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鸣水》姚天禧

72、照片

　　姚芳点点头，“韩先生在哪儿高就呢？”
　　“我在S大附院上班。”
　　“哦，医生啊，好工作。”姚芳称赞道。
　　“就那样。”韩胤旭客气道
　　“小天怎么了，怎么住院了？”
　　韩胤旭想了想，“他肚子有点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检查。”
　　“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可能吃坏肚子了，输了水吃了药好多了。”
　　“哦，那这几天是你在医院看着他们的吗？”
　　韩胤旭点头，“差不多，都在一个医院，没事了就过去看看了。”韩胤旭说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按说艾鸣水的家里中医院稍微近点，可他为什么将小天送到较远的附属医院了呢？难道是为了他，虽然这个想法很很靠谱，可他就这么诡异的冒了出来。
　　姚芳笑道，“还是医院有熟人方便些。”
　　韩胤旭笑笑，不置可否。
　　又聊了一会儿，姚芳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韩医生，你看起来很艾先生很熟啊。”
　　韩胤旭心想还没你熟呢，但嘴上却说，“还行吧。”
　　“那我冒昧的问一句，你觉得他人怎么样？适不适合结婚？”
　　韩胤旭顿时头大了，人当然很好，适合结婚，但不适合跟你结婚，适合跟我结婚。
　　但嘴上说的是，“人很好，适合结婚。”
　　姚芳笑了，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小天他妈妈的事？”问完又不好意思的笑笑，“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清楚，毕竟结婚不是小事，还是得慎重，你知道，我俩都算二婚里，要是不把这些问清楚，很难走到一起的。若是仓促结婚了对谁都不好，你作为他的朋友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当然不这么想了，小天的爸妈是谁我根本不关心，我只关心艾鸣水接不接受我。小天我可以养，艾鸣水我也可以养。
　　韩胤旭心里这么想的同时嘴上却说，“你说的对，结婚是大事，一定要慎重。”
　　这时厨房想起了水烧开的尖叫声，韩胤旭说了声“我去倒水”然后快步走进了厨房。
　　姚芳却站起来在屋里东转转，西转转，直到韩胤旭将茶端出来她才坐下。
　　“有点热，要不要加点冰？”韩胤旭问道。
　　姚芳笑着摇摇头，她将茶杯放在茶几上，问道，“韩医生，你知道艾先生的父母是干什么的吗？他家里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吗？”
　　韩胤旭虽然也相过亲，但面对这么直接的提问还是尴尬的不知所措，但好在久经沙场，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泰然自若的反问，“这些小水应该跟你说过吧，还是你没问过？”
　　姚芳也有点拘谨了，她笑道，“他总是一笔带过，回答的模棱两可。”
　　韩胤旭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就闭口不言了。
　　姚芳看他不说话了，试探着问，“韩医生，你……没事吧。”
　　韩胤旭摇摇头，“这些事情你还是问小水吧，我不是太清楚。”
　　姚芳面露狐疑，“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会不清楚呢？”
　　韩胤旭笑着摇摇头，“只是普通朋友，没那么要好，平常也不怎么联系，这回小天住院，我帮了点微不足道的小忙。”
　　姚芳面露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韩胤旭提出给艾鸣水打电话，姚芳决绝了。
　　“他店里忙就不让他回来了，本来也没什么事，我这就走了。”说着就起身要走。
　　韩胤旭也不挽留，他起身送她离开。
　　送走姚芳后，韩胤旭坐在沙发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又坐了一会儿，觉得坐在人家家里也不是个事，于是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听见外面有钥匙开门声，他愣愣看着门被打开，进来的是艾鸣水和韩胤彤。
　　他俩看到他脸上露出同样的吃惊。
　　“你……”艾鸣水想问你怎么还没走，但张了张嘴没说出来。韩胤彤也丝毫不客气，她抬高声音不屑的看着韩胤旭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韩胤旭讪笑，“过来转转。”
　　“有什么可转的，赶紧走。”韩胤彤说着就要踢他，韩胤旭早已熟知她的出牌方式，立刻灵敏的躲开了。
　　艾鸣水则在俩人的打闹中进了卧室。
　　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一张照片，韩胤旭凑过去看看却被韩胤彤一把推开了，她接过照片快速塞进了小坤包里。
　　然后他俩就要走，韩胤旭也跟着走了。
　　等电梯时韩胤旭将姚芳过来的事跟艾鸣水说了。
　　艾鸣水还没说话呢，韩胤彤先发问了。
　　“你们都说什么了？”
　　韩胤旭看看这个防他如防贼般的妹子，顿时没有了说话的欲望，他索性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韩胤彤急了，“你是不是说小水坏话了？”
　　韩胤旭继续漠视她。
　　艾鸣水说话了，“她来干什么？”
　　韩胤旭赶紧回答，“说是来看看小天。”
　　艾鸣水不说话了，韩胤旭却急了。他赶紧解释道，“她坐了一会儿，问了一些问题，我几次说让你回来都被她拒绝了。”
　　艾鸣水淡淡的“哦”了一声便不提问了。
　　三人都没话了，一路无语，韩胤彤回家了，艾鸣水回店里了，韩胤旭看着走远的俩人也悻悻的开车回家了。
　　回去后接到老妈电话让他晚上回家一趟，可以的话叫上妹妹，韩胤旭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呢那边就挂断了。
　　他本想给韩胤彤打电话呢，想想还是算了吧，直接开车去她家吧。
　　又回到了这个小区，韩胤旭将车停好后就上去了。
　　开门的是童童，小天正坐在客厅里的地毯上玩碰碰车，童童开门后叫了声舅舅就跑过去和小天玩了。
　　韩胤旭东看看西看看在卧室里发现了正在打电话的韩胤彤。
　　韩胤彤看他进来了快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走了吗？”韩胤彤一脸厌恶的看着他。
　　韩胤旭走过去坐在床上，嬉笑道，“想你了呗。”
　　韩胤彤一脚将他踹下床，“滚蛋。”
　　“你等我说完再赶我走也不迟嘛。”韩胤旭佯装不耐道。
　　“有屁快放。”韩胤彤边说边坐在梳妆台上，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本在上面记着什么。
　　韩胤彤想走过去看看，还没起身呢，韩胤彤就让他别动。
　　“你脑勺上长眼睛了吗？”韩胤旭讥讽道。
　　韩胤彤冷笑一声还继续写着。
　　“你干什么呢？”韩胤旭远远的站在她身后。
　　韩胤彤没理他，等写完了才将本子收好放在抽屉里。
　　“你怎么还不走？”她起身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踢他。
　　韩胤旭躲开后正色道，“咱妈打电话让咱们今晚回去吃饭。”
　　“不去。”
　　“为什么？”
　　“没时间。”
　　“就一会儿，你不回去，他们又不开心了。”韩胤旭劝解道。
　　“我回去了他们也未必开心。”韩胤彤冷冷的走出了房间。
　　“吃个饭而已，这么难吗？”韩胤旭继续劝道。
　　“一点都不难，可我真没空。”韩胤彤说着就进了厨房。
　　韩胤旭也跟了进去，他殷勤的给妹妹递上围裙，自己也找了一个围上了。
　　“你晚上有什么事吗？”韩胤旭问道。
　　韩胤彤边淘米边说，“要你管。”
　　“我是你哥哥，长兄如父。”
　　韩胤彤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配吗？”
　　“我……我怎么不配了？”韩胤旭扯着脖子强辩。
　　“好了，你要不出去呢就把冬瓜皮削掉。”韩胤彤说着扔给他一把刀，险些砸到他脸上，他接过时无声的骂了一句。
　　“妹，晚上你真不去？”他还是不死心。
　　“真不去，改天吧。”韩胤旭将排骨从盆里捞出来又接了一盆水倒进去。
　　“对了，我劝你也别去了。”
　　“为什么？”
　　韩胤彤指指他的脸，“你怎么跟爸妈解释，霸王硬上弓没上成？”
　　韩胤旭这才想到自己脸上还挂着彩呢，顿时也懊恼不已。
　　韩胤彤哼笑一声说道，“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祛疤店，你没事了去看看吧，这要留下疤痕了你就完蛋喽。”
　　韩胤旭面露感激但嘴硬的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又不甘心的问道，“你今天去小水家里拿的什么照片？”
　　“你知道我不会回答的。”韩胤彤打开吸油烟机开始烧开水焯排骨了。
　　“小彤，我是你哥哥，你对我怎么那么冷淡呢？连艾鸣水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韩胤旭抱怨道。
　　韩胤彤显得很不耐烦，她盖上锅盖开始剥蒜瓣。
　　“小彤，就算我以前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我也开始补偿了，你……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韩胤彤冷笑一声，“韩胤旭，有些事根本不能原谅了，做了就做了，错了就错了。再说了，你要是真心悔过，你怎么不去自首呢？”
　　韩胤旭叹息一声说道，“我可以自首，爸妈怎么办？他们受得了吗？包括你，还有童童，你们就不被人说三道四吗？”
　　韩胤彤根本不吃这套，“我一点都不怕这些，如果我怕的话我就不会17岁怀孕生下童童。还有，不要拿你那虚伪的道德观来约束别人，你说这些无非是为了掩饰自己懦弱、贪生怕死、争名夺利、道貌岸然的虚伪本质。”
　　韩胤旭被她这一针见血的痛骂臊的面红耳赤，瞪着妹妹半天说不上话来。
　　最后他自嘲道，“你还真是我的好妹妹，比我都了解我我。可是好妹妹，非要这么收场吗？我坐牢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真的就一心盼着我坐牢吗？”
　　韩胤彤失笑道，“那是你应该做的，别说这些没用的。”
　　“好，韩胤彤，只要你说一声让我去坐牢，我这就去自首。”韩胤旭看着这个唯一的亲妹子视死如归道。
　　韩胤彤只管捞着排骨不说话。
　　捞完她将锅里的水倒掉，擦干水渍倒入耗油开始炒排骨。韩胤旭看着她，心里的愧疚也慢慢上涌，他咂咂嘴，放缓声音说，“妹，对不起，我……我可能不配做你的哥哥。这些年让你失望了。”
　　韩胤彤还是一言不发的炒着排骨不说话，炒好她往锅里倒好水盖上锅盖开始择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