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墙向北》万非鱼

43、晚安

　　回到家后，裴阳就被白槿赶着去洗了个热水澡。白槿趁他洗澡又削了块姜，煮了一锅浓浓的姜汤。裴阳开始还不愿意喝，嘴上说自己没事不冷，结果在她面前打了个打喷嚏，才委委屈屈说道闻不惯姜汤那个味。
　　白槿威胁道他不喝自己也不喝，裴阳于是妥协了，两人一人捧一碗喝了个精光。
　　洗完碗后，裴阳腻到白槿身边咬耳朵：“我这么听话，是不是该给点奖励啊？”
　　“嗯？”白槿拿着睡衣走向浴室。
　　裴阳耳垂微红，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今晚……能不能去你房间……睡……”
　　白槿脚步一顿，脑海里蓦然浮现出裴阳下身围着浴巾的样子，那是某次他洗澡时忘了拿衣服，就这样走出客厅，几块垒砌的腹肌和浅浅的人鱼线映照着洁白的浴巾，好身材显露无疑。白槿只看了一眼便觉得鼻腔充血，匆匆拿书遮住眼走进房间了。
　　裴阳见白槿沉默着，以为自己太着急把她吓着了，刚想怎么跳过这个话题，却听她含糊道：“……嗯。”
　　“什……什么？”裴阳惊喜不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白槿低着头哼哼道：“你去呗，不过床不大，未必比你自己睡舒坦。”
　　她低着头露出纤细白腻的脖子，灯光下如玉颜色，美不胜收。裴阳凑过去亲了一口，白槿脖子怕痒，笑着蹦开，“别闹，我要去洗澡了。”
　　裴阳在客厅给她调着绿豆面膜，白槿之前教过他怎么做，他记性好，当时便说下次帮她弄，于是今晚得到白槿许可，裴阳非常好奇地拿起一堆瓶瓶罐罐的东西往碗里添。
　　最后滴了几滴蜂蜜进去再搅拌，这个面膜就成了，白槿裹着睡衣过来看了一眼，“还不错，多谢啦。”
　　“我帮你抹吧。”他兴致勃勃地举着涂抹签，俊脸上带着孩子般的好奇与兴奋，她笑着把脸凑到裴阳面前：“来吧。”
　　她闭着眼，黑黑的眼睫垂下盖住眼睑，温柔无害，如惹人怜爱的小动物。裴阳捏住她下巴，只敢用一点力，好像自己再使点劲就能把她捏碎了一样。他轻声道：“别动。”一点一点把面膜涂抹上去，认真细致。
　　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在家的时候看见裴月出个门要花很长时间去化妆挑衣服，那时只觉得当女生挺麻烦的。自从和白槿住在一起后，却觉得她每一个小习惯和生活都很可爱。
　　她护肤化妆挑衣服的时候很可爱，下厨做菜逗小白的时候也很可爱。如果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话，那他确实被她迷了心窍，难以自拔了。
　　白槿觉得自己脸上绿绿的一片很滑稽，就把裴阳赶去洗澡了。等他出来时，白槿已经在床上看书了。
　　裴阳穿的严严实实，看上去比她还紧张。他有些无措地站在床边，头发居然都忘了擦干。白槿对他一招手：“过来。”
　　裴阳坐到床沿，白槿放下书扯过一条毛巾帮他擦头：“还滴水呢，这么睡不怕头疼吗？”说完又道：“等下再用吹风机吹干吧。”
　　“你帮我吹。”他小声道，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看她，鼻梁挺直薄唇如锋，偏偏下颌生的秀丽，于是整张脸不显一丝凌厉，乖乖巧巧的如同听话的大男孩。
　　这算是撒娇吗？
　　白槿愣了一下，又笑道：“我懒得下床了，你拿过来我就帮你吹。”裴阳积极地将吹风机递给她，大狗一样在她面前乖乖坐好。裴阳的头发很软很黑，白槿的手穿过他的发，吹风机的温度传到她的手再传给他的头上，有一种妥帖的宁静温柔。
　　“这样就行了，吹全干的话会损害发质的。”白槿扭身将吹风机放到一旁，正准备拿起书，腰上却被一股力量推到在床上，裴阳顺势轻轻覆了上来，“据说晚安吻有助于睡眠，要不要试试？”
　　他的脸近在咫尺，两人的额头相抵，白槿笑道：“这个不科学。”
　　“实践出真知。”他仿佛迫不及待了，立即就要与她唇齿相依，灵巧地撬开她的齿缠上她的舌尖。平时裴阳的吻都是轻柔和绵长的，白槿却感觉今晚的他有些霸道，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嘴上一刻也不愿离开她，好像一放松她就要跑了。
　　裴阳吻得急切汹涌，感觉自己搂着的仿佛不是她的腰而是一滩水，软的不像话，听得她哼一声，他才神志清醒过来，哑着嗓子低声问：“我咬到你了？”
　　“勒得慌……”白槿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却发现裴阳一下子僵住了，她感觉腰上的禁锢还没放松，于是又扭了扭，裴阳猛地扎到她肩窝，白槿听得他低哑的声线沉沉响在耳畔，“别乱动。”带着无法自控的情欲味道。身下一个滚烫的东西在灼着她的大腿，白槿一下红了脸，被他抱着动也不敢动。
　　他啃咬她的耳垂，又是吻又是舔的，白槿忽然感觉很痒，不知道是哪里，就是痒的慌，不自在地轻推了他一下，“别闹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呢。”
　　裴阳闷闷道：“嗯，等会儿。”他在她身上赖了好一会，才闷声起来，他本来生得就白，这时越发显得脸色潮红，像真干了点什么事一样。两人相对望了一会，都觉得有点好笑，成年人了，还跟毛头小孩一样，想想都叫人好笑。
　　“我……出去喝点水。”裴阳到客厅里，灌了一大杯凉水，低头看了看身下，长吐了一口气，走到了阳台上又是给薄荷茉莉浇水又是给水仙换水的，忙活了老半天，才回到卧室。
　　白槿给他留了一盏夜灯，呼吸绵长已经睡下。裴阳本来练习好的晚安又说不出口，只得过去将灯关了，躺在她身旁。
　　白槿窸窸窣窣翻了个身，脸亲昵地贴了过来，对着他含糊道：“晚安……”
　　他也轻笑着低声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