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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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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伸着懒腰,动着久坐发僵的身体,石泽之收回自己眼里的起伏,缓缓走向仍然呆坐在秋千上的安静的人,现在天空满是星辰,于是轻声开口提醒他。
“那个,恩人,天黑了,夜里凉,回屋休息吧!”话刚说完,石泽之就感觉面前一身淡漠的人周身气质突然一变,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咔嚓,一道闪电劈似的光劈在白宇脑子里,让他感觉呼吸困难,脸色瞬间失了颜色,整颗心脏瞬间难受起来,不太疼,但感觉就是心脏就像情绪一样,很难过,很伤感,很难受,两手紧紧握着秋千绳,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又来了。
最终克制不住的放开秋千,急迫想找个密闭空间把自己再次封闭起来,却由于起身起得过分急迫,动作生猛的让他没有支撑点的往地上扑去。
“砰”,身体落地的响动惊得石泽之彻底回神,立刻手脚不一的慌忙想扶起地上的人,却在刚碰上人的一瞬间被猛的推开。
之后地上的人慌忙抓住躺在秋千上的手杖,来不及打开就哆哆嗦嗦的爬起来,不顾疼痛的往房间的方向跑去。
却又在上楼梯的空挡又砰的一下砸在梯子上,之后像感觉不到摔得有多疼一样的爬起继续奔向房间,又一声关门的巨响,才让石泽之猛的回神。
然后迷茫的到震惊的表情慢慢变得十分菜色,堪比头顶的月色,白而淡。
还坐在地上的人看着白色门框里透着单薄的阴影,以蜷缩的姿势抱头且瑟瑟发抖,让看的人呼吸一滞,突生悲凉。
石泽之的手渐渐收拢,十指连心的疼也只是让他低头看一眼便移开眼,爬起来呆坐在秋千上,一副预感成真又突兀的茫然,又怒从心来的情绪填满了整个胸腔。
此时此刻,他万分唾弃自己,虽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不是有多细心的人,但是面对这种状况,他却深深的无言以对了。
脑海里反反复复的确认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这个人看不见,他看不见,而且,自己现在才清楚的认知到,以再度撕开别人血淋淋的伤口得到的认知。
盯着不远处因第二次摔到而静静躺着的手杖,脑子里闪过的都是电视里盲人用的手杖的样子。
才发现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即便才一个下午的时间,相处不久,细心点也是可以看出端倪的。
比如,以手杖探路,洗碗时超出正常人洗碗的音量,比如厨房里无论是杯子,盘子,碗,瓢这些都是不易碎的木制物品。
卧室的床是平铺地上的地铺,除了一张小桌子,便没有任何绊脚的地方。
漏洞多得数不胜数,是什么让自己虎了吧唧的,对了,最明显不就是自己一睁眼的时候面具下没有黑白分明的眼睛了吗,这,是能忘记的事情吗?
要是个外人,知道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石泽之绝对会打死也不会瞟一眼这种人,现在,自己却成为了这种人,真是,越来越的,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想到这里,石泽之默默地站起来,木讷的往出口的路走去,到了路口时又停下脚步。
他站在路中间,往前是出,往后是退,他不会选择出,其中的原因有自身的,还有身后房间里孤单的身影让他停了下来。
他不能走,屋里的人眼睛看不见,而且还是一个人,这样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危险,而且这人刚救了自己。
自己留下,可以时常看着他,等自己手好了,可以照顾他,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找不到地方去,留下这个选择,对恩人,对自己也许都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石泽之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到桃花树下,继续坐在秋千上凝视着屋里的阴影。
随着时间的流逝,阴影慢慢的瘫倒在地上,吓得注视着的石泽之慌忙的跳下秋千向房间里跑去。
用自己的身体将合上的门拨到一边,跳到恩人的正面,仔细打量着这安静的人,才发现,这人是,睡着了?
石泽之松了一口气,没什么事,吓死他了,看着自己的手,今天这人只能在这里睡了。
将不远处的被褥上的床单用脚挪过来,盖在睡着的人身上,石泽之才瘫坐在地上,如今的季节,天气炎热,夜间温度也不低,隔空的木板还温温的,不用盖什么也不会感冒。
突然,桌上的钟表发出叮咚一声,一道人工提示音传了出来:“现在北京时间,晚上十点整”。
空旷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发出这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吓了石泽之一大跳,让他觉得实在太渗人,更让石泽之再次体会到自己那所谓的好意的提醒有多大的杀伤力。
地上的人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面具下不知埋藏着多少让人心疼的故事,石泽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安静的氛围让他身体的困顿一下子涌了上来。
毕竟很多天的奔波疲劳不可能在中午那一觉就补好了,只见石泽之的身体慢慢的往下倒,咚,倒在了身旁的人的旁边,平稳地呼吸着睡着了。
两道长度差不多的身体就这样相互挨着,在静谧的空间里十分和谐,一起度过了各自波折的一天。
‘叮咚,现在北京时间,上午七点整’,毫无二致的机械声发出的报时惊得石泽之猛的睁开眼想本能的起身,结果身上的麻木让他依旧躺在原地。
在光溜溜的地板上躺了一宿,石泽之的脖子都有些落枕了,身体也有些僵硬,于是勉强侧头看了桌上的钟表,心有余悸地长吁一口气。
石泽之稍微动动身体,还是不行,心想再躺着缓缓,将头轻轻像左边侧了一点,一张放大的黑色面具又吓了他一跳,他还假装自己很镇静的吞了口唾沫。
石泽之想,他在这里可能还有一个好处,练胆子,虽然自己的胆子算不上小,可在这样的环境下,应该也算不上大。
身旁的人就这样轻轻的呼气,吐气,完全没有因为那可怕的提示音而慢下分毫,石泽之实在有些佩服,真的是...好定力。
就着光线,他的目光停在白宇的脸上,顺着面具而下,非常醒目的面容出现在他眼里。
石泽之不由得想,这人应该长得不错,光凭这下半张脸,就会让人觉得他很干净,有一种飘逸的仙气。
比如这鼻子,虽然被遮住一大半儿,可并不难想象他原有的高挺,两旁的脸狭非常白,不只是苍白,还是那种毫无瑕疵的白,像刚出生的婴儿的肌肤,白白嫩嫩的。
石泽之想伸出手戳一戳这完美的脸,可是想着自己的爪子,又焉焉的压下了这个想法,反正碰到了也感觉不到这份触感,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大饱手福吧!
随着目光的移动,石泽之的注视点停留在了眼前薄薄的嘴唇上,唇形非常完美,漂亮,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人真的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唇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可惜了这完好的唇形。
要是有点气色,该是多么诱人,屋外的阳光早已高高升起,一层金红的暖阳透过门缝钻了进来,刚巧洒在了安静的睡颜上,让石泽之愣住了。
金红色的光从门缝中而来,慢慢落在身旁的人身上,晕染着这人两旁的白玉般的肌肤,嵌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光线又移到薄唇上,将美中不足的缺陷给弥补了,血色的嘴唇就这样静静的闭着,安静,美好,毫无防备。
石泽之被这样的艳色吸引着,不知什么时候鬼使神差的撑起还有些僵硬的身体,慢慢地俯下身,越来越近的靠近身下的诱惑。
他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连自己都没有及时发觉的惊人想法,他想尝尝这份诱惑,看它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这般美好,柔软。
他想允吸它,占有它,让它在自己的亲吻下变得有光泽,变得更加饱满,让人垂涎欲滴。
不自觉的,石泽之慢慢地俯下身,就在石泽之快要得逞时,身下的人忽的一下动了,将石泽之从他可耻的想法里拉了回来,一个动作,惊得他慌忙躺下,憋着气一动不动,装作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可由于太紧张,石泽之没有注意到,他自己的胸膛已经快困不住那跳动不已的心脏,安静的空间里,这咚咚咚的跳动声及其响亮的回荡在他们周围。
………………
白宇从反复循环的恶梦里醒来时,周围暖洋洋的,空气都带上了温度,这样的气温想必是太阳已经出来很久了吧!
他坐立起身,感觉盖在身上的东西滑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是被单,回想起昨晚的情绪失控,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不过,他记得他好像是倒在了门口,并没有盖被子。
想到这里,那就只有一个人了,自己捡回来的那人帮自己盖的,那人当时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介绍过自己,说过他叫石泽之,石头的石,福泽满天下的泽,走之旁的之。
一道自我介绍的声音回响在白宇的脑海里,虽然沙哑,但还是可以一听就知道这人肯定和自己差不多大,也不知道成年了吗?
看这样子,似乎是离家出走的人吧!不过能走到这里,也真是会挑地方,不怕死的人,跑到这偏僻的深山里里,有这么想不开吗?非得这样折腾自己和家人。
还弄得自己一身的伤,如果运气不好,自己没有发现他,那他是不是要喂乌鸦,给那些小动物提供丰富的食物,做出巨大的贡献。
石泽之身体的损伤他是看不出来,只能看出手上的伤很严重,自己清理伤口的时候,可是弄出很多的小石粒,而且还是用手一点一点的摸着那血淋淋的肉,想想就瘆得慌。
要是这人醒着,肯定会痛晕过去无数次吧!咚咚咚的声响拉回白宇的思绪,有些好奇这是什么声响。
顺着跳动的声音摸去,手停在一个人的胸膛上,上下快速的起伏使得白宇的手也不断的跳动着。
这是,石泽之的心跳声?神奇,一个人的心跳声居然如此大,闹钟都没有把自己吵醒,这心跳声却能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而且,还跳得这么快,白宇皱着眉,难道这人生病了?怀着这样的疑虑摸到了石泽之的额头,不烫,没什么事就好,毕竟昨天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确实有些吓人。
不过,这心脏还真有力,他好像对于这样的力度很久违的,但貌似也没有多久,慢慢的,白宇俯下身,将耳朵缓缓贴在石泽之的心脏上。
发现耳里的声音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连带着自己这颗许久没有波澜的心都微微有些发热。
心里的热度烫得让白宇只听了一会儿,发现石泽之没有什么异常,就将身上的床单移到他身上,之后摸索着去洗漱了。
白宇不知道自己的手杖落在了哪里,不过现在的他不用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反正这个家自己已经摸得很熟悉了。
不像刚来的那会儿,每天都要磕磕碰碰好几十次,弄得一身的伤,时时刻刻都被这样的事实打击着。
望着不见了的身影,石泽之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捂着刚刚被白宇听着的地方,感觉脸狭烧得厉害,心跳得手都抖了,实在有些无地自容。
真的是丢脸丢到了国外,自己居然会对一个男人犯花痴,准确的说,是对半张脸犯花痴,怎么会这样?
不说自己这样貌并不差,都没有对这张脸犯花痴,而且自己也见过无数的美人都没有这样过,更何况是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男人,重要的是,男人。
想着自己那样的行为,那样不耻的想法,真的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还差点被人给当场抓包,此刻的他是无比的庆幸,庆幸对方看不见,要不然这张脸真的无地自容了。
感受着发烫的脸,石泽之摸着自己跳动不已的心跳,暗自安抚着:“小心肝啊,快停停吧!再不停你的宿主就要嗝屁了,求求你了,您是大佬,我真的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