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鸣水》姚天禧

91、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饭菜倒是蛮丰盛的，有菜有肉的，就连鸡蛋都做了四种花样，有煎鸡蛋，炒鸡蛋，煮鸡蛋，还有蛋花羹。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韩胤旭见他笑了，也很是开心。
　　“我不知道你爱吃哪一样鸡蛋，就索性都做了。”
　　艾鸣水不理他径直拿了一个煮鸡蛋在桌子上敲了敲准备剥皮，韩胤旭赶紧抢过去一脸谄媚道，“还是我来吧。”
　　艾鸣水也懒得跟他浪费口舌，拿起筷子去夹西蓝花。
　　韩胤旭边剥边说，“小天他们已经吃过早饭了，今天不上学。”
　　他愣住问道，“小彤怎么样了？”
　　“好了很多了，我去的时候他们还没起床呢。”
　　“你去干嘛？”
　　“给他们做早饭啊，我来就是照顾你们的嘛。”韩胤旭将剥好的鸡蛋递给他。
　　他不甚开心的接过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韩胤旭看着他扭捏道，“等吃完饭我想跟你说件事。”
　　“现在就说。”
　　“好吧，现在就说。”
　　韩胤旭笑了又笑还是没说出口，艾鸣水恼了，一拍桌子，“说不说？”
　　“说，说，你先喝点粥。”韩胤旭殷勤的将小米粥奉上。
　　艾鸣水接过粥也不用勺子就开始喝了起来，温度正好，稠稀度还行，于是又接着喝了几口。
　　韩胤旭看他喝的很是享受，悄悄凑到他面前，小声道，“小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
　　“噗呲”一声，一口小米粥尽数喷在了他异常动荡的脸上。
　　韩胤旭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也不恼，抽出纸巾就擦干小米粥继续眨着眼委屈又惶恐的看着他。
　　艾鸣水还在一脸淡定的吃着饭，韩胤旭看着他将粥喝完了才慢慢开口，“小水，你说句话啊，咱俩这事怎么办？”
　　艾鸣水正在夹菜的手停在半空，眼睛望着那盘青菜，表情僵滞又捉摸不定，但肯定不是想要对他负责什么的，他只想将这个混蛋赶出去死生不复相间。
　　韩胤旭看他不说话也不勉强，继续舔着脸说，“其实我也不要你负责，只要……”
　　“没有只要。”艾鸣水打断他，将筷子放在桌子上，“你想气死我吗？”
　　韩胤旭面露为难，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厚着脸皮说了，“我总觉得既然咱俩都这样了，你总得有点表示吧，那可是我第一次。”
　　艾鸣水嘴角一抽，立刻站了起来，他回屋快速套上外套眼看就要出去了。韩胤旭赶紧拉住他。
　　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没意义。
　　“把药带着吧。”说完硬是拉着艾鸣水把药收拾好塞进他兜里。
　　半天吐出这几个更没意义的字，艾鸣水甩开他就走了。
　　韩胤旭收拾好碗筷，主任就打电话了，让他火速上班。他努努嘴收起电话就走了。
　　雪已经停了，天气很好，阳光浓郁而不炽热，但是很刺眼，路上有清障车在撒盐，有各种男女在行走。阳光透过车玻璃打在他脸上让他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直到他真实的路过炸鸡店时才找回点感觉。
　　今早的话很明显是故意逗他玩的，昨晚做到最后谁占谁便宜一目了然，他是占了他生病过分消耗体力的便宜了，想到这里既欢喜又伤悲。随着时间的推移，俩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但心与心的距离却还是那么远，虽然他一再进步，可艾鸣水却在他进一步后紧退两步。
　　况且他要结婚了，别说发生昨晚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也都挡不住他结婚的步伐。想到结婚他又心痛起来，但眼下有一件比他结婚还重要的大事要做。于是他打起精神驱车上班去了。
　　转眼间就到四月份了，离艾鸣水结婚的日子还有一个月，他除了照看店面之外，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婚礼的准备上，可最大的问题却让他望而止步。
　　韩胤彤跟韩胤旭说的时候也是满脸愁容，韩胤旭却不以为然。
　　“没有房子他们结婚后还得各住各的地方，你说这算结婚吗？”
　　韩胤旭一直笑而不语，“我纠结的不是这件事，我纠结的他要怎样才能收下我的钱。”
　　韩胤彤瞪大眼睛，“你不是没钱了吗？”
　　韩胤旭笑道，“没钱可以卖房子啊，人家买房子我卖房子不行啊？”
　　“哥，你……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把你的房子卖了吧。”
　　“你说呢？”他说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卡递给韩胤彤，“卖房子的钱都在这了，你给他吧。”
　　韩胤彤不可置信的接过他递来的卡，颤声道，“这可是爸妈给你买的房子啊。”
　　“所以嘛，我有卖掉他的权力。”
　　“那你住哪？”
　　“和实习医生住在一起。”
　　“你怎么不租房子？”
　　韩胤旭摇摇头，“租房子也是我一个人住，空落落的，没意思，还不如和别人住在一起，有点人气。”
　　韩胤彤幽幽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呢？”
　　韩胤旭摇摇头，“我早就想明白了，我所愿，不过是随他所愿。”
　　韩胤彤打来电话时韩胤旭刚从产房出来脱掉衣服回到值班室。
　　“哥，他收下了。”
　　韩胤旭笑了，“那得感谢你的三寸不烂之舌。”
　　“什么啊，我都没怎么说他就接受了。”
　　“哦，这样啊，那他说什么了没？”
　　“就说了俩字谢谢。”
　　“这就够了，我总不能指望他以身相许吧。”
　　那边韩胤彤叹气道，“他也是急的没办法了，那女的倒不是不结婚，只是非要房子。”
　　韩胤旭也叹息道，“人家的要求也不高，买了房住到一块也算一家人了，人家买的也不是房子，而是家。”
　　“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哎不对，我记得自从上次后你就没找过他吧。”
　　韩胤旭笑了，“我去他店里他也不理我，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我又何必让他难受呢，再说了，不见他也不会死。”
　　“那就是说你快走出来了？”
　　韩胤旭苦笑道，“差不多吧，只是不想谈恋爱。”
　　“那还是没走出来嘛，你试着谈一场看看，说不定就走出来了呢？”
　　“好吧，不过我卖房子的事你别告诉咱爸妈啊。”
　　“我只能尽量瞒着，不保证一定瞒得过他们。”
　　韩胤旭呵呵笑了，“这就可以了。”随即转移话题道，“他们真的五一结婚？”
　　“是啊。”
　　“那房子呢？”
　　“听他说房子慢慢买，先把婚结了再说。”
　　韩胤旭疑惑道，“那他们住哪儿？你不是说那女的租的房子也很小吗？”
　　“是啊，小水说结了婚还是各住各的，等房子买好了就搬过去。”
　　“这样啊，那先急着结什么婚呢？”
　　韩胤彤呵呵笑了，“人家有人家的考虑，双方都想结婚，就先结婚了。”
　　韩胤旭突然问道，“如果一直没买房子，那还结不结婚了？”
　　“小水肯定想结婚啊，只是那女的有点犹豫。”
　　“你说他怎么那么想结婚呢？想女人想疯了吗？”
　　韩胤彤哈哈笑了。
　　韩胤旭继续道，“就算是那也得找个差不多的啊，他找一肥猪看着都恶心。”
　　“哥，你这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就是稍微胖了一点，可能小水就喜欢这一款吧。”
　　韩胤旭笑了，“原来他喜欢丰满的啊。”
　　“谁知道呢？”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五一就是夏季了，艾鸣水的婚礼如常举行了，韩胤旭本来不打算去的，彼此见面都难受。他托韩胤彤将红包给上了，但韩胤彤却一百个不愿意。原因很简单，她也很忙，照顾不了两个孩子。
　　所以那天照顾两个孩子的重任就压在他身上了，他一早就去了妹子家里将两个孩子接走了。可两个孩子貌似都不开心。
　　“童童，你为什么不开心？”
　　童童小嘴能栓一头驴了，他咋胡道，“妈妈可能要嫁人了。”
　　韩胤旭听完差点把油门当刹车，回头问道，“真的假的？”
　　“真的，她自己说的。”
　　“她怎么说的？”
　　“她说要给我找个爸爸。”
　　韩胤旭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见过她说的那个爸爸了吗？”
　　童童点点头。
　　“你喜欢吗？”
　　“不知道，不过要是给我买玩具的话我就喜欢。”
　　“……”
　　“小天，爸爸结婚你不开心吗？”
　　小天怀里抱着一个变形金刚，鼓着腮帮摇摇头，“不喜欢。”
　　“为什么？”
　　“多了两个小妹妹。”
　　“那不好吗？等于多了人给你玩了。”
　　童童抢答道，“我也不喜欢那两个小妹妹，跟她们妈妈一样胖。”
　　韩胤旭再也抑制不住呵呵笑了。
　　到酒店后艾鸣水和新娘已经站在门口迎接宾客了，韩胤旭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向他走去。
　　艾鸣水显然很高兴，他穿着纯黑色西装，简单修身，腰部的扣子没有扣上，而是微微打开，S型的线条若隐若现。衬衫扣子开了两颗，脖颈出的喉结微微突出，看起来慵懒又随意。衬衫里面的肌肉隐约可见，似草原上奔跑的羚羊小腿上精瘦的肌肉，每一根都恰到好处的呈现在坚实的胸脯上。每一根都带着致命的蛊惑，蛊惑着身边来来往往的雌性。
　　衬衫的袖子露出西装袖子一截，应该是一小段，很是自然和谐。随着他两手的晃动前后摆动，似两朵雪白的樱花，又似两块纯白的手帕。他的胸前别着印着新郎两个大字的礼花，眉梢眼角带着暖暖的春意，嘴角一直挂着挥之不去的微笑，神情很是从容自信。他一边含笑迎接宾客，一边侧耳与新娘闲聊，眼眸里的柔情怎么也掩盖不住，加上他清瞿的身姿，整个人像是初春翠绿的柳芽，用尽浑身的力气蓬勃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