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赑赑子

6、第5章：秦观的童年故事

　　“晨曦！快点逃！不要回头！……”年轻的女人满身泥泞，她声嘶力竭的朝着树林的另一头哭喊着，她的肚子里正怀着9个月的身孕。

　　原本他们的家是那么的幸福，父亲是一个医生，母亲是一个家教老师，他们结婚一年后便拥有了第一个孩子，宝宝下地的时候是清晨，下着春雨，如洗的天空是纯净的蓝，树枝上是刚冒出头的嫩芽，丈夫欢喜的抱着他们的第一个宝贝，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小伙子闪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的父亲咯咯的笑，开心的像一朵盛开的花。

　　“晨曦！怎么样？任晨曦如何？”

　　男人眉飞色舞的望着他那正躺在床榻上妻子，他们夫妻俩这十个月来，翻遍了字典，至少选了有上百个名字，可始终没有结论，要么是丈夫不满意，要么是妻子不满意，这会儿，男人看着孩子，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了这个名字！他欣喜的向他心爱的妻子征求意见。

　　“晨曦！”

　　女人碎碎念道，她开心的赞叹：“这个名字好！晨曦，晨曦，我的小晨曦，你要像初升的太阳一样健康快乐的长大哦。”

　　“晨曦，我是爸爸，这是妈妈！”男人抱着宝贝走到女人的床边坐下，疼惜的望着他心爱的妻子，表白道：“亲爱的，辛苦你了！”

　　“嗯！？”女人摇了摇头，欣慰的笑道：“老公，我一点都不辛苦！能够为你生孩子这是我的夙愿，现在愿望成真了我好开心，我们一家三口要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女人美丽的容颜绽放着耀眼的光芒，都说初为人母的女人是这一生中最具魅力的时候，现在她大概便是如此美丽。

　　“我们一定会幸福下去，我向你保证！”夫妻俩肩并着肩，头倚着头，男人温柔的向他心爱的妻子起誓，他发誓他要与他心爱的妻子白头偕老。

　　“嗯！”女人心满意足的合上眼，尽享这天伦之乐，尽享这千山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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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丽，我有新工作了！”

　　任晨曦三岁的时候，事业毫无起色的丈夫，突然有一天捧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

　　一到家便喜上眉梢的抱住他的妻子，愉快的说道：“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个医疗企业的大老板吗？他不是新开设一个基因研究院吗？今天他亲自到我们医院提拔人才，万万没想到我竟然被选中了！丽丽，你说我这是不是时来运转啦！”

　　妻子因为太过吃惊而无法言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晃过神，她兴奋的抱住她的丈夫，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吗？真的是那个企业？”

　　“千真万确！”男人得意的抖了抖拧在两只手上的纸袋，然后说道：“萧老板还提前预付了我三个月的工资！”男人神秘兮兮的从皮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你猜有多少！”

　　“给我看！”妻子夺过信封，迫不及待的拆开，“天咯！这得有3万吧！”妻子被吓的目瞪口呆。

　　“傻！”男人捏了捏女人的脸，纠正道：“总共有10万！”

　　女人突然阴沉起脸，“哪里会有这种好事！老公我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别担心啦！萧禹这样的大名人谁不知道？如此大的企业能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你别瞎操心了。”男人将大包小包的礼品搁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抱着他的妻子说道：“我今晚就得出发，这半年都得待在实验室里，你帮我收拾一下行李。”

　　“怎么这么快就走？而且一离开就是半年……”

　　女人的心里更加不放心了，她的丈夫与她分别从来没有超过三天，这一次竟一离开就是半年，更重要的这让人措手不及的好消息来得太过不可思议，她害怕他的丈夫被骗，丈夫是一个老实没心眼的人，若是遇上不好的事……她越想越害怕。

　　“不要去！”她撒娇的搂住丈夫的腰，“要去的话，我们一家三口一起！”

　　“乖！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这次好不容易来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想试一试。而且又不是我一个人，还记得几天前来我们家喝酒的小李吗？他也被选上了！医院里除了我还有5个人呢！”男人安抚的摸着妻子的手，温柔的解释道。

　　“可是……”

　　女人泣声道：“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我舍不得你……”说着，她将丈夫抱得更紧。

　　“爸比要去哪里？我也要去……”厨房里走出一个极漂亮的男孩子，他摇摇晃晃的走路还不是太稳，嘴边还挂着奶油。

　　“晨曦，爸比要去赚钱养家，你要乖乖的听麻麻的话，保护好麻麻哦！爸比会赚好多好多钱，给晨曦买好多好多好吃的零食！好多好多赛车，好多好多飞机，好多好多超人。”

　　男人一把将男孩抱往怀里，并用手指擦掉他唇边的奶油，认真地教育道：“晨曦今天不乖哦！吃完东西没有擦嘴嘴。”

　　“我忘记啦！”男孩咯咯的笑，然后抱住爸爸的脖子，问道：“好多好多零食，好多好多赛车，好多好多飞机，好多好多超人，好多好多是多少？”

　　“嗯……”男人思考了片秒，笑道：“晨曦想要多少，爸比就给你买多少？”

　　“那我要一卡车！”男孩用手比划着。

　　“好！那就一卡车。”爸爸将男孩扛着肩上直奔到小区的花园。

　　女人无可奈何，只得回房间帮丈夫整理行李。

　　半年后……

　　妻子捏着丈夫给她的信，在他们约定的日子站在门前等待着他的归来，她从清晨等到深夜，她始终没有等到丈夫的身影，第二天她跑去医院，院长与她说其他几个医生都没有回来，并安慰她说：“大概是实验遇到了麻烦耽搁了时间，别担心。”

　　一年后……

　　她的丈夫回来了，她的丈夫变的不爱说话，时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到了该离开的时间他拧着行李，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他们没有像第一次离别时那样感动的抱着一起哭了好久，他们没有像第一次离别那样，丈夫因为舍不得她导致火车误点追着火车跑了好久才赶上，她追着火车也跑了好久好久哭的撕心裂肺……一年后的今天，他们的离别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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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丽，赶紧收拾行李，我们连夜出城！”这是丈夫第五次回家，这一次他刚到家便跑进了屋并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这时候的妻子已经怀了第二个孩子，她还有几天就要临盆了，可是他的丈夫却与她说，他们要连夜出城？！她的丈夫这8年究竟在外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突然性情大变，而这一次竟一脸慌张的像是逃命一样。

　　“为什么？”女人问。

　　“之后的事，我会仔细向你解释！丽丽，你先收拾下行李，我去学校把晨曦接回来。”男人亟不可待的冲出了房间，明明现在才是上午而已，他的妻子才把孩子送到学校不到一个小时。

　　......

　　“任晨曦，你要牢牢记住萧禹这个名字，一辈子都不要忘记！”

　　女人死死的捏住男孩的肩膀，用力的盯着男孩的双眼，她的眼里是视死如归的决议，她的表情又再下一秒换成温柔的笑，她轻柔的抚着男孩的头，说道：“晨曦，你跟妈妈玩捉迷藏好不好！晨曦躲起来，直到妈妈找到你之前，你不可以被任何人看见！”

　　“好！”男孩明媚的笑着，他真的以为妈妈是在与他玩捉迷藏。

　　男孩离去的那一刻，母亲的泪溢满了脸，她绝望的低吟道：“再见了我的小晨曦，妈妈食言了，对不起！”

　　嘭——

　　嘭——

　　嘭——

　　宁静里的森林突然间响起阵阵枪声，男孩乖乖的躲在草丛里等着妈妈来找他。

　　“晨曦！快点逃！不要回头！……”

　　女人已身重数枪，她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她绝望的望向树林的尽头歇斯底里的呼喊，那是与她宝贝藏身处相反的方向。

　　“妈妈……“男孩听见了母亲的声音，但是耳边却响起了母亲之前与他说过的话。

　　“……晨曦躲起来，直到妈妈找到你之前，你不可以被任何人看见！”

　　他捂住嘴巴无声的哭泣。

　　嘭——

　　最后一声枪响，树林重新回归寂静，空气里却多了几分阴森。

　　过了好久好久——

　　他走出了草丛，他不知该走去哪里，双脚催促他走向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躺着的是他母亲那一片狼藉的尸体。

　　“任晨曦，你要牢牢记住萧禹这个名字，一辈子都不要忘记！”

　　秦观站在房间的窗台边，望向那一望无尽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