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大概可能也许

19、第十九章

　　新婚的两个人说说笑笑，夜里丫头们伺候两人睡下，撤了帘子出去，傅怀瑜把手搭在罗锦腰上，低声说:“没事儿，我不碰你，但你得让我抱着睡。”
　　昨晚两人圆了房，罗锦到现在身子都有些不大痛快，见傅怀瑜这么说，她也不挣扎，乖乖的贴在傅怀瑜身上。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喑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了你我都觉得我有数不清的话想说，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又害怕说的太多，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然后余生两人相顾无言。”
　　罗锦笑笑，水一般的眸子看着他:“爷说这话就有意思了，真正情投意合的两个人哪里会没有话说？”
　　“但我还是得谨慎些。”他拍了拍罗锦的背，“不早了，安置吧！明天起来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忙呢！”
　　罗锦说:“原以为我嫁进来能做个富贵闲人，但这一天倒忙个的像个陀螺一样两头转……”
　　傅怀瑜轻笑出声:“那你可没办法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泼出去的水哪儿能那么容易收回？”
　　罗锦在他身上蹭了蹭:“没后悔的意思，如果我真后悔了，别说覆水难收，我就是要收回去也没人能奈我何。”
　　傅怀瑜捏了捏她下巴:“行了，知道你厉害，快些睡吧，你要是不睡的话，我也睡不着。”
　　罗锦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忙闭着眼睛假寐。傅怀瑜翘起嘴角一笑，等了半晌见罗锦真睡熟了才闭上眼睛。
　　天知道，他抱着这么一个馨香美人得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保证不去冒犯她。
　　一觉醒来，罗锦神清气爽，竟也不赖床了，她见旁边空荡荡的床铺，问了一句:“爷呢？”
　　绿浓说:“爷一大早起来就去练武场了。又吩咐婢子们说，若姑娘醒了让我们服侍姑娘用膳。老夫人和夫人那里都派人来打了招呼，说姑娘今天不用去请安，好好歇一歇。”
　　罗锦又倒回床上:“那我再睡会一会儿！”
　　“哪儿有你这样的？”掀了帘子进来的傅怀瑜见罗锦这样耍赖，忍不住笑，“既然起来了就起吧，我带你去见见我朋友。”
　　“这不太好吧，毕竟今天也才新婚第二日，日后若有机会，总能见了面的。”
　　傅怀瑜也明白这个道理，便不勉强她，把人从床上挖起来，给她穿了鞋袜:“那也不能贪眠，今日风光正好，我领你去后花园转转。”
　　罗锦这才不情不愿的起了身。
　　用完早膳之后，傅怀瑜便带着罗锦去了后花园，说是夏天，但早上还是有些凉意，他攥紧了罗锦的手，有些懊恼。
　　罗锦见后花园里有人放纸鸢，过去瞟了一眼。那两个姑娘见了，急忙行礼:“五嫂嫂好！”
　　她们两人是刘氏生的一对双胞胎，永安侯府里的六姑娘和七姑娘。
　　“怎么就你们两个在？”傅怀瑜拧眉打量了一下四周，“丫头都死哪儿去了？你们身边的婆子们呢？”
　　罗锦摸了一下她们的手，有些凉，忙吩咐绿浓拿了披风过来，她温声说:“虽说天气暖过来了，但还是别贪凉。”
　　她把披风披在两个小姑娘身上，见两人吓得鹌鹑一样，也有些无奈。
　　“原是嫂嫂说今日天气好，带我们出来放纸鸢赏花的，可是坐了没多久，有人就来说王姨奶奶动了胎气。我们本来也想去看看，被嫂嫂拦住了，我们便吩咐了身边的丫头过去瞧瞧。”
　　傅怀瑜脸色稍缓。
　　过了一会儿小刘氏匆匆忙忙的来了，见罗锦傅怀瑜在这儿，脸色僵了一些，随即扯开笑脸:“你们新婚燕尔的怎么也这么早过来？”
　　“今儿天气好，带罗锦过来走动。”
　　倒是罗锦多问了一句:“听说嫂嫂院里那位姨奶奶不大好，如今怎么样了？”
　　小刘氏笑说:“若是王氏知道她一条贱命得五奶奶眷顾怕是做梦也要笑醒了。她没事，不过闹小孩子脾气罢了。”
　　“王氏不过是个妾，嫂嫂何必与她置气。”六姑娘劝说，“她现在作威作福，不过都凭着她肚子里那块肉。那算得了什么？若是五嫂嫂和大嫂的孩子，那才是永安侯府最金贵的孩子。”
　　罗锦听了笑笑，也不搭话。小刘氏嗔怪一眼，又对罗锦说:“虽说她是个小孩子，但这话说的并无道理……”
　　“二嫂。”傅怀瑜拦了她的话，吊儿郎当的说，“我跟罗锦刚刚成婚，还不准备要孩子。”
　　小刘氏不赞同:“五奶奶要生了孩子才会真正在这府上立足。”
　　“呀，罗锦还小，以后再说！”
　　小刘氏见傅怀瑜这般态度，也没了话说，虽然她也不想罗锦早些生下永安侯府的嫡孙，但见傅怀瑜这么坚定的护着罗锦，心里还是免不了艳羡。
　　哪个女子进了门之后不被夫君要求传宗接代，想当年她刚刚入府，刘氏就与她说:“旁的事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儿，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为侯府绵延子嗣。”只不过一年没有孕信，傅怀棠便前前后后纳了三房姨奶奶进门。
　　她羡慕盛氏，盛氏进门已经三年，没有任何音信，贺氏说过几次都被傅怀瑾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可都是女人，看见盛氏那张脸，她就明白。
　　而罗锦，不过刚刚进门，她的夫君就护着她，宠着她，什么事儿都处处为她着想。当时都是盲婚哑嫁，偏罗锦长得好看了些，就得夫君如此恩佑，这世道当真是……
　　罗锦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与他们说了一会子话，小刘氏见傅怀瑜不太乐意，就打趣说:“不过几句话而已，若小五不愿意与我们女人家在一起掰扯，尽管走就是了，怎么难不成怕我薄待了你的新嫁娘？”
　　傅怀瑜干笑:“嫂嫂说的哪儿的话？我最爱与嫂嫂聊天了。”
　　罗锦掩嘴偷笑，倒真的知道傅怀瑜不耐烦了，就起身告辞。
　　傅怀瑜偷偷跟她说:“二嫂什么话都得转几个弯说，你以后少与她打些交道。”
　　“我看着二嫂倒是个颇爽利的人。”
　　傅怀瑜无奈，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跟她都没有怎么接触过，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罗锦却笑:“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这人一向都这么做的。”
　　“行吧！”傅怀瑜摊手，见罗锦还在笑，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脸，“看你以后吃了亏还敢不敢不信我？”
　　几个丫头偷偷笑成一团，罗锦见状狠狠瞪了傅怀瑜一眼。
　　贺氏在教傅知姝看账本，有个婆子走进来，说了几句话，贺氏皱皱眉，让她下去了。
　　傅知姝好奇:“娘，怎么了？”
　　“王氏又闹了。”
　　“她就是依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而已。”傅知姝看她娘，“她这样闹下去，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
　　“她就是想借着肚子里那块肉让你二哥把她抜为贵妾，小门小户里的姑娘就没点儿眼力见，以后分家了小刘氏怎么可能容得下他？”
　　傅知姝见她这样说，脸上却没什么怒气，便知道她娘并不在意。
　　“也是，二哥的事儿便让刘姨娘去操持吧！娘，我这儿有点儿看不懂。”
　　贺氏凑过去看了一眼，指点了几句，但又忍不住叹气:“你怎么这么笨呢？”
　　“娘？”傅知姝瞪大眼睛，“我是你亲女儿，你说我笨？”
　　“昨儿我让刘嬷嬷给你五嫂送了你五哥铺子里的账本，不消片刻，人就把账本拿了回来。”
　　“五嫂十四岁的时候就掌家了，对个账对她不过轻而易举的小事。但女儿是第一次接触账本嘛，能看懂就很厉害了。”
　　贺氏失笑:“你说的也是。不过你平日里要与你五嫂多走动走动，她虽然跋扈高奢，但确有真材实料在身上的，你与她多接触些，受益匪浅。”
　　“女儿明白的。”傅知姝索性连账本都不看了，依偎在贺氏身边，“我知道娘你不喜欢五嫂。”
　　“你五嫂那个做派哪个人会喜欢？”
　　“我看我五哥就挺喜欢的。”
　　“你五哥不过一时痴迷她的好颜色。娶妻娶贤，瞧着吧，以后且有得闹呢！”
　　“难不成我五哥就是那么浅薄的人吗？我记得前些时候青玉坊有个极漂亮的乐妓向我五哥献殷勤，我五哥睬都没睬。”
　　贺氏一愣:“有这样的事儿？我都不知道。”随即勃然大怒，“好啊，你和你五哥又瞒着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
　　傅知姝见自己说漏了嘴，吐了吐舌头:“五哥疼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一个侯府姑娘去青玉坊那地界做什么？”
　　“只不过好奇罢了。娘！”傅知姝扯着贺氏袖子，“大哥已经训过我们了，您就别在训了？”
　　“合着你们全家瞒着我一个人？行，你们都是姓傅的，就我一个外姓人。”
　　傅知姝见状不好，便向身边伺候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一溜烟的跑了。傅知姝松了口气，但见贺氏一脸怒容，暗暗叫苦不迭。
　　“娘！”
　　“别叫我娘，我问你，你们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傅知姝知道今天躲不过了，跪了下来:“还是等我两个哥哥来了再跟您说吧，女儿笨嘴拙舌，怕再惹您生气。”
　　贺氏更怒:“那你就跪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