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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邪祟 ...

  •   繁华的洪市边缘,有一间破旧的小区,社会底层的三教九流混迹其中,常年不见天日的角落里有一间阴森森的房子。

      “喂?有人吗?怎么回......啊?”

      用黑色丝巾牢牢裹住面孔的女人在门口踌躇徘徊着,她脚底下那双价值八万块人民币的高跟鞋和这个充满了污浊空气的贫民窟格格不入,就在她第三次敲下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之后,门开了。

      “进来吧。”一个尖锐的苍老男声响起。

      屋子里没有电灯,凡是可以摆放东西的桌子柜子上,都立着黄澄澄的古朴油灯,幽暗的灯火照亮了压抑的空间,淡淡的尸臭从灯油中散发出来。墙上挂着恶鬼的画卷,个个栩栩如生,仿佛入夜就会跳出画卷行走人间。

      一个枯朽的老道坐在中间,须发皆白,左手握着一节白色的臂骨,右手握着一只婴儿的乌黑头骨,头顶有一条情色蜈蚣休憩着。

      “这里是二十万,我要让你帮我办一件事。”

      “想知道什么,还是想让......什么人倒霉?”

      “一个孕妇。我要她,呵......死无全尸!”

      “要害人命的代价远远不是让人倒霉那么简单,只要一见血,那就要死人。何况是孕妇,更是损阴德的事。”

      ......

      查看案件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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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防公园孕妇剖腹案】

      案发时间:12月2日。

      案件概述:

      2018年11月30日凌晨四点,滨江消防公园内发现一具无名女尸。尸体浑身赤.裸,五官被破坏到无法分辨。受害孕妇腹部被剖开,未成形的胎儿被挖出,经检测受害人在死前受过性侵,阴.部撕裂严重。

      案件疑点:

      1、受害者遇害地点偏僻,周围街道监控全部离奇损坏,附近未找到脚印、毛发、□□等犯罪嫌疑人线索。

      2、受害者在被害前曾用手机拨打过三次某神秘号码,本地记录显示已经接通,分别通话26秒、两分13秒、3秒,但经过调查,该号码属于空号,且无户主进行过登基,移动公司的数据库中没有它的通话记录。

      3、受害者佩戴着几件极其昂贵的崭新的珠宝首饰,但是衣廉价无比,身上没有任何现金。经调查,受害者家庭情况较为贫穷,目前在某公司做行政人员,刚刚领完上个月的工资,在晚上的回家路上遇害。

      4、受害者在过去的三天内,曾经多次和自己的好友徐女士在微信上进行过交流,表示自己觉得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疑似被神秘人物追踪,尤其是在所租的公寓中睡觉时经常能听到门口有神秘脚步声,但是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因此放弃了报警。

      ......

      “您好,请开一下门,我是派出所的,来跟进上次的案子。”

      “......”

      “喂?有人吗?喂......奇怪,按时间算,晚上七点应该在家的吧。”

      “咔......嚓......”

      “大妈,您终于出来了,我是......”

      “进来吧。天黑了。”

      “额,好吧......咳咳,好重的灰啊......您家里怎么不开灯?外面天已经黑了,窗帘还拉得这么严实,怪吓人的......对,开了灯不是亮多了?”

      “省点电费......难得开灯,难得开灯。”

      “您这房间,怎么味道怪怪的,好重的味......家里杀鱼还是杀鸡了?我能坐这里吧?”

      “坐吧。我早上去菜市场抓了只鸡......没事,大妈去门口把大门锁一下......你来的时候应该也注意到了,这一带又破又旧,治安也不怎么样,一个人住,家里又没人,习惯了锁门。”

      “黄大妈,我今天有些东西想要了解,希望你能配合!”

      “行吧。我......我......还是有点......我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件事。”

      “您慢慢说!”

      “我差不多凌晨四点二十的时候,到了消防公园,天又黑又冷,我刚要开始干活,就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我感觉不对......天又黑,我有些不敢.......”

      “但你后来还是进去查看并且报案了,是吧?”

      “马路上半天才过一辆车,那里一片都没人的,跟个坟地一样......不过我还是进去了,提着手电筒,也看不清什么,就是鼻子闻见很臭很腥的东西......血.......血.......啊!”

      “嗯!”

      “我拿手电筒照,空气里还有热气在冒着,往下面一看,都是血......全部都碎了,那姑娘的胸上两坨肉都被割下来了......警察同志,这个事情真的和我没关系的,你们要相信我啊!”

      “你,有没有在被害者身边发现什么东西?据我们了解,她当时身上带着刚发的一万块钱工资......”

      “不......不知道!没看见!”

      “你别紧张,安心坐着,我就是随便问问。”

      “呼......”

      “所以一万.......”

      “你闭嘴!不是我拿的!听见没有!不是!”

      “好好好!大妈,你冷静!先坐吧......”

      “那个人,半边头发都被拉掉了,还连着头皮。衣服都被撕碎了,全都混着肉,天这么冷,血都还没冻住,尸体还热气腾腾的呢。这个女的,也真是作孽......”

      “大妈?您怎么不说了?怎么了?”

      “......”

      “黄大妈?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

      “咦?哦!您别紧张,慢慢说!”

      “他好像,好像来了......啊!!!”

      “谁来了?您说清楚,谁来了?”

      “呼,我,我也要死......我......他在楼下了!”

      “大妈你怎么了,你是呼吸不过来了吗?是不是需要为你叫救护车?”

      “快!我要看!看!门有没有锁好!快!来不及了!”

      “黄大妈,你是觉得有人要伤害你吗?请你告诉我!”

      “在二楼了.....太晚了......我去看看家里的窗帘都拉好了没有.......都要锁好的,要不然要进来了......”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别问我......你们快走啊,我听见了!楼道里......”

      “你想干嘛!放下手中的刀!你......你想干嘛!滚开!”

      “......”

      “疯子!救命......我的手机......怎么......别!别过来!啊!!!救......救......”

      ......

      公安刑事档案编号:h009469

      案件名称:下沙龙湖小区公安人员离奇死亡案

      案件情况:

      2018年12月1日晚上七点,h市民警吴某(35岁),在前往孕妇剖腹案报案人黄淑芬家取证的途中离奇失联。

      在失联十二个小时以后,由于小区管道堵塞需要疏通,他的尸体在地下管道中被发现。吴某死亡方式十分离奇,衣衫破碎污秽,皮肤被剥除,公安机关并未发现任何作案痕迹。

      案件处理结果:本次案件超出普通公安机关处理能力,将提交给宗教文化事务局。按照惯例,公安局相关档案和证据全部销毁。

      ......

      十二月还没开始,北疆的严冬已经提早到了,暴烈的寒风吹得野草屈膝无声,雪势一天比一天紧,望不到尽头的白色遮盖了天地。准噶尔盆地的西北边缘,乌伦古河尚未封冻,浩浩荡荡的羊群持续着他们的求生之路,期望在夜晚降临之前赶到下一个聚集点。

      “天要黑了!马鞭狠狠给我抽!加速走......”

      阿普拉今年六十五岁了,他仍旧带领着羊群奔波在这片广袤土地上,追逐着最新鲜的水草。这些日子,他风餐露宿,坚忍地在辽阔的雪原草场上穿梭着,从未有一刻放松过对于天气变化和雪狼群的监视。但是他心中始终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不安,几十年的经历让他有足够的自信避开所有的危险,这一次却是不一样......

      “父亲,我总觉得这些天经过的土地和河流都太宁静些了,就连雪狼的嚎叫都没有听见过,有点像闹鬼。”

      “都是真主的恩赐吧。再走三十里,我们就到目的地了。宰一头羊,扒皮,剃骨,切肉,再生火取暖,烧一大锅雪水羊肉!在营地里狠狠吃一顿!”

      父子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天边的太阳缓缓西移,他们穿的羊皮袄很厚实,并未发现今天的天气与往常略微有些不同。

      天色更加暗,空气中的潮湿水汽带着一种趋于冰冻的寒冷,阿普拉一个喷嚏,正要抹去胡子上的鼻涕,仰头之间却瞧见了西边的异响。广袤无垠的牧场尽头是天与地相交的地方,火红的巨大太阳缓缓落下,就在望不尽的地平线尽头,一片无法形容的巨大的黑暗出现了,几乎要压垮这整片土地!

      古斯愣住了,他的手臂开始颤抖,他想起了流传在哈萨塔族中的一个恐怖传说。真主的双眼蒙尘,天山脚下的邪魔就会出世,它将带领着无尽的黑暗,降临哈萨塔族的土地......黑暗会遮蔽牧民的双眼,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从地狱中飞出,所有的牧草都会从根子开始腐烂,牲畜都会被冻死,大雪开始封冻整个世界......

      “吁!”

      古斯的马一声长鸣,它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四蹄都在颤抖。

      父子二人当机立断,厚重的鞭子狠狠抽在马匹的身上,两匹受惊的马却一直原地打转,羊群也都开始疯狂叫嚷起来。
      阿普拉是一位老辣的牧民,他知道怎么对待受惊失控的牲畜,他拔出了靴子上绑着的匕首,闪亮的刀锋划破了将来的黑暗,刺破了马匹的毛皮,狠狠扎进了血肉里。

      “动手!再晚,就死在这里了!”

      在浩大苍茫的牧场上,父子二人骑着牧马疯狂奔跑,带领着上百的羊群向东边逃去,然而黑暗降临的速度,比阿普拉想象的更快,阿普拉的内心无比的沉重和忧虑......还有恐惧!他很明显感觉到,他所能看见的远方,正在渐渐变的狭窄和拥挤,黑暗正在向他和他的羊群挤压过来。

      赶到了地窖口,他先是匆忙解开了缠在地窖木门上手臂粗的铁链,然后和古斯一起用力打开了那扇足足有七八个磨盘大小的地窖木门,他们身边的风越来越大,夹杂着坚硬石子的黑色狂风,打在脸上如同刀子划过。

      跟在他们身后的,却不是羊群,而是黑沙暴!那甚至已经不再是黑色的沙暴了,压抑的狂风一往无前,呈现着一种邪恶的色彩,漆黑中透着诡异的血红色,那是因为强大气流卷起了草皮、石子、泥土......甚至羊群被撕扯得粉碎的血肉!

      沙石狠狠抽打着地窖入口的木门,十几米长的粗铁链在黑风的席卷之下在空中开始狂舞,发出铮铮的响声,地窖内抵住入口的几根木棒艰难地维持着地窖内的安全。

      “咔嚓!”

      粗大的铁链在黑风腾转挪移的力量之下,狠狠抽在了那一扇木门上,庞大的力道瞬间就让这扇地窖的大门出现了几丝裂痕。

      阿普拉突然转身,一脚把他的儿子古斯从地窖门口踹了下去,就在古斯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听见了父亲的声音。

      “到里面去!”

      就在两个呼吸以后,木门被黑风摧枯拉朽般撕碎,而阿普拉抓住了楼梯的扶手,此刻他要直面的,是能够摧毁一切的大黑天沙魔!很快,他已经吃力到快坚持不住了,那条铁链似乎被邪魔赋予了生命,在空中如同游蛇一般飞舞,狠狠抽向了阿普拉的脑袋。

      这条沉重的铁链如果真的抽在他的脑袋上,一下就足以让他的头骨粉碎。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雄浑的男子声音响起,如同神明的旨意。

      “不动明王印,桑结印法!”

      一个身穿着红色袈裟的藏地年轻僧人从黑沙暴中缓缓走出,他的皮肤是暗金色的,神色庄严肃穆,手中握着一串简朴至极的黑色佛珠。尽管他在那遮天蔽日的黑色沙暴之中显得那么渺小,然而他的神情却始终那么淡然与坚定。

      一张巨大的黑色面庞从沙暴之中挣扎了出来,愤怒的咆哮声响起:“不!我是天山魔主的仆人!密宗和天山从来井水不犯河水!

      “大金刚寺的弟子,从来不会畏惧任何邪魔的威胁,整个密宗也是如此。”

      “我山中魔主不在,你敢在此地猖狂!”

      “邪魔宵小,不堪一击。”

      红衣僧人闻言,眉头微皱,举起了一只右手,五指结印,一种无比宽厚、广大、慈悲的力量从他的掌心蔓延开来。

      “不......你这妖僧!我家主人,与你密宗这一代的仓央仁劫有旧,你莫要自误!”

      就在他结印的瞬间,遮天蔽日的黑色沙暴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吼叫,整个天地突然变得风平浪静,好像从未有过那么一场浩劫。

      红衣僧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仓央仁劫是他心中最大的一根刺。

      他低声沉吟着:“仓央仁劫......他太可怕了......仅仅十个回合,他就打碎了我结的不动明王印,我甚至怀疑他不是活佛的转世,而是天魔降生......他掌握的力量,根本超出了这一千年来,密宗修行者在这个阶段所能达到的极限。”

      阿普拉和古斯跪倒在地上,大声颂念着真主的名字,他们几乎激动地昏死过去,而听见他们颂念祈祷声的原本已经决定远去的红衣僧人脚步一顿。

      他眉头微皱,隔空一掌劈了过去,然后收掌,转身走人,嘴里继续着刚才的喃喃自语。

      只是那一掌的几十丈开外的两个人,脖子上的头颅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只留下原地两道冲天的血光,沙石聚集成的贫瘠干燥的土地得到了鲜血的滋养。

      他不介意世人的信仰,只是不喜欢庸俗愚蠢的凡人将他的法力视为另外神祇的恩赐。

      年轻僧人的面容恢复了平静,继续行走在这片陡峭充满坎坷的路上,赤.裸的脚掌踩在尖锐的石子和沙石上没有留下一丝伤痕,反而将那些绊脚石轻易碾成粉碎。

      只留下原地两具凡人的尸体和邪魔肆虐过后的狼藉。

      他有更好的办法,他要去东边的洪市找一个人......然后把那个人吃掉,他的修行就会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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