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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7章:陆晴与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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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师,陆晴已经有三天没有来上课了!”
办公室里,徐璐略显尴尬的向坐在他对面的秦观请示,这学期抽签是由她担任纪律主任,而在她就任的第一天便遭遇了学生无故旷课。
这个陆晴虽然在平日里沉默寡言,更不常与人交流,不过在徐璐她教书的这段时间里,陆晴一向最守纪律,从未出现过迟到、早退、或是旷课的行为!
秦观正忙着检查学生的功课,听见徐璐的话,他立刻停住笔并问道:“联系到他母亲了吗?”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徐璐慌忙的回答。
“我去他家里看一看!”秦观迅速的理清好桌上学生的练习册,站起立刻提起包,便做出出门的行动,徐璐心急的说道:“秦老师,我与你一起!”
秦观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他,“你留在学校照顾好学生。”
徐璐失望的低下头,她不过是想多点时间和秦观独处。
春节的时候秦观的确有遵守约定去她家里拜年,可惜的是仅仅是道了一声“新年好”。
秦观说是有急事便匆忙的走掉了,徐璐她特意准备的料理也没有让秦观吃上一口。
陆晴的家坐落在小镇西南方向的小树林后,路途中经过的是一座荒冢,这条路既狭窄又颠簸,秦观来过陆晴的家有3次,三次都是因为家访。
第一次时秦观找不到路,幸好遇到一个挑柴的老人家,他才顺利找到地点。
第二次他又一次迷路,结果他失踪一整夜,第二天村里来了大半的人寻他,不过这两次秦观均没有见到陆晴的母亲一面。
第三次是陆晴的母亲在小树林外亲自迎接他,秦观第一次看见陆晴的母亲时便被吓的不轻,女人骨瘦如柴,双目无神,说话的语调轻飘飘的就像是没睡醒一样。
那次她带着陆晴走了有半个多小时,才抵达她的家。
陆晴的家是一间老式的平房,外墙竟还是90年代的青砖,房子虽然有些破旧,不过房内却被整理的极其干净。
陆晴的母亲外表虽然看起来病怏怏的,不过做起事来却很利索,引客人上座,茶水、点心均面面俱到。
若是以陆晴的长相与她的母亲对比,实在是难以让人联想到这对竟然是母子?
陆晴长相清秀,皮肤雪白,10来岁的小少年,却长成了一副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脸。
撇开长相,就不爱说话这点,这位母亲倒是与她儿子陆晴一样,当时的整个交谈中基本都是秦观在说话,女人只是点头,偶尔说一个“嗯”,或是“嗯嗯!”
秦观将自行车锁在树林外面,这一次他为了避免再迷路,在离开办公室之前便揣了一把水果刀放在兜里,他摸了摸口袋确定了刀还在口袋里,便向树林里走去。
这个季节树林的温度要比小镇上低许多,一阵冷风钻入秦观的衣领里,他被冻的一阵啰嗦,他急忙将外套领子上的扣子扣了起来。虽然这么做根本不足以抵御寒冷,但是在精神上,至少比起脖子裸——露在外面看起来暖和些,他将双手揣在上衣的口袋里,每每走一小段路便用小刀在树干上刻下记号。
没有方向的行走,总会在精神上给人一种路很远没有尽头的错觉。
此刻,这条路给秦观的感觉正是这样,他总觉得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可是他经过之处并没有发现先前刻下的记号,所以他断定他并没有再原地打转。
也许他会兜很大的圈子,但是他会走出去,秦观这么安慰自己。
咯——
耳边突然掠过一声诡异的杂音。
秦观反射性的回头看,这种气温不应该会有飞禽走兽,他怀疑的向小树林的四面环顾了一圈,除了光秃秃的树干,什么都没有。
咯——
怪音又一次响起。
秦观谨慎的调整到原本行走的方向,结果他脸刚转过去,迎接他的却是一张奇丑无比,距离他只有5cm不到的脸。
秦观惊吓的后退有的两三步,这突然出现的不知是人还是什么的东西,瘦的身上的骨头都从皮里凸了出来,更别提脸,这脸上的皮已经脱落了大半,红果果的血肉就这样毫不遮掩的曝露在这零下几十度的气温中。
秦观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而这怪物接下来得行为,却把秦观彻底懵住了。
怪物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那张几乎已经张不开的嘴巴,咿呀呀的似是在说话。
秦观压根就不敢直视这怪物的脸,更别说与之交谈,他揣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那把小刀,他在计划着若是这怪物想要攻击他,那么他便也不会手下留情。
怪物见秦观不理她。
她蹲下身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字。
她的动作很迟缓,过了好一会儿才写好,怪物挥着手咿呀呀的示意着秦观看。
秦观怀疑的朝地面望去。
那地上的字一笔一划特别工整。
秦观不由自出的跟着念了出来,“陆晴!”
怪物用力的点头。
“你——”
秦观看了怪物一眼,竟觉得有些眼熟,“你是陆晴的妈妈?”秦观怀疑的问。
怪物点头。
陆晴的妈妈虽然长相的确是不太乐观,不过倒也能看,距离上次的家访仅仅过去一年而已,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这脸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秦观虽是好奇,但也没有追问,这毕竟是别人的事。
“您好!我是陆晴的老师,我们见过一次面。”秦观礼貌的向女人点头问候,继续说道:“陆晴这几日没有去上学,我很担心,不知今日是否打扰了?”
女人摇了摇头,她指了指秦观,又指了指自己,最后则是指向一条路。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着你走?”秦观狐疑的问。
女人点头。
“谢谢!”秦观说。
女人笑了笑,那脸上靠近耳根子的皮瞬间就掉了下来,秦观吓的倒吸了一口气,不过那女人竟跟没事一样,难道这样不会疼?这究竟是什么病?秦观的好奇心更重了。
道路曲折婉转,若是没有人领路。
秦观心想他走到饿死都出不去。
不过,这次秦观倒是留了个心眼,他跟在女人的身后走,时不时的趁机在树干上留下记号。
他从过去便觉得这个家庭十分怪异,母子俩独居在这深山老林里,又不同外人接触,而且母亲的身体还患了秦观从未见识过的病状。
他虽是老师,但也时常看些医学上的书,他做不到给人看病,但一些医学上的知识他懂的不比一个有营业执照的医生少,就这女人的病状,秦观从未在任何一本医学书上看见过。
房子同一年前并无多大差别,屋顶的砖定是又掉了几块,因为那里又是被层层水草盖住,上次秦观来得时候便发现了这点。
女人一如既往的热情,这家门刚打开她便立刻就搬来了凳子,并且已经正着手准备泡茶的工作,秦观委婉地拒绝道:“谢谢您!我想先见一见陆晴?他在哪里?”
女人放下手里的茶具,手指向左边的房间,秦观记得那是陆晴的房间,上一次秦观便参观过了。
女人打开房门,微笑着望着秦观点了点头。
秦观走了过去,而当他抵达门口,映入他眼里的却是背绳子捆绑在床上的陆晴,他的嘴巴还被透明胶带封住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秦观声色俱厉的向女人发出质问。
那女人像是被吓到了,她浑身颤抖并猛不停的摇头,嘴巴在咿呀呀的说些人听不懂的话。
秦观防备的将一只手揣进那只藏有刀具的口袋里。
果然,这个家庭有问题。
若是一个正常的母亲能够将自己的孩子绑成这幅模样?
难怪陆晴性格古古怪怪的原来都是因为他有一个家庭暴力的母亲,这可怜的孩子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定是受到过无数身体上的创伤。
秦观心疼极了,他一向疼惜他的学生。
“陆晴不要怕,老师这就给你松绑!”秦观迅速走进房间,而陆晴只是睁着眼淡淡的看着他,眼里竟连半点惊慌都没有。
秦观正忙着给陆晴解绑。
他哪里会注意到屋外的女人,那眼里的胆怯竟瞬间化为戾气,那张脱皮的脸,正向内聚拢,一步一步,她的鼻子和嘴巴消失了,她看上去极其痛苦,她歪着脖子眼睛瞪得奇大,血红的眼球就像是要挤出瞳孔一样。
“好了!”秦观给了陆晴一个深深的拥抱,他在想这个孩子一定是吓坏了。
咯——咯——咯
“什么?”秦观迅速回过头,女人猛力的将他扑倒在地,这瘦弱的身躯怎会有如此大的力量,秦观定睛一看,差点没被吓的翻白眼。
“我看见了一个没有脸的女人!”
萧玉壬曾经与他说过的话猛然在脑中响起。
他过去只是把萧玉壬的话当做是小孩子的想象力,他从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会有如此怪诞的事情发生,而现在,这个不可能的怪诞正发生在他的身上。
“咯——”
女人那血肉模糊的下巴突然裂开,嘴巴的宽度几乎占据了脸部一半以上的位置,她伸长的舌头如同血淋淋的藤蔓,那血盆大口里有青色的液体流出,那液体滴落在秦观的脸上,那气味奇臭无比。
秦观望向陆晴,他试图向他求救,而陆晴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看着他。
陆晴是指望不了了,秦观又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他,若总是这样不做抵抗,这怪物说不定会对他作出更加可怖的事情,现实与他设想的果然分毫不差。
怪物上半身后仰,咯咯的发出极阴森的呻——吟,再一低头,血红的牙齿竟如尖长的锯齿,那模样就像是一个饥饿的猛兽。
秦观趁着怪物仰身的时候,早已将手探向了口袋,那怪物正低头张口扑向他,他挥起手肘,将刀猛的刺进怪物的腰处。
“不要!”陆晴嘶吼,同时他整个人都扑在了他母亲的身上。
“啊——”是陆晴的尖叫声,怪物正张着大口疯狂的撕裂着少年的□□。
秦观惊呆了,他吓的连爬起来逃走的力量都没了。
“……”不一会儿,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互相撕咬,陆晴就像是发狂一样,咬住她母亲的肉,腐烂不堪的肉被一块一块的扯了下来。
这场厮杀长的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秦观的耳朵里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
最后,女人像是死了她不再动弹,陆晴则是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他那张已经面目全飞的脸转向秦观含糊不清的说道:“老师,我可以请求您一件事吗?”
秦观的喉咙干涸的已经说不出话,他不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甚至在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梦而已。
“请您将我和妈妈葬在这里!”
何晴笑着,哭着,握着母亲的残肢,自言自语道:“妈妈,这样就不会再痛了!”
秦观烧掉了房子,连同陆晴和他母亲的尸体一起烧尽了。
……
老师!
……萧玉壬很讶异,这是深夜两点,秦观竟然会出现在他的家里。
“让我抱一会儿!”
如泣如诉,秦观用力搂住萧玉壬,他的身心如同找到依靠一样,他将所有疲惫跌向萧玉壬,他就像是一个寻求保护的孩子。
“……”
萧玉壬搂住秦观的腰,他嗅到他的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