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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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连绵数日，空气里都能沁出水汽儿。
男人面无表情地捏着一沓报告，突然横甩出去，无数纸张旋飞，雪花一样纷纷扬扬。
正在汇报的人抖如筛糠，以头抢地：“是属下无能，没能镇压住乱民，求长官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不负众望。”
狭长的蓝眼珠凉凉地扫了一眼说话的人，像是才发现有别人存在。
“没你事，滚出去。”嗓音像是小铁球间的碰撞，无机质般地冷漠。
阿塞夫在走神。
最近似乎对那个人有些上瘾，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去二楼小房间逗弄青年。那愤怒带着不甘抑或是羞耻又卷挟认命的小眼神，想起来就带感。
喀布尔的富贾官员奉上过不少尤物，他都兴致缺缺，敷衍了事。结果底下人一看这个情况，也真是各显神通，拼了命地投其所好。
送上/床的人有些长着剔透的绿眼珠，有些披着黑色细软的头发，有些是海贝一样的耳朵...总之，越来越像哈桑。
昨夜的晚宴，他喝了酒，微醉，便在客房歇息。结果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绿眸黑发，明显的哈扎拉族外貌，说不出的风情。
她盯着男人，双手在自己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游移，诱惑与暧昧并存，气氛曼妙。
但是，阿塞夫摔了门就走，留下房内错愕的女人。
他感到不耐烦，对着下属大发雷霆。
搔首弄姿的仿制品，怎么能和那个人比较。
等今天完全清醒后，阿塞夫难得花时间去考虑哈桑的存在。
半晌，骄傲的假象最终还是将内心的真实层层掩藏，沉于底处。
一个还没玩够的哈扎拉玩物而已。
他得腻了再扔。
下午，阿塞夫带着哈桑来到喀布尔最豪华奢侈的餐厅吃饭，美其名曰，对俄胜利纪念日。
“阿塞夫...老爷，求您，可以放开我吗？”僵硬坐在怀里的青年哀求。
“唔...不放又如何。”男人甚至抱得更紧。
阿塞夫就喜欢看哈桑这副不情愿的模样。
“来，喝酒，我喂你。”一杯红葡萄酒就抵上青年的嘴唇。
哈桑抿着唇，摇头，他厌恶酒精，从第一次喝酒之后，想来也和男人有关。
“张嘴。”语气可怕阴沉起来。
哈桑还是屈服了，一杯酒喝完，整张脸都起了红，睫毛颤抖。
“真是乖孩子。”男人舔着他的耳尖，“我该给你什么奖励呢？要...”
调情的话还没说完，生死间走了多遭的阿塞夫突然感受到浓烈的杀意，他下意识抱着怀里的人倒地翻滚，同时耳边掠过风声，有火药的气息。
一连串的枪声已至，饭桌上的食物一片狼藉，碗碟破碎。
混乱间，他牢牢护住身下的哈桑，似乎这是绝对不能丢下的人。
只听一声闷响，阿塞夫轻哼。
一阵嘈杂的脚步呼喊，是听到枪声的卫兵在追寻刺杀者。
哈桑瞪大眼睛仰视着阿塞夫。
“为什...”
撑在上方的男人依旧笑得邪肆：“你看，不用你动手，我这不...就要死了...”
说话间，不停从口中涌出的血液滴到哈桑的脸颊，唇角的笑意还未散去，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哈桑再也听不到旁边的喧闹，像是慢镜头一般，阿塞夫永远高昂的头颅垂下来，金发沾着血液，接着缓缓倒在他的身上。
卫兵涌进来，分开了叠在一起的两人，将男人尽快送进了医院，而哈桑则被关回小房间。
阿塞夫的梦一个接着一个，一会儿在阴暗的地窖里，一会儿是被人鞭打，一会儿又是在战争中厮杀，浑浑噩噩间还有身下哭泣的绿眼睛男孩。
子弹取出后，他昏睡了三天，高热退后才算清醒。
男人捂着疼痛的脑袋问：“哈桑呢？”
士兵对视一眼：“小房间里关着呢。”
阿塞夫虚弱无力地吩咐道：“把他带过来。”
“好的，长官。”士兵退下。
哈桑过来的时候，阿塞夫却因为再次发热又昏了过去。
于是，哈桑看着睡梦中都眉头紧皱的男人，就这么在床边坐了一夜。
阿塞夫痊愈后，两人似乎有了微妙的平衡。
男人不再说他处置人的残忍手段，只谈日常琐事，甚至每三天记得送去新鲜的花束，而哈桑也不再像个哑巴。
为什么要保护他？这句话他始终没问出口，阿塞夫也装作此事从没发生过。
答案对两人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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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某天，白日宣y后，哈桑反常地下床，沉默地看着窗户外。
远处的天空，孤零零地挂着一只风筝，那么高，那么远。
床上的阿塞夫右手支起脑袋，毯子滑落，露出赤/裸精悍的上半身，也瞧见了外面：“你就那么喜欢风筝？”
“今天该是风筝比赛的日子。”哈桑答非所问，“追风筝的时候...像是自由的。”
男人走下来，站在身后，揽过青年的腰，有些慵懒：“他们可以有风筝。”而你不会有自由。
阿塞夫眯着眼睛又笑了。
当天，风筝比赛解禁，全民欢呼，两天后，上百只风筝在天空厮杀争斗。而阿塞夫则抱着哈桑躺在阳台上的椅子惬意地欣赏。
之后，哈桑已经不再抗拒他的亲近。
正当两人在院落里修剪蔷薇时，两个副官押解着一个人过来。
“报告长官，行刺的人抓到了。”
阿塞夫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是谁派的人？”
双手被绑着的人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狄其拉？”哈桑惊讶地说话。
“你们认识？”阿塞夫这才抬眼。
“他是我的邻居。”青年有些犹豫。
“我才不认识你，你这个哈扎拉人的耻辱。”狄其拉大吼。
哈桑的脸色瞬间苍白。
阿塞夫见状立即说：“拖下去，我要仔细审审。”
士兵带着骂骂咧咧的人退了下去，阿塞夫放下剪刀，也准备跟着过去。
“别杀他。”哈桑拉住了他。
“好，我不杀他。”男人按住了青年冰凉的手。
“谢谢，我相信你。”蔷薇灼灼，红色的花丛大片铺展，站在里面的人温柔的看着他，阳光耀眼。
那瞬间，阿塞夫真的晃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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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阴暗潮湿，腐朽的气味弥漫。
“你的家人，在卡湾区吧，卡拉可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人渣，别碰她！”缄默不语的狄其拉突然咆哮。
“说吧，谁派你来的？”阿塞夫慢条斯理。
狄其拉终于颓丧倒地，招出了一切。
阿塞夫让人给他松了绑，扔过去一把刀，便转身离开。
某些含义不言而喻。
后面传来痛苦的嚎叫，接着一声闷哼。
阿塞夫勾唇，神情像是魔王舔过刀尖的鲜血。
“我不杀你，你却自杀..”
“真是可惜”
男人哼着歌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