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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面对房间里响起的沙哑声,白宇却没有什么反应,他熟练的径直走进自己住了将近满月的房间里,光着的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走了一定的距离,顺着刚才声音的方位,伸手摸向刚刚自我介绍的石泽之,在碰到石泽之手的时候,他听见这人忍不住的嘶了一声,还伴随着颤抖,之后就忍着不动任凭自己轻轻地摸着。

      而石泽之的人盯着眼前的人,目光不自觉地往对方的嘴唇上瞄,一眼又一眼的瞟,简直要命,实在不怪他这副猥琐样,这一张脸只露半张,还是下半张,只有这么点可以看的地方,不然要盯着人家的鼻孔看吗?他可没有这癖好,而且,真不怪他,实在是这人的嘴唇也太好看了,时刻散发出一种让人想入非非的诱惑。

      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神与想法,嗯嗯,也许还是有一丢丢的猥琐,于是石泽之强行拉回自己的目光,看着对方貌似在检查自己的伤,于是主动开口道谢:“谢谢你为我清理了伤口,现在感觉好多了,不怎么疼”。

      果然,听了这话,摸着自己的手就停了下来,对方坐在地板上并收回摸着自己手的手指。

      “那个,我伤口清理起来是不是挺麻烦的,我记得有很多小碎泥,真的非常感谢,谢谢你”,石泽之看着对面的人,再次表达自己的感谢。

      石泽之:“……”。
      空荡的房间只有自己的声音,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僵硬,这让石泽之有些尴尬,于是再度开口找话题。

      “恩人,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这里挺偏远的,我在山里转了好久才遇上你这一户人家,得亏我运气好遇上你,不然我现在已经凉得不能再凉了”。

      对面的人一动不动,一声不出。

      “嗯,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怕吗?这地方你生活起来方便吗?”

      石泽之两眼紧紧盯着对面的人,嗯没意外,对方还是没有反应,一声不响,石泽之很少遇上这种自己主动开始找话却被人无视的情况,一时之间也很懵逼,还带点不知所措的表情,于是也没再说话。

      房间里许久无声,于是石泽之思绪又开始发散,茫然的眼神漫无目的,最终落到对面的人手上,只见对方修长的双手十分苍白,顺着往上望,才发现这人连仅露出的这半张脸也是苍白无比,毫无血色,相比自己这幅伤体,让石泽之瞬间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再次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想起自己这幅样子,石泽之不得不再次开口询问:“那个,恩人,是这样的,现在我这身体伤得有些严重,我可以在你这里养些日子再离开吗?”

      见对方还是没反应,他急忙补充并加大自己的声音说:“我保证伤好之后立马离开,绝不会打扰你,麻烦你的”,说着还举着自己的熊爪子发誓保证自己说到做到,一脸真诚。

      终于,可喜可贺,这次对方轻轻点点头,干净利落,一点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像是表示他可以住下来的样子。

      见对方像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石泽之也不管之前的尴尬,一副江湖样地道谢:“谢谢恩人,谢谢,以后无论上刀山下火海,你说一声,我绝不含糊”。

      之后就见对方对自己的承诺没啥反应,毫无留情地起身离开了房间,这,不意外,还真是个怪人,石泽之想,自己也算是个动作不多的人,不过才这么一会儿,不是说话就是偶尔地做着一些小动作。

      可是这个人却能坐着一动不动,不做多余的动作,不说话,只点了一次头,自己从未见过这样沉闷,像木头一样僵硬的人。

      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正是美好的大好时光,却一副老成样,一点活力也没有。

      哎,想这么多干嘛,石泽之摇摇头,叹着气起身准备出屋,想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前脚刚踏出房门后脚还没有踏出去就杵在了原地,映入眼帘的景色定住了他的脚步。

      走廊下有一条仍然是木头做的小路,长度直达不远处河畔处,右边有一棵高大的桃花树,树上的花朵相竞绽放着。

      微风轻轻掠过,飘落几片花瓣,花瓣扬扬洒洒地落在地上,一条较粗的横叉枝干上系着两条绳子,一条秋千就这样静静地垂直而立。

      长梯两旁生长着许多鲜艳的小花,光明正大地显示着夏天早已来临,再往前,长梯直接建立在水塘之上,直达水中央。

      而在水塘周围都生长着无数的芦苇,一半长梯被高高的芦苇所包围,芦苇花絮飘扬在空中,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炫目。

      如此良辰美景,把石泽之这些天因为辛苦奔波所带来的不堪,疲劳都一扫而空,整个人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完全没有了之前绝望的眼神。

      石泽之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走廊下,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整个人呈大字形直挺挺的,任由暖风吹拂着自己的身躯,洗涤自己的心灵,有一种遁入空门的错觉,无拘无束,一片宁静。

      不知躺了多久, “咚,咚,咚”,一阵落地的响声有规律的传来,打断了石泽之难得的惬意,闻声望去,声音是从左边的房间里传出来的,他起身往声响处走去。

      这是一间厨房,刚才消失的身影正在电炉旁不知煮着什么东西,大量的白色浓雾将他的带着面具的面容全部遮住,手上的一双筷子不断地搅拌着。

      在他赤脚不远旁躺着一张木瓢,看来刚刚就是这张瓢落地发出的声响,而他却似没有看见一样,任它躺在地上不停的转悠。

      石泽之上前走去,弯下腰刚想要拾起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木飘,可手刚刚碰上嘴里就发出‘嘶’的一声,手上剧烈的痛感传来,让他浑身一震。

      起身看着自己的熊爪子,他才慢半拍地想起自己现在好像似乎是一个‘残疾人’了,于是只能怔怔地目不转睛看着地上的东西,似在告诉它,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而听到了某人的痛呼声,煮粥的人手顿了一瞬,放下手里搅动着白粥的筷子,转身弯腰准确无误地捡起被人盯着的木瓢,之后把他放进洗碗池里,再继续之前搅动的动作。

      石泽之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就这样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人,对方熟悉的动作,随意,优雅,高贵,一举一动都让他感觉有一种无形的魅力。

      石泽之见对方拿起碗准备盛粥才回过神准备去帮忙,可无意中瞟了一眼,盯着自己的残废手,还是无奈的停下了脚步。

      最后只能默默无声的看着对方盛粥,端菜,摆筷,之后见他敲敲碗边,示意他可以吃饭了,石泽之才坐在一旁,准备填饱自己咕噜咕噜叫的肚子。

      可无奈啊,他还是接二连三的连叹着气,自己这是,有口无手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大口的吃着美食。

      一口辣白菜,一口凉拌木耳,一口花生米,一口白粥,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更惹得石泽之肚子叫得更加欢快了。

      没办法,石泽之只能像刚刚喝水那样,使出吸‘食’大法,低头呼噜呼噜地将热气腾腾的白粥吸进闹腾的肚子里。

      然而在这安静的房间里,这呼呼吸粥的声音显得及其响亮,让还在吃东西的人不由得微微侧头看向他。

      感受到恩人细微的动作,石泽之也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不雅,面对向自己方向转过来的头,小脸开始慢慢由内而外的发烫。

      于是有些不自在的开口解释道:“咳,那个,我肚子实在饿得厉害,这手又不能用筷子,只能这样吸了,你,别见怪啊,哈,哈哈”。

      听着屋里响起自己的声音,石泽之觉得,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觉得更加尴尬了,还好对方没有理会他。

      面具男依旧面无表情地转回头,继续一口一口地进食,脸被遮住了一半,自然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石泽之涨红着脸继续低头喝着粥,只不过声音明显小了不少,他虽然随性,洒脱,但毕竟从小就接受礼仪教育,平时也很注重自己的行为,毕竟以他的身份......。

      但是现在,还是他第一次在一个陌生外人面前做出这样‘豪放’的行为,实在让他有些脸热。

      晚饭过后,恩人留在厨房洗碗,石泽之很自觉的先出去了,毕竟现在的他连自理能力都没有,更不要说帮忙了,没脸待在这里。

      于是只好坐在走廊里吹着风,听着厨房里弄出的一阵乒乒乓乓的洗碗声,渐渐的就闭上了眼小憩了一会儿。

      等石泽之再次惊醒过来时,梦里的压抑被入目的的景色所慰藉,再次抚平了他心里的恐惧。

      夕阳西下,天空泛起一片绯红,映在不远处的水塘里,天水一色,格外静谧,最让他觉得安心的是,桃花树下的秋千上坐着一道略带单薄的身影。

      那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摇晃着,树上的花瓣陆陆续续地落在他的身上,头上,肩上都覆着薄薄一层。

      金红的颜色镶嵌在他身上,如梦中之人,如仙阁之履上的仙人,醉人心神,耀眼至极。

      不知是景渲染着人,还是人醉心于景,仅是一道背影,只此一眼,便觉着舍去了余生。

      石泽之久久不能回神,就这样直到夕阳落幕,星辰泛起,星空之下又升起几道浅浅的流光,寂静,清爽,早先的一切又归为平静,让人如梦如幻,深陷其中。

      多年之后,他任然不能忘记这个背影,回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心悸的时候,这一刻的背影几乎都没有任何犹豫的浮现出来,比自己在生命尽头是出现的那道拯救自己的光还要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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