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孤儿》编剧月栖

3、1-9场

　　剧本正文
　　1、采石场日外
　　沈达坐在挖掘机驾驶室里，极不熟练的操作机器，旁边老刘指挥：对，向左一点，不行啊，向右向右！
　　挖掘机向前开动了一点，扬起大爪子，朝石头堆上抛去，一下子没够着，又来了一下子，试了好几次，终于刨下来一点点石头。

　　沈达擦着汗下车：哎哟，这玩意真难开，大爪子比猪蹄还难抡。
　　沈达踩着石头，磕磕绊绊的走到卓俊身旁：该你了，这玩意真不好学，你来试试吧。
　　卓俊专心看手机屏幕上的格斗视频。
　　沈达在卓俊耳边收声，用手遮挡，快速抬眼看了下车上的老刘，表情鬼鬼祟祟：等咱俩学会了，我们租个车子就我俩干，把老刘开掉。
　　卓俊表情惊讶：不至于吧，我还想把生意做大呢。
　　沈达瞪着眼，急忙警告：小声，小声！
　　沈达旋即抬头望向挖掘机，对着里面张望的老刘心虚的笑笑。
　　卓俊盯着手机上的格斗视频，全神贯注，站在原地几乎没动。
　　沈达一把拿走手机：快去，这东西我拿着，等下给你。
　　卓俊走向挖掘机，沈达看手机视频，屏幕上是格斗技术分析，里面的解说员正在强调技术如何用于擂台实战。
　　沈达挑起一边的眉毛：你小子真抓紧呐，干活的时候还有心情研究这个，搞不好下次我得挨你揍了。
　　沈达退出视频，手指在屏幕列表上滑动：我看看你这里有什么武功秘籍。
　　沈达随手点开一个视频，手机外放出声音甜美的解说：2003届世界锦标赛八强赛中，中国选手赵翼对阵日本选手佐佐木志，会有如何的表现呢？比赛就要开始了，我们拭目以待吧。
　　沈达：我靠，你存了8年前的视频，里面还有小日本。
　　开挖掘机的卓俊向窗外瞄了沈达一眼，有些分心，车子不稳歪向一边，爪子旋转着刨到一块土堆上，顿时沙土飞溅，尘烟滚滚。
　　沈达后退几步，抬手用手遮挡飞溅而来的尘土。

　　车内，老刘见情形不对，连忙拉住手刹：诶，诶，诶赶紧停住，搞错了，是推这个不是拉那个，你这样会出事故的啊……
　　卓俊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要不，我再试试。
　　老刘：别试了，我看你这动作哪哪都不协调，你呀，要是想学挖掘机，没法速成，我看你得专门找学校一点一点从头学。
　　卓俊看向前面挖坏的山坡，眉头皱起：那算了，没那个功夫。
　　卓俊掏出皮夹，点了两百块钱递过去：辛苦了，给你一下午的学费。
　　卓俊推开车门下车。
　　沈达灰头土脸，直吐唾沫：呸呸，吃了一嘴沙子。
　　沈达一边用手抹掉脸上的土渣，一边低头看手机里的比赛视频。
　　开头的几轮过招之后，中方被日方吊打，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被按在地上猛揍，比赛结束的时候，一群医生上台把中方选手架着抬上担架运走了。
　　沈达气得直蹦：我靠，居然输了！输给了小日本！
　　卓俊板着脸，拿走手机：大惊小怪，打比赛有输有赢，谁都有输比赛的时候。
　　沈达：可是关键是，你存这种糟心的东西干什么？
　　卓俊低头看手机，神色忧伤：这是我们队长打的最后一场比赛，从此以后他就不能打比赛了，连正常人都做不了。
　　沈达：被小日本使坏踢骨折了？
　　卓俊：小日本使坏净往膝盖那里打，膝盖粉碎性骨折，也不知道以后站不站得起来了……后来我参军了，跟以前的队友打听过大哥的情况，他们谁都联系不上队长，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
　　沈达眉头紧皱，脑袋直摇：哎哟，真惨，典型的反面教材。下次我们去打比赛，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可不能这么不自量力，跟人强者傻拼。
　　卓俊把手机揣进兜里，向场区出口走去：你错了，他比小日本厉害，他一个顶我几个，是有人给他下药害他发挥失常。
　　沈达追上来：下药的那孙子呢？
　　卓俊：我给他揍了一顿。揍得他哭爹喊娘。

　　2、采石场活动板房日内
　　万老板摸了一张牌，表情惊喜：胡了！
　　方老板：万老板，厉害又赢了，财气好哇。
　　万老板陶醉的夹起一根烟，方老板对旁边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年轻人立刻拿打火机弯腰为万老板点烟。
　　万老板：采石场生意确实不错，有些赚头，你想跟着我干，说起来也不是不行……
　　方老板：我听说您有两个合伙人，还想跟您续约呐，您看我有那个福气插上一脚吗？
　　万老板笑着搓麻将：他俩啊，早些时候，石料便宜的时候跟我谈的约，现在石料水涨船高，那续约价码可得加一加，估计是拿不出来了。
　　方老板停止了搓麻的动作，表情有些紧张：有多高啊？
　　万老板嘿嘿一笑：差不多两百万吧，现在的行情几个月就赚上来了，那两个小年轻又是买房，又是搞什么俱乐部打比赛，到现在续约费还差一大截没赚上来呢，到月底还没交齐续约费，就让他俩滚蛋。
　　方老板放心的笑了。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沈达、卓俊进入休息室。
　　万老板神情尴尬，方老板看向两人神情疑惑。
　　卓俊放下安全帽，往桌上重重一磕，用钥匙开了抽屉，手伸进去翻找东西。
　　沈达走到方老板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你想入伙可得小心点，某人当初赔掉裤子，骗我们入伙，拿我们救急，现在行情好了，续约价码直接翻十倍，叫我们滚蛋，好，今天我们滚了，明天可就等到你了。
　　沈达拍拍方老板肩膀，直起了腰杆，转身要走。
　　卓俊找出抽屉里的包和烟递给沈达一份，两人一道走了出去。

　　3、采石场外围停车场日外
　　卓俊走到汽车旁，用钥匙开锁，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
　　沈达拉开车门，站在车边愤愤不平：那孙子去年拉咱入伙，吹得天花乱坠，还拍着胸脯保证续约永不涨价。
　　卓俊：合同上白纸黑字，说了续约费他说了算，十倍以内，他顶格要，我们能怎么办？打不赢官司的，上车吧。
　　沈达不情愿的坐在副驾驶位上，冲着挡风玻璃，虚虚的挥了一拳：奸商，揍他，丫的。
　　卓俊发动汽车，一路划着弧线，开着音乐，开出了采石场。

　　4、闹市区日外
　　汽车缓缓开入拥挤繁华的街巷，在一个转角处驶入更窄的一条巷道，卓俊在里面开辟的停车场上，把车停好。
　　两人走出巷道，迎面看到孙婆婆一只手牵着放学的孙子，一只手提着装满蔬菜的塑料袋，正朝着自己点头微笑：挖石头回来啦。
　　两人笑笑：是啊。
　　两人摸了下脸，揩下了一层灰，停住脚步相互对视，看到对方脸上头上身上都是一层灰蒙蒙的黄。
　　孙婆婆：小伙子俊得很，工作又卖力，有对象了吗？婆婆给你张罗张罗。
　　卓俊脸红尴尬没说话。
　　沈达：婆婆，我要媳妇，您给我介绍吧，白一点，漂亮一点，温柔一点，我就这要求，嘿嘿。
　　孙婆婆笑眼弯弯：好，好，我记下了啊。
　　孙婆婆看向卓俊：你呢？
　　卓俊摸了摸鼻子，有些惊慌：那个……不用了，我有……
　　沈达插嘴：是有喜欢的姑娘了，王黎您知道吧，跟您住一栋楼的那个。
　　卓俊慌乱的拉住说话的沈达，沈达却将他的手拨开，坚持说完。
　　孙婆婆：哦，王家闺女啊，我知道她家的条件，你周阿姨要求不高，女婿人好就行，不过得有房子，结了婚小俩口总不能租房过日子，对吧？
　　沈达连连点头：这点您叫周阿姨放心，我兄弟做石料生意发了点小财，房子买好了，重点中学学区房，结婚加名，绝不含糊。
　　孙婆婆：好，好，好，年轻有为俊小伙，我回去跟你周阿姨说去，我看你们能成。
　　卓俊：谢谢婆婆，您老费心了。
　　孙婆婆：一句话的事，别跟我客气。
　　沈达性急：我呢？我呢？婆婆您那里有没有合适的？
　　孙婆婆看向沈达：我知道张家的女儿在找婆家，女娃娃是护士，温柔漂亮会照顾人。
　　沈达恍然大悟：哦，是张倩倩啊，真好。
　　沈达高兴得搓手：谢谢婆婆，要是成了，我摆酒席请您吃饭。
　　沈达挥手目送孙婆婆离开：婆婆您慢点。
　　卓俊抬头看向商业街二楼一处维恩搏击俱乐部的招牌，加快了脚步。

　　5、维恩搏击俱乐部日内
　　两人上楼，卓俊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洗脸。
　　沈达在门口望着，等着洗脸，正好看到训练结束浑身是汗的顾鹏，提着一只公鸡走向门口：诶，鹏哥，好大一只鸡啊，嫂子今天做土锅鸡还是辣子鸡呀，我正饿肚子呢，去你家蹭饭去。
　　顾鹏顺手扔给他一个纸包：就知道你馋，给你买了鸡腿，楼下炸鸡店的。
　　沈达打开袋子就抓着吃，狼吞虎咽，吃得满嘴都是油，他突然注意到顾鹏后面的橱柜上放着一捧玫瑰花。
　　沈达惊讶：你还买了花！结婚还买花！
　　沈达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指着花束：该不会是给我们找了小嫂吧！
　　顾鹏挠了挠板寸头，脸红不好意思：有你大嫂在家，哪来的小嫂……
　　正在对着镜子洗脸的卓俊笑着插嘴：有大嫂在，他不敢。
　　顾鹏挠头的动作愈来愈快，脸色也越来越红：你们别胡说小嫂什么的，哪天小敏误会，我跟你们说了吧，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小敏想有个仪式，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兴这个，一块吃顿晚饭就当庆祝了。
　　沈达：三周年是该好好庆祝，你跟嫂子下馆子呗，
　　顾鹏：说好了，做饭都是我的。
　　沈达走到沙发旁边，泄气的坐下：我还以为是嫂子做饭，白高兴了，你做的菜我没有一点食欲。
　　卓俊洗好擦干脸，从洗手间里走出来：鹏哥，入伙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顾鹏：不就是挖石头吗，我没意见，可是小敏那边死活不愿意，说是做生意赚是一时的，迟早要赔，赔了怎么办。
　　顾鹏叹了口气：女人就是瞎想，怎么说都没办法。
　　沈达在沙发上颓废的躺着，眼神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忽然又看向卓俊：是啊，没办法了……咱俩拼命攒吧，家里是嫂子掌权，老顾又没有私房钱。
　　顾鹏不好意思的笑了，抱着花就走出了门。

　　6、大街日外
　　英才贵族教育培训机构，正在组织员工拉横幅，打广告，发传单，招揽接孩子回家的妈妈来给子女签约培训。
　　王黎抱着高高垒起的传单，跑上跑下四处张罗，时而和同事微笑照面，时而向感兴趣的家长讲解传单上的事。

　　7、维恩搏击俱乐部日内
　　卓俊换上了干净的T恤，走到窗口，目光含情凝视着，站在桌边整理传单的王黎。
　　顶着一张水迹未干的脸，手里拿着一杯水，晃悠晃悠的走到卓俊身旁，伸头左顾右盼：傻愣了半天，看啥呢？
　　沈达一边喝水，一边透过玻璃窗看到了人群中的王黎，举杯喝水的动作突然顿住，目光一转再看向卓俊，了然一笑：想她了？
　　卓俊黯然转身：她不想我。
　　说完，卓俊走到沙发边上坐了下去，神情沮丧。
　　沈达走到沙发旁，往扶手一坐：你别泄气啊，看看你身腱子肉，再看看你这张小白脸，就是现在最流行的小鲜肉，你放心以哥的眼光来看，你只要开窍，咱成都的富婆排队要包你。
　　卓俊从沙发上站起：我还成小白脸了，明天我买块炭涂脸上，天天大太阳底下晒。
　　沈达眼睛一亮：这主意好，晒黑以后再找王黎问问怎么美白，你跟她这不就搭上话了吗？
　　卓俊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沈达，目光意味深长：你懂得可真多。
　　沈达：我懂得多，其实大鹏懂得更多，你别看他老实，其实他懂得比谁都多。
　　卓俊的表情里透着丝丝的不信。
　　沈达一拍大腿：你别看表面，表面上大鹏是怕老婆，实际上他老婆是被他拿捏住了，他们两口子结婚三年了，还是如胶似漆，天天腻一块都不嫌腻的。这就是本事，这就是水平，就拿今天说吧，你知道他使了什么招吗？
　　卓俊眼中有一丝的迷茫。
　　沈达举起两根手指晃了晃：他干了两件事，你说说是哪两件。
　　卓俊：做饭、买花庆祝一下，应该的，怎么了？
　　沈达摇头，撇了撇嘴：咱们来透过现象看本质，做饭是体贴疼老婆，买花是浪漫懂情趣，大鹏那个老实人，居然是个又体贴又浪漫的人，你想到了没有？
　　卓俊挠头：你观察得太仔细了吧。
　　沈达下巴微抬：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天天脑袋里就琢磨打比赛，像我就经常琢磨怎样才能找到媳妇。
　　卓俊：对了，你怎么没找到？
　　沈达顿时没了底气，面露尴尬：我找不到，对，我找不到……我找不到是因为我没长你这张小白脸。
　　沈达走到卓俊面前；你呀，多琢磨琢磨自己吧，王黎就在下面，快去快去。
　　沈达拍了卓俊一巴掌，卓俊半推半就的和他一块下了楼。
　　一楼快餐铺循环播放：战斗鸡排，比脸还大的鸡排。
　　沈达来到窗口前，冲着店员微微一笑，指了指正巧路过的大胖子：给我一个鸡排，有像他的脸那么大就行。
　　店员挑了个稍微大一点的鸡排，装进纸袋里：给。
　　沈达看了看手里只有自己脸那么大的鸡排，脸上有些不满意，犹豫了一下丢进去十块钱，走了。
　　店员冷眼看沈达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脸大！

　　8、英才贵族教育中心日内
　　桌上散放着大摞大摞的传单，王黎和杨大姐正忙着叠好收拾。
　　杨大姐忽然抬头，透过窗子正巧看到卓俊一行人向教育机构走来，她凝视了一会，用胳膊肘碰了碰王黎：他来了，上次约你吃饭的那个。
　　王黎朝他遥望了一眼，立即抱起传单，就要出门下楼。
　　杨大姐连忙抱起传单，追在她身后：怎么，你不喜欢他呀？我看这小伙子挺好的。
　　王黎：他人挺好的，就是……
　　杨大姐：就是什么呀？
　　王黎犹豫了一下，坦白：就是，三句话离不开散打，格斗，比赛，什么的。我跟他好像不是一路人。
　　杨大姐笑了：他真跟你聊这些啊？小伙子脑袋里在想啥，哪个姑娘出去约会，喜欢听这些东西？
　　王黎脸红，下楼脚步加快：不是约会，就是一般的朋友吃饭。
　　杨大姐笑而不语。

　　9、商业街日外
　　王黎抱着传单出来，看到卓俊沈达在帮忙发传单，
　　卓俊注意到她的视线，转头望向了王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走过去要接过她怀里那一摞高高垒起的传单：我来吧。
　　王黎吃力的抱着传单，脚步微微后撤：不……不用了吧……
　　卓俊停住动作，与她僵持不知该进还是退。
　　在一旁接待学生家长的齐老师，看向桌面，忽然大惊失色，到处翻找：我的手机呢，在哪在哪……
　　齐老师弯腰找了一通都没找到。
　　有人问：你别急，想想刚才放哪了。
　　齐老师直起腰走到桌边，指着桌上空白的一处，皱着眉头神色焦急：手机怎么不见了呢，刚才明明就放这的呀……
　　杨大姐：也许你忙晕了，把手机放别的地方忘了，等会再找吧。
　　齐老师点点头。

　　几十米开外的街角巷道，瞎了一只眼的邵老四躲在墙角后面，看了一眼对面教育机构门口混乱的情况，右手随意的把玩刚偷来的女式手机，狡黠一笑，随即把手机揣进口袋里。
　　邵老四转头看向背后的两个小孩：看到师傅刚才怎么拿手机的吗？
　　秦小勇、胡路眨了眨眼睛，勉强点了点头。
　　邵老四盯着门口桌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学费，指了指：那边的钱一沓一沓的，你们小心点，过去把钱拿回来。
　　秦小勇、胡路没动。
　　邵老四目露凶光，手抄成巴掌高高扬起：愣着干什么，快啊！
　　秦小勇、胡路不情愿的走出巷道，脚步缓慢的走向教育机构的正门。

　　阮老板低头数钱，脸上是绷不住的笑，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一双孩童的脚，稍稍抬头便看到俩个着装破旧的小孩，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阮老板上下打量俩小孩，口气迟疑：你们是想来上学的吗？
　　秦小勇、胡路后退一步，摇摇头：不……不是。
　　阮老板欲言又止的当口，秦小勇、胡路心虚的逃离而去，跑进巷道。
　　邵老四见两人无功而返，兜头就打：没出息的东西，偷都偷不好，我怎么养了你们两个没本事的玩意！没本事赚钱，就知道吃，我告诉你们，今天赚不到钱回来，一粒米都没得吃。
　　林老六一开始笑看邵老四打徒弟，见两小孩可怜，就上来劝阻：消消气，小孩第一次干活，能指望成事么，多带他们做两票就好了。
　　邵老四摆摆手，叹了口气，走出巷道，随即悄悄接近教育机构门口。
　　英才教育机构门口每个人都很忙，卓俊在忙活的空当，偷偷看一旁的王黎，王黎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抬手擦了一下，又继续热情的向学生家长介绍机构的项目。
　　卓俊悄悄离开，去快餐店买了可乐走回来。

　　邵老四垂涎于阮老板收来的钱款，溜到他背后，想要趁机下手，却眼睁睁的看见阮老板把钱锁进保险柜里。
　　邵老四放弃了偷窃计划，挤在人群里溜到一边，看到后排椅子上放着的红色皮包，眼睛放光。
　　邵老四悄悄走过去，伸出两指夹出包里的钱包，快速塞到口袋里。
　　卓俊拿着饮料赶回正巧看到，邵老四伸手偷拿王黎钱包的那一幕，他放下可乐，飞扑过去，就要抓贼，可是小偷不走寻常路，跳上桌子把传单一脚踢飞，朝他脸上招呼。
　　传单漫天飞舞，受惊的教师们四处躲避，卓俊踢开挡路的桌子，追上去抓小偷。
　　邵老四一路蛇形，逃向巷道，回头一瞥眼见卓俊就要追上，慌忙拽住胡路、秦小勇的胳膊，把他们往外一推：给我挡住他。
　　从后面赶来的沈达，脚步刹住：我靠！现在的小偷那么无耻，居然拿小孩当肉盾。
　　卓俊两脚蹬地，顿时腾空而起，飞踢一脚从背后将他踢飞在地。
　　邵老四哀嚎一声，被卓俊整个人压制在地上。
　　卓俊在他身上翻找：偷走的钱包呢？
　　邵老四周身疼痛，面容扭曲：我没有钱包，我不是小偷，哎呦……我警告你，你不要冤枉好人呀！
　　沈达蹲在邵老四身旁，抬手就给趴在地上的邵老四脑袋上来了一下子：你好人？哼！
　　沈达发出一声不屑的鼻哼，并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胡路忐忑的看着卓俊和沈达，走过去，拿出刚才邵老四趁机塞进他怀里的钱包：钱包在我这里，给你。
　　沈达接下钱包，打量俩小孩：钱包怎么在你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胡路目光闪避支支吾吾：我……我是……
　　卓俊抬起手，做出威胁邵老四的样子：说，你到底把那俩孩子怎么了？
　　邵老四害怕的看着卓俊的拳头：别打，别打。
　　卓俊收手。
　　邵老四缓了口气：我能把他们怎么了，我给他们吃住还教他们东西，他们俩还欠我的钱呢，学费饭钱！
　　沈达冷笑：学费？你教他们什么了？
　　邵老四脸上显出窘迫之色：我……我教他们什么你管不着。
　　卓俊与沈达对视一眼，看向被他压制在地的邵老四：教人怎么偷东西吧。
　　沈达、卓俊对他拳打脚踢，邵老四没被揍几下，就口吐白沫翻起了白眼。
　　沈达拉住卓俊：糟了，快停手，这家伙不禁打。
　　两人后退一步商量，沈达焦虑转圈：完了完了，要出人命了。
　　卓俊掏出手机，快速按键：喂，是120吗……
　　话还没说完，邵老四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飞奔逃跑。
　　沈达一脸震惊：我靠，我靠，我们被骗了。
　　卓俊张大了嘴巴：不会吧，真能演啊……
　　卓俊愣神的望着逃跑的背影，任凭一边的120接线员催问，就是没吭声答应，他摁断手机转身向巷道口走去。
　　俩小孩犹犹豫豫没有跟过去。

　　卓俊和沈达来到摊子前，老师们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教育机构招揽来的顾客，也因为刚才的混乱，全都跑了。
　　卓俊看到大家辛苦收拾刚才掀翻的烂摊子，脸上露出愧疚之色：阮总抱歉，刚才我把这里弄得一团糟，害你们忙活了。
　　卓俊把钱包放在桌上。
　　阮老板既惊又喜：钱包拿回来了呀，有本事呐，你太谦虚了，都是那小偷干的，哪有你的责任。
　　阮老板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可乐，顺手拿给喝吧，我替王老师谢谢你。
　　卓俊看到阮老板手里的可乐，是自己刚买的那杯，一时间愣了神。
　　阮老板抬头观察卓俊，卓俊本能的摆手拒绝：不用了，我不喝。
　　沈达伸手抓住可乐杯子，从阮老板手里强行拿走：不喝我喝，我都渴死了。
　　沈达仰脖大口喝水，有可乐从嘴角溢出，流到刚换没多久的白T上。
　　王黎拎着包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钱包，大致看了下钱数，松了口气：太好了，没丢钱，我还以为我这个月要白干了呢，真是谢谢你啊，对了，我包里有矿泉水。
　　王黎从包里拽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卓俊：喝吧，喝吧。
　　卓俊举起矿泉水正要递到嘴边，沈达却在一边起哄：喝吧，喝吧，你不喝，她心里过意不去。
　　王黎脸颊浮现一抹红晕，羞涩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