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番外13 爱而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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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永夜黑暗中生的方向，远洋海岸长明的灯塔
我一直这样说着
这份感情究竟从何而来，似乎我也解释不清楚，自睁开眼看清这世界时我便知道了，终此一生我该守着她，护着她，看她走向那有着光的路，自此一路相随
只是那时候我不管这叫爱，那些年我理解不了那东西
安吉丽娜这一生过得很苦，我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吹着海风，一个人发泄掉所有的情绪，再回到圣域一步步的，一步步的走到那万里之上无人之巅，做回那个无可挑剔的祭司
那时候我就想，带她走吧，走到天涯海角，我要带她走
圣域不是个好地方，直到现在我也坚信不疑着
我看着她与天蝎座回到格陵兰岛，破败的花田是我诞生的起源，她在这里哭过笑过，多年后的格陵兰岛，风就像刀子一般锋利，无人区的狂风卷起她的长发，冰雪落在肩上，冷的让人心寒
但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弄伤她了，一个盒子掉下来砸了安吉丽娜的额角，我伸手去挡，那东西在她额上留下一块淤青，穿过空气掉在地板上，似乎要挖空我的心脏
她怕我
为了雅典娜，为了圣域，为那我理解不了的忠诚与爱，我们几乎针锋相对，针尖麦芒般争吵，撕斗，猜忌，或许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在我出现的第一刻，安吉丽娜的视线便会望来，我想她看着我
我想她看着我，我想带她走的远远的
那件事的真相绝不是世人告诉她的那样，从一开始我便坚信不疑，是教皇还是鲁格尼斯，也其实并不重要，整个圣域就像是张黏腻的蛛网，将我的光关在了笼子里，众人指责着她的叛逆，从不去想她原该如何明艳，也从不去想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无论是如何冠冕堂皇的取舍，无论那个安坐在最高位的教皇有着多么高尚的理由，他们辜负了我视若珍宝的姑娘
圣战，生死，众神，这些东西压在她单薄的背上，我记得那时候安吉丽娜不过十六七岁，重担压的她喘不过气，我躲在黑暗里，默默了良久
直到后来我想，我和该是这世界给她的最后一点点公平了吧，所以就把一切放下，跟我走吧
其实雅柏菲卡是生是死对我来说，并不如何真的重要，我只是想保护她，从头到尾安吉丽娜都是最天真的那个人，天真到执拗的相信这世间只有善恶对错
他们对我的姑娘所做的一切，我必将千倍奉还，但其实我早就看清了，早在多年前她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孰轻孰重，是非对错，已经分的明明白白，所以在那几年里无论我如何步步紧逼，最终她无动于衷
她输的一塌糊涂
一切的报应来的很快，双子座的阿斯普洛斯终究没能守住那份初心，那个蓝发的男人来到教皇面前那一刻，我笑的很讽刺，只是德弗特洛斯的拳贯穿兄长胸口时，在教皇厅昏暗的灯火里，我看到了安吉丽娜的一滴泪
那滴泪落在教皇厅的石砖上，就好似之后那场暴雨，占星楼上明灭的星星灯火，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几乎要把我心脏捏碎的悲鸣
你要看清这真相，看清他们的欺骗，被辜负的满腔真心，被偷走的人生，就此厌烦，就此死心，世间只余你与我，去看看万里河山
雨夜她站在鲁格尼斯墓前那一刻，我知道，她认命了
我们开始亲密，她对我笑，笑的那样好看，希腊满天星辰的夜空下，我与她相拥而眠，只是深夜烛火朦胧，她在梦里流下的那一滴泪，我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起，我感觉的到痛了
这是……爱吗？
我看着她重新开始，那么轻易的与一切和解，铜墙铁壁般做一个完美的人，只有我知道在她最深处的梦里那鲜血淋漓
我是你执迷的信徒，你是我暴雨中点亮的港湾
直到天蝎座闯进她的生命，他们的路很长，也是那样的相像，对立，争执，斗的彼此几乎遍体鳞伤，尔后夜里放下两罐烈酒，彻夜长谈
之后的那两年，他们走的太快了，也太远，远到我再也跟不上，沿着天蝎座拉她离开的脚步，在黑暗里看着我的光越走越远
都太迟了，我太迟了
我看着她房间里摆出越来越多的小玩意，看着她与另一个人并肩而立，看着他们嬉笑怒骂，看着她另属他人
那时她笑的那样温柔，我知道，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记得双子座死的那天晚上，天蝎座跟我说——
“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所以希望你能在我，我们都触碰不到的地方好好保护她”
佛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
生离死别，恩义不复，国破家亡万骨枯，一路走来，满纸落寞
生命，忠诚，喜悦，日升日落，洒满月光的爱琴海，神像下的焚香，那是来自黑暗的我永远也留不住，理不清的岁月静好，我只能给她我的全部，但我知道天蝎座那如星宿二一般的炽热会温暖安吉丽娜数九寒冬一样孤苦的心脏
我该爱她，我该保护她，所以我成全她
我成全她
我成全你对他的爱，成全你的忠诚，成全你想守护的一切，作为圣域中人，你一直做的很好，那么作为你的利刃，我也一定会做得很好
后来那场战争，注定没有赢家，我不知是该说他们一意孤行，或者说是冥顽不化，所有人赶山奔海般一路奔赴而去，在神明消遣的棋盘上拼个你死我活
最终雅柏菲卡死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到后悔，现在想来是该在最恨的时候杀死他，在最合适的时候掐断他的喉咙，不至于那满天红雨下，在那片埋葬了无数人的慰陵园里，安吉丽娜哭的像个孩子
她得到那句迟来十年的道歉时，我就站在教皇的对面，站在那个老谋深算的男人面前，几乎都要笑出声来——这不正是对圣域最好的报复吗，杀人，莫过于诛心
昔年阿斯普洛斯何等尊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炙手可热的教皇候补，堂堂双子宫主，黄金圣斗士顶峰的强者
孰是孰非呢
如果那时候我能开口，定要盯着赛奇的眼睛问他，问他后悔吗？
欺瞒神明，绝地反击，我陪着她在圣战这条血路上一路向前，那时我想，总还会有时间的，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总还会有时间，哪怕再也离不开这身份，哪怕是只有圣域这方寸之地，静听岁月无声，百年过后，合于一坟
这念头戛然而止，在那条船上，我望着天边神之通道幽暗玄紫的光，狭窄裂口中那一点点金色的光芒，她像断了翅膀的鹤般坠落，直直落在我的面前
卡路迪亚战死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再也留不住她了
她活不下去了
只是也没算到，最后是她留不住我了，躺在水星宫冰冷的地板上，其实并不痛，甚至有些意外的平静，最后感到的是不甘
可惜这一生没机会与她共白首，没机会去一起看看沿途的光景
我盯着她看，那是留在我记忆里初见时的模样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想叫她往前走，一路前行，跨过山海与生死，向着她想要的结局奔赴，哪怕赌上这一生所有的勇气，因那是我违背了天性与本能去成全她的一切
我从不笃信鬼神，但在最后一刻，我只盼她得偿所愿
别哭，我爱你
只是我成全了你们，没想到你与他终究也没得善终
作者有话说第140章 番外13 爱而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