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卡托普利的掠夺者》Tony的心

4、第 4 章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贝尔蒂用伊森的盆打了些水，这些水还是因为伊森是医生才特供的，在之前的几个月里，贝尔蒂可没机会清理自己。

　　头发长长不少，出了汗和油，又在戈壁沙漠的风沙里打滚，风吹日晒，发丝有些都结成了硬块。之前没条件也没功夫计较清理卫生，现在有条件，贝尔蒂就想把自己稍稍打理得干净点儿。

　　特供的水也不多，贝尔蒂半盆水接完，头直接浸在盆里面，让硬结成头盔的发丝浸润，软和以后再上手梳理。盆里浑浊得完全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清水，说是泥浆更确切些。实在不能用了，贝尔蒂才倒掉，接上第二盆。而她需要用这些水擦擦自己的脸和身体。

　　伊森叫贝尔蒂帮忙打水给漂亮胡子清洁胸口泥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的卫生问题。或许是因为在这大半个月里，也没见过伊森洗漱的关系？或者是伊森没有当着她面做这些，明明伊森三不五时就会刮刮胡子，但是她没有在意。

　　贝尔蒂原本以为这水是限额的饮用水，供以日常少量饮用。反正也跟泥猴子似的在沙土里滚了几个月，再脏些也不碍事。
　　既然不是，贝尔蒂就准备奢侈一次。

　　身上的麻布裙子已经完全不能穿，连覆体的最基本功能都不能使用，贝尔蒂干脆脱下来把这些破得跟布条似的麻布扔在角落，和那些医用垃圾堆在一块儿。

　　她把身上缠绕的绷带拆下来，其下保护的新一批伤口已经愈合。没必要把辛苦积攒的能量花在修复身体上，靠身体最原始的修复机能即可，升级后的【□□强化学徒Lv5】足以应对。

　　输血将她自汤米死后积攒的能量消耗得所剩无几。仅有的几次吸取能量，都是从不定时的娱乐节目中获得，因此，贝尔蒂不得不吝啬，接下来必须把每一点能量都要用在刀刃上。

　　看守者拖拽她时都是直接与她的肌肤接触，便于她最大限度地吸取恶念。不至于在之后的节目中太凄惨，坚持的时间越长，从另外几个人身上收取的利息也会更多。

　　滴水的留海紧贴在眼前，贝尔蒂拿起桌上的剪刀，将长过眉毛的部分剪去。剪下来的头发全都收好，之后会有用处。

　　伊森将自己的一件衬衫给贝尔蒂当作替换麻布裙子的衣服穿，衬衫下摆裁剪后，把中间用线缝上，就是条简易的裤子。

　　衣袖剪掉一些，可以当毛巾来用。贝尔蒂将剪下的衣袖把头发擦得半干后叠好。

　　伊森正在刷牙，贝尔蒂的小桶已经被洗干净，放在床头柜上。伊森在小锅里面放进了水、几根蔬菜、硬面包还有昨天吃剩下的罐头午餐肉，在简陋的铁炉上咕嘟咕嘟煮着，他说这样方便消化，小孩子总是吃这么硬的东西对胃不好。

　　伊森真是个讲究人。
　　贝尔蒂没有告诉伊森，她的那一口像贝壳一样洁白可爱的牙齿，毫不费力就能把石头嚼得稀巴烂，强大的胃连特制品都能融掉，虽然之后会拉肚子。

　　人啊，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现在的日子跟之前的相比，简直是天堂。

　　跟着伊森一起刷牙，收拾完自己，贝尔蒂感觉身体像脱去了一层沉重的外壳，走起路来都轻飘飘地。她像只无忧虑的雏鸟，三两步轻跃到病护床边坐下，悄无声息。

　　漂亮胡子快醒了。

　　潜伏于男人心脏周围血管中的卡托普利之血，正在持续用能量细细温养男人衰竭的心脏。盖因血液等级过低，男人损耗过多，贝尔蒂不得不隔一段时间给它充能。

　　旁边可以揭锅的早餐，以及心脏要害置于她掌下温热的美食刺激着贝尔蒂饿得快要萎缩的胃，她咽下口腔中分泌过多的口水，竭力在脑海中描摹着饱餐一顿后的慵懒和惬意。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过了。

　　各种意义上的。

　　漂亮胡子虽然美味，但她更想吃新鲜健康的，而不是现在干瘪、蔫巴巴的样子，跟条死鱼似的。哪怕是带着沙子的生沙鼠肉都让她有点想念。

　　呓语与呻·吟响起，漂亮胡子大口喘息着惊醒，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惧、仓惶和不敢置信。长长的鼻管显然让他很不舒服，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坐在他身边的贝尔蒂，他拉拽着鼻管将其拔出，想要拿旁边置于柜子上的水杯。

　　刚醒来还不能控制好动作，贝尔蒂快速接住了马上要跌落的水杯，扶住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喂他喝下几口水。他抬眼首先看见了正在对着小镜子刮胡子的伊森，继续转身想去拿桌子上的什么东西。

　　贝尔蒂抬手制止了他，“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想那么做。”伊森的声音从旁边适时响起。漂亮胡子转身的动作被蓄电池的电线扯住了，他这才发现电线连接在他身上，撕开胸前的纱布，露出了完整的磁铁。

　　他低头看见了嵌在自己胸口的磁铁，“或许你想看得更清楚些。”伊森把小镜子递过来，贝尔蒂把漂亮胡子扶起坐在床上，起身走到火炉边，继续伊森未完的搅拌工作。

　　漂亮胡子拿着镜子，皱紧眉头朝伊森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伊森低笑了两声，“是我们，我们救了你的命。我尽力取出了弹片，但还有很多残留，它们会进入你的心脏隔膜。”伊森拿起装着弹片的小玻璃瓶，“想看看吗？可以当作纪念品。在我之前的村子里，我见多了这种伤，我们会叫他活死人，因为一周左右，弹片就会进入主要器官。”

　　“那是什么？”
　　“那个……是电磁铁，用汽车电瓶供电，以此吸附弹片阻住它进入你的心脏。”

　　漂亮胡子拉上外套拉链后继续提问，“你说我们……还有其他人是谁？”

　　“就在你眼前。我的小助手。”伊森朝贝尔蒂抬抬下巴，漂亮胡子好像这时候才正眼注意到她。“还有个这么小的孩子？”

　　“你能活下来得感谢这个孩子，手术到后期你出血量大，没条件给你找到适配血型输血，庆幸这孩子是O型血，不然你可没办法这么快苏醒。”

　　贝尔蒂将早餐盛了一点递给漂亮胡子，捧起自己的那一份吃起来，没有说话，眼睛瞧着他们，细细打量面色臭臭的漂亮胡子。
　　鲜活起来的美食更可口了。
　　没有在他昏迷的时候下嘴吃掉无疑是个正确的选择。

　　现在伊森想要和漂亮胡子聊天，贝尔蒂也能从中了解一些他们的过往。伊森对漂亮胡子有些不同，虽然没有特别说出来，但是他醒了以后，贝尔蒂明显感觉到伊森愉快了很多。
　　那是和贝尔蒂在一起时展露的不一样的快乐。

　　注意到漂亮胡子发现了洞窟上方的监视器，“没错，笑一个？你知道吗，我们曾经见过面，在伯尔尼的技术峰会上。”

　　“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了，如果我喝了那么多站都站不稳，还要讲解集成电路……”

　　漂亮胡子打断了他，“这是哪儿？”

　　“一个临时基地，这些恐怖分子们自称十戒帮。虽然我们都是俘虏，他们敢把你绑来，图谋不小。”

　　铁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伊森将贝尔蒂拉到自己身后，让漂亮胡子学着他的样子站起来，把手抬起放到脑后。他们紧张地盯着打开的铁门，带着武器的一伙人走进来。

　　他们要求漂亮胡子制造武器，但是漂亮胡子拒绝了。哪怕是作为人质，作为被囚禁者，性命危在旦夕，他还是毫不犹豫拒绝了。

　　又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贝尔蒂在伊森身后藏好，太有个性的家伙总会吃到不少苦头，希望之后他别被折腾得太惨。

　　果然，他被恼怒的恐怖分子拖出去了，灵敏的听觉在贝尔蒂特意凝神摒弃杂音的情况下如实汇报，漂亮胡子在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里被一次次按进水里又拽起来。

　　伊森也被拉出去了，他要作为漂亮胡子的翻译。而贝尔蒂被单独留在洞窟中，她捧起刚刚放下还没吃完的早饭继续吃。

　　她并不担心他们，漂亮胡子掌握着恐怖分子们想要的东西，而伊森一直以来比较听话，他们不会有事。考虑到漂亮胡子刚醒来就受刑的身体的状况，贝尔蒂翻找出酒精和药膏，拿上自己的小桶，灌水放在炉子上烧水。
　　喝点热的或许会让他们好受一些。

　　临走时那个与漂亮胡子对话的家伙转头朝贝尔蒂投来戏谑的一眼，其中的不怀好意让贝尔蒂无声笑起来。
　　瞌睡来了就有人帮忙递枕头。
　　她盘算着该怎么应对接下来面临升级后的娱乐节目。

　　贝尔蒂准备搞波大的。
　　只要不折腾死，就能为接下来的修养留有一段足够的时间。

　　之前几次小打小闹吸取的能量已经无法支撑她下次为漂亮胡子充能。每日必做的为最初之种梳理温养的工作也没办法继续。安逸的日子后陷入的窘境让贝尔蒂只能被动地等待时机。

　　所幸卡托普利们最不怕考验的便是耐心，他们每一只都是优秀的捕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