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冥王神话」守护者》幽鸾

107、番外10 记忆（平行au）

　　对于后起的孩子们，安吉丽娜总是多偏宠溺爱一些的，从小小孩子的背影中恍惚着看清两百年前回忆中他们都还年少时那稚嫩的样子

　　更何况她是阿布罗狄的老师

　　在彼此都年幼那时，安吉丽娜曾真心的期盼过当他们师兄妹二人并肩踏上战场那一刻，双鱼座将不再孤单，如果战死沙场是既定的结局，那么至少携手走向终点也算是短暂人生中少有的一抹慰藉

　　即便后来祸事种种，即便走过半生意难平，安吉丽娜也承认她真的认为雅柏菲卡会死在他自己的徒弟手中，就像是鲁格尼斯老师死在了他怀里那样

　　至少，她绝不希望，也绝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成神这个字眼是短暂为人二十一载中从未想过的，妮姬突然将神明的桂冠推给了身为神之战士的她然后解脱离去

　　是殊荣？神与人的距离，隔开了生死，也隔开了回忆，冰地狱刺骨寒风中从未为她留下一个救赎的位子，奥林匹斯山上也没有她反抗的余地

　　是困苦？曾作为神之战士的她，曾身为胜利祭司的她有何可问，又有何可诉？遥望希腊夜空穹顶之下满天星空，她无法诘问，亦无人倾诉

　　所以只好日复一日保持着那份高贵的笑容，坐在离挚爱与理想最近也最远的位置，永远等待与彷徨

　　她记得雅柏菲卡清澈如格陵兰岛冰川般的眼眸，冷冽高傲，也如故乡清风般温柔，两百年来每每午夜梦回，那一抹冰蓝长发总是与她的指尖差着咫尺之遥

　　雅柏菲卡在她眼前离开，满地鲜血与蓝天中枯萎的玫瑰花瓣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梦中那张脸庞总是半边熟悉半边枯槁

　　安吉丽娜这一生一直都做得很好，昔日圣域重宝，如今赤发女神，坐镇神殿无人胆敢试其锋芒，但日日沐浴过后长发微湿，只有满殿颂歌神铭相伴时总少不了满身落寞

　　那年阿布罗狄初来圣域，一头利落的短发衬出了比同期候补生都盛的英气，一声脆生生的老师一叫就是几十年，甚至安吉丽娜知道，在无人在场的时候阿布罗狄称她为母亲，在那一刻就像是情感的爆发点，她躲在神殿最深处彻夜悲鸣

　　藏下了两百年的委屈决堤，同样为人师尊，同样为人‘父母’，对阿布罗狄她连一句苛责都说不出口，昔年鲁格尼斯与赛奇却埋下她半生苦厄，这与恨无关，与怨无关，只余委屈

　　阿布罗狄被获许进入胜利女神殿，但是在那纵横的走廊最尽头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他找到了一个被封印起来的房间，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踏了进去，那个装点与其他房间没有什么区别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放，只是挂了十二副油画还有两个空白的画框

　　画中的人阿布罗狄一个都不认识，但是他们的名字个个如雷贯耳，是两百年前圣战牺牲的黄金十二宫前辈们，只是天蝎座与双鱼座的黄金相框下的署名被写上后又被抹去了

　　阿布罗狄看着双鱼座画作上那个与他一样拥有蓝色长发的男人，从笔触的犹豫不决中就能察觉到作者内心的悲戚，他知道这是师父的画作，也知道两百年前的过往他不该多问，但他还是忍不住去了教皇厅

　　“连名字都不敢面对，还真的是越来越.....”他听到了史昂第一次踏入房间时微微错愕后的轻笑声，也听到了轻笑后与师父如出一辙的落寞“可我也没什么资格去评判你啊...”

　　十二张油画，逝去的黄金十二宫十一位黄金圣斗士，光暗融合的双子座兄弟，赛奇教皇与白礼长老，最后的一张是鲁格尼斯，空白的两个画框放在了白羊座与天秤座的位置

　　“还给我和童虎留了地方吗”

　　“教皇大人，老师她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做？”

　　看着身边的孩子，史昂冰冷教皇面具下的表情柔和了些许，两百年时光磋磨后不负细腻的手掌揉了揉阿布罗狄的发丝

　　“你的师父曾是...”教皇微微停顿之后，望着面前油画高超技艺下描绘的十足十栩栩如生的故人们，喉头一紧“她要面对的未来，是本座也无法想象与忍耐的苦厄，在悠长而无尽头的时间中，终有一日，本座与天秤座也会离开她，这些故人与能支撑她清醒下去的回忆，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忘却的”

　　“如果不可以忘记的话，为什么还要画这些画呢？”

　　“是不可以忘记，并非不可能忘记，时间是很可怕的东西，在没有尽头的生命中，没有任何东西是永远不会在记忆中模糊的”

　　十年，百年，千年与万年，在时间洪流之中她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惊觉自己已然忘记，或许在数万年后的某一个下午，她望着如故的圣域与十二宫会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卡路迪亚的样貌，忘记了雅柏菲卡甚至是她所有亲人的面容

　　不可以忘记，但记忆永远逊色于时间，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故人从她记忆中彻底退场的那一刻，期盼着那时崭新而纯粹的胜利女神重新变回神明，但至少现在安吉丽娜还在铭记

　　阿布罗狄没有说话，只是从那一天开始留起了长发，他与雅柏菲卡长得同样出色，可这双鱼座一脉相承的美貌却并不如何相像，但至少远远望去，后来男孩长开成为男人时的背影，八分相似

　　从不知何时起，安吉丽娜开始习惯于坐在训练场的南方，望着背对她训练的孩子们，一坐便是整个下午，直到太阳西沉，晚霞为她镀上一层橘红的光芒时才独自离去，所有的人，包括桀骜不羁的迪斯马斯克与加隆在内，都难得乖顺一致的选择沉默，无论平时如何顽劣，只要安吉丽娜出现时，他们都会默契的尽量转过身，将自己的背影留给她去缅怀与回忆

　　只是后来撒加偶然间与艾奥洛斯整理文件交谈时说了一句

　　“安吉丽娜殿下，病了”

　　“女神殿下的心，是病了”

　　后来的那场圣战，并没有一丝一毫记忆之中的惨烈与生离死别，甚至黄金十二宫的十三位战士连哈迪斯这一世的样貌都没能看清，那道金色的光芒就带着对战争满心的愤恨向着神魂受损的宿敌扑去，一时之间雅典娜的惊呼与圣斗士冥斗士混成一团的响声震彻大地

　　似乎听到了什么杂响？那是胜利女神的哭声

　　史昂早知在他能看得清的未来之中，胜利会永远眷顾圣域与大地，他或许真的是最幸运的教皇，却也是最不称职的后辈与弟弟，这念头在他枯槁的身体彻底沉寂那一刻格外的清晰

　　抱歉了，安吉丽娜，这是我与童虎能陪你走到的终点

　　当教皇厅的丧钟响了三下之后，第一位穿上法袍的双子座新教皇抬起了头望向在大理石门旁倚靠的女神，身旁的阿布罗狄将文件交给了艾奥洛斯之后将披风披在了老师的肩头，直到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比她高了这么多

　　“阿布，我还能记住他们多久？”

　　“您会一直记得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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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这个结局也不错，撒加好好的当教皇，加隆继任双子座，阿布罗狄实力大幅提升与艾奥洛斯共任辅佐官，谁都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