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朝圣的脚印

6、离火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一个兴味十足的声音插了进来。
　　楚澜吓了一大跳，抱着黎留白后退了几步，惊恐地望着蹲在白玉栏杆上的“人”，也许说人猿更恰当一些。
　　那家伙浑身覆盖着雪白的毛，蹲在栏杆上抓耳挠腮，猿猴一般模样，却偏偏生的人手人脸，实在是诡异得很。
　　黎留白皱皱眉，及至看到那家伙脚边的透明链子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玩意儿，不过怎么长得这么古怪了。
　　“你，你是什么，恩，什么？”楚澜实在不知道改用什么词来称呼他，只能很小心的将黎留白护在怀里，毕竟黎留白几乎没练过身法。
　　“嘿嘿嘿，你们俩抱在一起做什么，我活了上万年，一直呆在这里看着人来人往的，却从来没看到过两个人抱在一起的，呐，你们是在做什么好玩儿的。”那家伙说着就把一张大脸凑了过来，脸上的毛都快戳到楚澜脸上了。
　　很臭！黎留白眉头皱得越深，要是放在那时候，哪个不开眼的干这样臭气熏天的站在他面前。
　　转过头将脸埋在楚澜的怀里：要忍耐，不能出手，不能出手。。。。。。
　　黎留白正在克制自己想要一招五雷轰顶把眼前的东西轰到灰飞湮灭的冲动，楚澜却当他是在害怕了，将人搂得更紧。
　　楚澜稚气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可以称之为男子汉的表情，只是还是筑基期的他实在没什么底气可以做这样英雄的事。
　　黎留白叹气，他是否应该助楚澜一把，否则两个“资质平平”的“小孩子”在蜀山这样的地方怎么生存得下去。不过这次可要谨慎一些，上次因为太不当回事儿了，结果第一次帮楚澜炼化丹田之气时就被发现了。
　　“孽畜，还不退下！”
　　一把血红的长剑不带任何花招的落在了人猿面前，剑身猛颤发出金石之声，人猿猛地退回到栏杆上，唰唰唰，数道白影出现在栏杆上，楚澜大骇，那血红的长剑绕在二人身边，隔开了他们与一众人猿。
　　黎留白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怀念的表情：原来还剩这么多啊。
　　“小白，别怕。”楚澜敏感地察觉到黎留白的变化，连忙安慰他，他的声音都在颤抖，毕竟他才十二岁啊。
　　黎留白看看御剑凌空的白衣青年，他的衣襟上在心脏的部位用金丝红线绣了一簇火焰，正是第二层五宫之一离火宫的标志。
　　为首的人猿冷笑到：“当年我们奉命看守聚灭渊，至今已上万年，尔等不把我们当恩人看倒也罢了，反而将我们视做毒瘤，不愿示人，连诸弟子也只命从桥正中而过，不得高声喧哗，不得四下张望，若非吾主舍身以救天下，与上古众神湮灭归位，你们今日哪得如此快活，真是忘恩负义。”
　　“尔等莫非忘了，当年你们被放逐至此是为赎罪？”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楚澜已经惊讶到麻木了，只见他和黎留白面前的血红长剑渐渐雾化，遮蔽了那一片的空间，待到雾渐渐散去，一只浑身火焰缠绕的似麒麟又比麒麟更细长的生物出现在那里，刚刚的话，正是他所说的。
　　“南明，你家主人当年与吾主交好，你说这话怎不愧疚！”为首的人猿怒道。
　　“若非当年昆仑地底一战时你们种的因，我家主人又怎会受制于昆仑山主，直到昆仑山主随洪荒而化，我家主人才渡了此劫。你主之罪孽已经随他自己湮灭，但你们的罪孽仍然在此。”
　　“南明，若是你家主人在此，你也敢如此指责吾主么？”那人猿更愤怒了。
　　“自然,可惜我主自上古湮灭起便不再行走于世，这功劳，倒也要归功于你家主人了。”那南明似乎很生气，说话夹枪带棒，语带嘲讽，“更何况，你以为这封印聚灭渊的搜灵大阵是谁设计的？”
　　“公子若是要惩罚我等，我自然无任何怨言，南明，这些事轮不到你来置喙，走。”为首的人猿打了个呼哨，众人猿又如同来时一样白影一闪便不在了踪迹。
　　南明低首刨刨蹄子，身体又化为烟雾，还原成长剑。
　　空中的白衣人降了下来，收起长剑说到：“没有受伤吧。”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楚澜拉着黎留白行礼。
　　“无妨，只是你二人如何惹到那帮畜生了。”那人问到。
　　“我们什么也没做，他们莫名其妙的就蹿出来了。”楚澜还未张嘴，黎留白就抢先回答了。
　　“什么也没做？”那青年略微皱眉，他生得剑眉星目，直鼻薄唇，煞是好看。
　　黎留白摇摇头，使劲捏了一下楚澜的手，楚澜忙跟着摇头。
　　“那倒奇了。”那人喃喃半晌，松了眉头笑到，“也是，你们俩个筑基期的孩子能做什么。好了，快走吧。”
　　青年拍拍他俩的头，起身祭出飞剑，又回头盯着楚澜，沉吟了一会儿方才说到：“你虽然骨骼清奇资质过人，但也才不过筑基期，怎会体内的真气隐有液化之势，你，可愿拜我为师？”
　　楚澜楞了一下，看着黎留白。
　　黎留白垂下头说到：“如此，甚好。”
　　“小白，我。。。。。。”
　　“阿澜，这是你的机缘，别错过了。”
　　“我。。。。。。”楚澜犹豫极了。
　　那青年笑到：“无妨，我最近这一段时间都在离火宫，你若想通了只管来找我便是。”青年递给楚澜一块令牌，“只要持有这个便可出入离火宫，记住，吾名墨阳。”
　　楚澜张大嘴，直到剑光离去才合拢来：“小，小白，墨阳，可是离火宫之主？”
　　“是。”黎留白瞥了他一眼，这人，吓傻了吧。
　　“他说，他要收我为徒？”
　　“对。”
　　“骗人的吧。”
　　“白痴。”
　　“啊？”
　　“该走了。”
　　“啊！等等我，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