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结界短篇小说集》丛闻

2、眼泪成诗

　　Part one

　　这个男子已经连续来到这里五天了。

　　今晚，他要了一杯“天使的眼泪”，坐在吧台的一角，时时遥望着二楼我们的主控室，昏暗的灯光把他的脸庞映得若隐若现,看不清晰……

　　昨晚，仍然是“天使的眼泪”，仍然是那个座位……

　　前晚，“天使的眼泪”……

　　再前晚……

　　……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但是我知道他认识娜娜。

　　因为上一次我见到他和另一个男子找过酒吧里喝得烂醉的客人。而那另一

　　个男子似乎和娜娜有过一次长谈。那次长谈后，娜娜再也没有在“天平结

　　界”唱歌，只是一直写歌给若谷唱。

　　我知道的，他期盼的那个人，也许是她。就像她一样，躲避的那个人，也许是他。因为自从他第一次踏进“天平结界”，她便再没有踏进这里。她的神情出卖了她的心虚，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她曾经的那个人吧。他们的故事我一直知道，纵使为她可惜，可他们又岂是简单的谁对谁错可以衡量的。

　　“嗨，才女！晚上好呀！”这么说话调侃我的从来只有一个人：andy哥。

　　他应该是来找她的吧。他和她之间也许更无奈。就如今天，andy哥还是晚于他。

　　看来，我该不该帮他们一把呢？ “世恩姐，andy哥来了呢，到处找你。恩？那个人？他，他不在。”挂了电话，冲andy哥一笑。“他不在”，眼睛看向吧台那边，这么撒谎，也是帮他们一把吧。

　　下楼之前。“才女，今天看来要顶替nana出场了。真难得看到你的演出。加油！”andy哥真诚地微笑。

　　“不是，我只写歌。这首，我想听。”也是给他听的吧。在若谷即兴演唱前，我要把这首歌送过去，呵，插播应该没有问题吧。

　　若谷是跟着娜娜来的，不知道他和她之间的事情，也只有这样清澈的歌声更客观更感人。把歌曲资料页翻到最后一页，最后一首歌，《眼泪成诗》——这就是她亲自记录的和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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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two

　　她，张世恩，世人知道她是“天平结界”的创始人。

　　她还是浩天集团董事长的孙女。这个身份，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就连andy哥也不清楚。我们也知道，从小到大，这个让人艳羡的身份对她来说却是束缚多于舒服。因为她喜欢音乐，而一个商业大亨会允许继承人在娱乐圈抛头露面、显山露水吗？答案显然很牵强。

　　幸好她有“天平结界”，有了这个个人的音乐空间。白天，她是浩天集团的高层；晚上，她最喜欢泡在这里。因为她说在这里，她的灵魂是自由。对了，其实她还有个身份，著名的音乐创作人vivi。

　　在她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商业集团、世袭继承人、向往自由、著名音乐人，这些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俗套一一在她身上我眼前呈现。让人不能不承认现实往往就像每天九点档的肥皂剧般俗套。自然，她和那些女主角一样逃不掉，还有一个避不开的婚约，只是比女主角更不幸的是，她不中。也许脱俗的是，不是官商联姻，不是家族联姻，莫名其妙地是一个音乐圈的男子。男子的哥哥已然娶妻，男主角就变成了他。她已经不想再问原因，因为爷爷会在她耳边伤心且不停地谈着和他的爷爷之间的故事。

　　好吧，也许音乐圈的男子，自己可以很快地说服他取消婚约，那么责任不在她，爷爷那里就很好交代。说这话的时候，她会很习惯地摸自己左手手腕，纵使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以著名音乐创作人vivi的身份接近他。她说，他真的是一个腼腆善良的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很俊秀。他是sm公司04年力捧的男子组合东方神起的一员。从音乐创作人的角度看去，他的声音很特别。不是清澈，不是沙哑，而是混合着这两种音色的综合体，纯洁中透着性感，特殊的味道不仅吸引的是数以百万计的歌迷，陷在里面的还有她，vivi，张世恩。

　　我已经/已经把我伤口化作玫瑰

　　我的泪水/已经变成雨水早已轮回

　　我已经/已经把对白留成了永远

　　忘了天色/究竟是黑是灰

　　他平时叫她恩恩，也许是和队友撒娇惯了，自她和他们混熟后便执意这么叫着，却霸道地不准他们这么唤她。她称呼他们，在中哥、允浩哥、有天哥、昌珉，还有秀秀，她笑着说这是“报复”。可是真的只是报复吗？

　　时间很快，尤其是娱乐圈的生活，在忙忙碌碌中两年光阴就此过去。她看着他们一路走过来，换员、车祸、出名、去日本、伤痛、拿奖……她知的成功不仅仅是公司的包装，更多的是因为他们的努力。她只知道自己深深喜欢上这样执着的东方神起，可是却不知道她的喜欢还是偏了心。

　　她给他们写歌，每一首他的部分总是很突出；

　　她给他们录歌，每一次眼神总是落在他的身上；

　　她替助理照顾他们，每一回的眉头都是因为疲惫的他而皱；

　　她甚至给他们做过饭，每一次都是他最爱吃的菜最多。

　　他会把她写的歌挂在嘴上哼啊哼，不停止；

　　他总会在她凝望自己的时候躲开她的视线，却在她忙碌的时候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他会和她玩闹欺负欺负她，却在其他四人开她玩笑的时候挺身而出，保护她；

　　……

　　她一直没有告诉他，婚约二字一直是秘密。他们之间没有人先跨出那一步，对彼此都没有交代。她曾叹口气说，那时候的不告诉，或许是自己内心喜欢单纯地守着他，怕这两个字将他和她拉得很远。其实她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她的心里了，她期待的是那一份自然而然的爱。

　　分手伤了谁

　　谁把他变美

　　我的眼泪写成了诗已无所谓

　　让你再回味

　　字不醉人人自醉

　　因为回忆总是美

　　他的身边总是有很多异性的身影。她明白的，艺人常常是身不由己。只是，那个时候他似乎对sweety不一样，也许是因为sweety是社长的侄女吧。别人都说他和sweety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绯闻满天飞。她一直装着，一直没有问过他，连开玩笑都不敢问。她说她并不后悔自己最初没有管好自己那一丝好奇和期待，没有打消音乐人三字对自己的诱惑，也不后悔那时没有直截了当地摊牌把婚约公开，直接把他栓在身边。她后悔的是那一天自己站在了房门外，后悔那一天无意间听见了他和sweety之间的对话，也后悔没有及时躲开，傻傻地让他发现，傻傻地问了清楚。如果没有这些，也许现在的她还是那个照顾东方神起无微不至的音乐人vivi。

　　那天，她听到的是：

　　“俊秀哥，你觉得vivi怎么样？”

　　“很好啊。”

　　“可是你知道吗？她喜欢你！你明白我说的那种喜欢吧。”

　　“是吗？你听谁说的？”

　　“谁说的无关紧要，俊秀哥，你也喜欢她吧！”

　　“……她啊，我只当她是妹妹。”

　　“噢，vivi，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你，你来啦。恩恩！”

　　点头，沉默。想转身的，可是好象脚不怎么听话。

　　“外面很冷吧，看你手冻的。”手被他合握掌心，哈着气，小心地暖着。

　　一切和以往一样。连他怜惜的眼神也一样。

　　“原来我只是妹妹啊。”来不及思考，话脱口而出，后悔也来不及。

　　“……”

　　看了一眼旁边尴尬的sweety，人如其名，只是甜甜的脸上满是警惕。“真

　　的只能是妹妹吗？”反正已经露馅，那就问个清楚吧。她有时候很冲动。

　　“小傻瓜，你永远是我可爱的妹妹啊。”

　　推开轻轻拥着她的人，抽出他掌心的她的手，转身离开。是不想让他看到落下的一串泪珠。

　　后来的她说服了爷爷将婚约取消，把那只古董翡翠手镯差人退了回去。她有时候很绝情，自此从东方神起的身边彻底离开，从他的世界里完全消失，甚至绝情到让他知道她曾是自己的未婚妻这个机会都剥夺。当然，答应爷爷的条件是舍弃音乐的梦想，做好称职的集团继承人。也是自那时起她有了自己的“天平结界”，过着现在这样的生活。

　　她的身边不乏追求者，商界、政届，有名的没名的。她虽然和他们都是好朋友，可是我看得出她注视他们的眼神没有温度，没有动心。也许andy哥算是个例外，他们的故事我不是很清楚，只是我知道，andy哥终究还是来晚了。心的位置，来晚了就一点空间都没有了。

　　分手伤了谁

　　谁把他变美

　　我的眼泪写成了诗已是无所谓

　　让你再回味

　　字不醉人人自醉

　　你的品位总是美

　　“我曾经离幸福很近很近。”他继续说着。

　　“可是，就在我想告诉她我不想她离开的时候，我知道原来我还有个婚约的。我非商非政的，可笑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本来婚约是哥哥的。可是当对方提出、家里提起的时候，哥哥已经成婚，我都有侄子了。就因为爷爷和张老的友谊，莫名其妙地要我来承担。那个她，浩天集团董事长张老的孙女，我从来没见过。不过能有什么区别吗？有钱有势的大小姐。”

　　“我的幸福就这么堵在心口，没有到达该去的目的地。那时侯我自私地想，暂时就不说了吧，有她天天相伴在身边的日子也很好。等我处理好了，一切就都好了吧。”

　　“没想到那天她听到了sweety的试探，也没想到她会直接地问我。妹妹，我知道，这样的交代一定刺痛了她的心。以前，她看电视剧的时候就说过，如果哪个人像男主角那样搞那么暧昧最后就以妹妹收场的话，她一定要揍得他满头包。她举着拳头的样子很像一个小卫士。”

　　“我宁愿她揍我的，那时，我还想第二天可以去公司单独找她解释清楚。没想到她一走了之，走得干干静静，走得彻彻底底，一点机会也不给我留下。手机停了，租房退了，工作她用电话辞了，就连违约金也一步到位vivi著名音乐人，原本就是神秘莫侧，现在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好象从来就没有她这个人出现过，从来不存在vivi这个音乐届的神童。”

　　“再后来，婚约莫名地取消了，是那边单方面地取消的。那时的信物也被退了回来。理由是不束缚年轻人自由恋爱的权利……”

　　说到这里，两行清泪缓缓流下，一行在他的脸上，一行自她的眼眶滑出，却被她倔强地用手抹得一干二净。

　　我不忍心，“她就是那个……”

　　“丛闻！”她没有唤我小喜。

　　他僵了一下，回头，泪水的痕迹还在他脸上昭然于世。

　　Part four

　　“哇！那应该是和好了吧。还算好，总算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还好不是真的故事，不然世恩姐好惨啊！”娜娜紧攥着一张纸巾，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见犹怜的。“对了亲亲丛闻大编剧，这次的新片又会请谁来演啊？结局究竟是什么呀？你就透露一下吧。”

　　“这么俗套的情节，也只有你会感动。小傻瓜，真是简单啊。”若谷端起桌上的高脚杯，轻轻晃着，似乎是沉浸在记忆里，喃喃着，“爱情如果也简单一点就好了。”

　　“你这么编排世恩，不怕她秋后算帐？”andy哥倚靠在主控室的门框上，

　　两手插在裤袋里。

　　“编排？她不会。”淡然的声音仿佛永远置身事外。

　　“就是。又不是真的故事，爱着我们的世恩姐，怎么舍得呢。Andy哥，如果我是故事里的世恩姐，我会选择金俊秀的，毕竟误会都消除了。”

　　娜娜刚说完，若谷的话音落下，字字有声：“爱过，也是一种结果。”

　　主控室里的气氛再次沉默，就像刚开始谈论我最新剧本的时候一样，充满期待。我则透过单面落地窗，望着吧台，那里如期站着两个人，喝着“天使的眼泪”的男人，和一个刚刚接到电话风尘仆仆赶来的女人。

　　她和他在说着什么，最后握手、轻拥，云淡风清。

　　“小喜，现在的你啊，怎么写剧本写得眼神这么不好啊。”看到我们从楼梯走下来，语带讽刺、话里有话一向是她的特点，不过幸好她还是叫着我小喜，“给你们介绍，金俊秀，东方神起成员哦，很有名呢。俊秀，这是娜娜，你认识了吧，也许你以后会叫嫂子；若谷，她的歌声可是很多人都想听的呢；小喜，也就是写写剧本的，写写歌词什么的闲人，对，就是那个还算有名的丛闻咯；这是andy，我男朋友。”现场心花怒放的只有andy，剩下的全都同情地看向轻盈浅笑的世恩，看来都是陷在那部剧情里太深了。

　　“vivi！”定睛看去，哦，什么时候金俊秀的旁边又出现一个精致的男子？也是东方神起的一员吧！

　　世恩姐仍然笑魇如花，娜娜她们瞪着我无声地质疑。我知道她们想问什么，不过对此我只能报之以笑：“好的剧本来源于生活。对吗？娜娜。”

　　“见到你们很高兴。在这里尽情享受音乐，放心我会替你们挡掉那些无聊的记者的。”飞扬的音色消除了突如其来的尴尬。

　　只有我知道，现在的她是真的放下了，就像若谷说的“爱过，也是一种结果。”世恩姐曾经这么说过，要分辨自己是不是真的放下了一段恋情，真的放下了一个人也不难，只要当你再次面对久未蒙面的那个人，可以轻松地说出“你知道吗？我以前喜欢过你。”，而内心不泛起涟漪，那么就真的是放下了，真的只留下回忆了。

　　我猜想也许当世恩姐写下《眼泪成诗》的时候，就已经如歌词般释怀了。她的伤口已经化作玫瑰，曾经的伤痛和泪水也早已轮回，化作诗篇，只剩下青春的回忆，经典的对白纪念着美丽的爱情，珍贵永恒。

　　我这么确定，因为后来听吧台后的调酒师bill说，当时世恩姐和金俊秀只说了这么几句：

　　“你知道吗？要说服爷爷很难。”

　　“……张世恩，谢谢！”

　　“你知道吗？我以前喜欢过你。”

　　“恩。现在知道了。我们，我们还是朋友吗？vivi？”

　　“vivi一直是你们的朋友！”

　　……

　　有时候，做编剧是需要八卦精神的。还有的就是，观察力！

　　以为逃过了我的眼睛，若谷和那个新来的他，呵呵，看来新的剧本已经可

　　以挖掘构思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