儿连忙追着想要要回来，奈何，廉氏一把将她推开，理都不理，就直接推着走了。
　　不过路过吴家婶子家的时候，吴家婶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场就将廉氏骂了个没脸，连莲蓬都一并扣了下来，将这不要脸的母子撵走了。
　　吴家婶子叹了口气，看着这一车莲蓬，然后看着她家的男人，“你说这孩子，费了半天劲，不落好就罢了，还被别人贪了便宜。”
　　“总归是人家的事儿。”吴大力说道，“这莲蓬你留下，平白的让人家说闲话。”
　　“不妨事儿，明儿个我便带着人去一趟。”吴家婶子说啥也要去一趟，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吴大力看着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环丫头我瞧着不错，再说了，与其便宜了李喜家，把她给贱卖了，还不如嫁到咱们家里头来。”吴家婶子说着，“更何况，李喜家的还欠我银钱呢，大不了我寻了里正，讨个说法。”
　　“怪不得你当初那么痛快地借给她呢。”吴大力呵呵一笑，“这也省了讨儿媳妇的银钱了。”
　　“放心吧。”吴家婶子已经有了算计。
　　廉氏气冲冲地回了家，将自家儿子丢着，就跑去了李喜家。
　　将李环儿拽了过来，“你这个扫把星，还不去将东西要回来。”
　　李环儿仰头看着她，“那手推车本就是吴家婶子的，二婶自个贪便宜，被说了个没脸，反倒来找我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