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完美世界]天庭学院》敛霜

5、第 5 章

　　-

　　13

　　孩童的成长飞快，不过几年，天庭学院就再也拘束不住他们的步伐。除却极少几处秘地有无上阵纹封锁，天庭中大多数地方都留下了这些孩子的足迹。

　　这是一片巍峨宫阙，仙雾缭绕，清泉相伴，奇草神葩点缀，中央古殿宏伟。

　　天庭地广人稀，这片宫阙格外空寂。禁区之主连过数重宫阁，竟是一人都未遇上。他未去那中央古殿，而是择了旁边一处偏殿。

　　宫门未闭，自那高高宫门透入的日光将一切照的半明半暗，隐约可见四面宫墙与高大梁柱上古朴的纹饰，草木星辰，花鸟鱼虫，世间万灵，一应俱全。细看之下，似有道则流转，玄妙无比。

　　再望向宫殿中央时，禁区之主惊讶地发现那里有一位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她盘坐蒲团上，身前是一盘残棋，棋局另一侧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蒲团，无人与她对弈。那女子指尖捏着枚棋子，微微侧身望向突然出现在宫门边的禁区之主，露出的大半张面颊柔和动人，神色平静又恬淡，那双美丽的瞳孔清澈如秋水。

　　宫门边的那个孩童个子小小，背后灿烂的阳光映得他周身似有一圈光晕，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虽背光，却不妨碍柳神看清。那孩童看起来不过五六岁模样，一身男子衣着，面庞却比最娇艳的女孩更美丽。

　　“呀！”禁区之主小小地发出一声惊呼，这女子就坐在宫殿中央，他却才刚刚注意到她。

　　女子的气息微渺到难以察觉，第一眼望向殿中时，禁区之主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女子，而一旦注意到她的存在，就再也不会被那些玄妙的纹饰分去注意力。她是如此地超然与美丽，美到让人觉得不真实，出尘又淡然，明明就在眼前，却恍若身在另一方世界中。

　　“你是谁？”

　　天庭上下纵有人不知这些孩子的来历，也知道他们身份特殊，不是一般孩童，待他们十分纵容。即使他们乱闯入些紧要地方，最多也只是带他们离开后告诫几句。

　　故此，即使被此间主人抓了个正着，禁区之主也并不慌乱，反倒是好奇发问。这个女子的神韵实在是太特别了，在禁区之主见过的人中，或许只有被称为荒天帝、叶天帝的几人可与之媲美。

　　“我是柳神。”女子开口，声音如天籁。

　　禁区之主跨过宫门走进宫殿深处，自顾自盘坐到柳神对面的空蒲团上，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那盘棋局后，捻起棋罐中一枚棋子落到了棋盘上。柳神一直看着他动作，没有半分表示，此刻才有了一些动容，似有几分惊讶。细细看过棋局，片刻后，她同样落下了持在指尖许久的棋子。

　　柳神神情闲适，禁区之主却总是要思考很久才会落子，他容貌稚嫩，对弈时却沉静至极。无人开口，一大一小两人就在这寂静中一来一往地落下了数枚棋子。在落子的间隙，柳神一直静静地打量着禁区之主，见他落下一枚枚棋子，神色似有几分怀念。

　　直到另一人打破这沉静。

　　一个身量略高一些孩子同样出现在宫门边，七八岁模样，看得出来，再过几年必然是个俊朗的少年。盘王看到盘坐蒲团上的禁区之主，眼前一亮，再是看向了另一边的美丽女子，略有几分打量和谨慎。

　　柳神不曾对他的出现做出半分表示，盘王也就不去理会她，径自走向了禁区之主。

　　“我找到了一株很漂亮的花，花蕾美丽无暇，诸色光彩闪耀，虽未绽开，却美得让人心醉，让人沉沦。你和我一起去看吧……”盘王半拉半拖将禁区之主带了起来，和他一起走。

　　这些年盘王一直爱找禁区之主玩，禁区之主从一开始的惊讶，也到了习惯。

　　禁区之主性格温雅，和人相处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没人不喜欢他。但是禁区之主兴趣所在和旁人不大一样，不怎么喜欢和其他孩子一起疯闹，唯有盘王，虽然也有点闹腾，却似乎总能恰到好处地勾起他的兴趣。

　　柳神静静地看着两个孩童嬉闹，再一同离去。石昊两只手各拿着一只玉杯，刚从宫殿深处走出来，只见到了两个孩童跑开的背影，听到了几句话。

　　天庭以诸位天帝为首，划出了数片区域，各有宫阙巍峨。诸位天帝的亲故门人间虽往来密切，却并不十分混杂。石昊与柳神虽早已成婚，柳神的帝宫却不曾废去。柳神门下几近无人，这片宫阙也就格外空寂。石昊对这份寂静倒是有几分偏爱，正合了他想和柳神独处的心意。

　　石昊走到柳神身边，看了眼禁区之主动过的棋局，伸手把其中一只玉杯递给柳神：“尝尝看？百妙果加兽奶，掺了些果蜜。”他小时候就爱喝兽奶，这么多年还是这个口味。

　　近来闲暇，除却早就熟练的烤肉技能，石昊又找到了新的发展方向，拿着种种灵果配制饮料。多亏了原材料全是珍品，无论怎么折腾，味道大都还不错。

　　“……盘王刚才的描述，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品尝着杯中刚做出来的新品，石昊突然开口。

　　“有点像神明花？”柳神咽下刚刚饮入口中的果肉，回忆了一下，有点犹豫。

　　“天庭哪来那东西？”

　　“叶凡曾经得到过，开过花后不知道收哪去了。”柳神还记得身为小囡囡时和叶凡一起看的那朵花。

　　“……”神明花乱扔会出大事的啊？！

　　“去看看吧……”柳神也觉得有点无奈，这些小孩子比预计的可能还要麻烦一点啊。

　　不过确实是故人啊……回想起那个出现在宫殿前的孩童，尽管身材矮小，面容也要稚嫩太多，然而见到他那一刹那的感觉，和当年她为借十字阴阳地一用，闯入禁区，初见禁区之主时，别无二致。

　　-

　　14

　　石昊和柳神在叶凡宫殿那边的蟠桃园里找到了两个孩子。蟠桃园原本栽有蟠桃不死神树，盘王化形后本体被挪去了天庭学院的地域，这里只剩下寥寥数株不死药桃核长成的蟠桃树。纵然有神泉浇灌，不死药桃核也不是那么容易发芽的。

　　一株高足数十米，苍劲如虬龙的蟠桃古树下，隐着一株不到半米高的神株，叶片晶莹闪烁，拥有一种魔性，含苞待放的花蕾能有拳头大，晶莹欲滴，灿灿生辉，美得让人心醉。

　　花蕾美丽无暇，虽未绽开，却冠绝群芳，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等多种晶莹的光彩，让人沉沦。它像是拥有一种魔性，强行将人的心神寄托在上，恨不得立刻钻进去，不能自拔，让人想永堕。

　　确实是神明花！

　　神明花下是一个碎裂的玉罐，原本应是难得的神玉，又铭刻有道痕，坚固不朽，可隔绝神明花的气息，只是损毁在岁月中。

　　神明花种子落入泥土，生根发芽。蟠桃园是天庭一处要地，平日罕有人至。蟠桃古树高大，要摘取神药也是飞天采摘。这些年来，竟无人发现蟠桃古树树荫下的神明花。唯有盘王，无意间闯入蟠桃园，发现了这种花，还拉来了禁区之主。

　　神葩边，七八岁大的男孩牵着另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孩，静静观赏着未开的花蕾。

　　“神明花虽未绽开，也不该是两个孩子能看的啊？盘王本体不死神树，还算情有可原，禁区之主是怎么回事？”石昊有点意外。

　　“新轮回或许比我们以为的更神秘。”柳神平静地评价，眼中闪烁着惊人的神采，她也在思索推演。

　　“道果尚在吗？”这个推论引人深思，石昊刹那间想到了许多。轮回转世并没有完全抹去这些人生前的境界吗？

　　确认两个孩子无事，石昊和柳神回到了那处偏殿，两只玉杯仍旧在残局边上，杯中尚余大半。

　　柳神落坐棋局一边，重新开始品尝石昊做出的成果。石昊捏着枚棋子，打量着变动后的残局。禁区之主那几处改动极为灵性，棋局一下子变得很不一样。石昊境界高深，若是以棋代战，自不会有半分怯弱。然而若论纯粹的棋艺，禁区之主的天分非他能及。昔年柳神和禁区之主也常这般对弈吗？

　　“有点甜。”

　　“嗯？”石昊有点疑惑，抬头恰好对上柳神的目光。

　　石昊突然反应过来，抛下手中棋子，随即笑开：“那我下次少放点果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