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鸣水》姚天禧

62、总有办法的

　　“你……同意了？”韩胤旭惊喜道。
　　“不同意又能怎样？”
　　韩胤旭一把扑上去去抱许志，手上的力度紧的能将他勒死。
　　许志狠狠的捶着他的背，“你放开，再不放我喊人了。”
　　“我没想到你会同意，一直不敢跟你说。”韩胤旭激动的舌头都打结了。
　　“看你那怂包样，你先追上人家再说吧。”许志摩挲着自己胳膊骂道，“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大力气。”
　　送走了许志，韩胤旭赶紧进屋了。
　　进去后看看艾鸣水又想想刚才和许志的谈话突然觉得有点害臊。
　　艾鸣水坐在床边看小天玩玩具，他也轻轻的坐在他身边，艾鸣水不着痕迹的往旁边侧了侧，韩胤旭也如法炮制紧紧跟随，直到退无可退，艾鸣水用眼神警告他，他冲他眨眨眼，回他一个混不吝的微笑。
　　“小天，肚子还疼吗？”他无视艾鸣水已经涨红的脸微笑着和小天攀谈。
　　“不是太疼了。”小天拿着变形金刚在床上走来走去，看上去精神确实好了一点。
　　“想要什么玩具？叔叔给你买。”
　　小天摇摇头，“一会儿小彤阿姨会把我的玩具带来的。”
　　“她带她的，我买我的，你想要什么啊？”
　　小天看看他，一副欲言又止样，韩胤旭会意，将头伸过去，小天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爸爸不让我问你要东西。”
　　韩胤旭听完一脸不善的看着艾鸣水，艾鸣水被他看得尴尬，别过头问道，“你不回家吗？”
　　“不回。”
　　“那你……”
　　“我今晚住这，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一会儿会给你们换个房间。”
　　“为什么？”
　　韩胤旭将脸凑过去，小声说，“这不是还有个病人不方便吗？”
　　艾鸣水不解，“有什么不方便的？”
　　韩胤旭撇撇嘴，“咱们在着里面活动，有俩外人总不太好吧。”
　　艾鸣水看着他，那无语的眼神真想将他一脚踢出去。
　　韩胤旭投降，“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也是个外人对不对？”
　　艾鸣水不置可否。
　　韩胤旭又难受了，他看见艾鸣水高兴，可他面对他时的言行举止、动作表情却无不散发着排斥。都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恨不得走上去拉住他，抱住他，如果可以，再进行下一步动作。可他不敢，一点都不敢，现在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看着他他就敏感的不得了。要是再敢进一步动作，下一刻他肯定会带着小天跑的无影无踪。
　　唉，真如许志安慰的那样，任重道远啊。
　　“刚才说的换病房，你同不同意？”他小声问道。
　　艾鸣水摇摇头，“谢谢你了。”
　　韩胤旭撇着嘴上下打量着他。
　　艾鸣水被他看得不自在，或者说一看到他，他就不自在，因为他看他的眼神那么赤裸，那么坦荡，里面含的情，让人根本无法对视。你给他一颗糖，他立马喜笑颜开，你稍微冷个脸，他就立刻愁云密布。在他看来，这俨然跟小孩子差不多，照顾小天就够累了，他不想再照顾另一个大孩子了。
　　“你今晚真住这儿？”他还是想让他回家。
　　韩胤旭点点头，点完又点。
　　艾鸣水对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很是无奈，只好压着性子劝慰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跑来跑去的也很累吧。”
　　韩胤旭立马将头摇成拨浪鼓。
　　艾鸣水深吸一口气，“那你工作一天很累吧。”
　　韩胤旭继续摇拨浪鼓。
　　“这条件那么差，你又何必呢？”
　　韩胤旭摇头，“我不觉得差，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所以我就不说了。”
　　艾鸣水看说不动他就转移话题，“你就算住这儿，也得回去拿件衣服吧。”
　　这话提醒的对，韩胤旭的眼睛转了转，艾鸣水一看有戏，继续加料，“你不是很爱干净吗？工作一天了，不回去洗洗怎么睡觉？”
　　韩胤旭没有说话，但好像有点动摇了。
　　艾鸣水继续道，“回去吧，回去吧，实在不行，回去拿件衣服再来行不行？”
　　韩胤旭看他一副要赶他走的样子心里就不愿意了，“我让许志跟我拿吧。”
　　“你不怕麻烦人家我还怕麻烦呢？毕竟人家也上一天班了。”艾鸣水的声音提高了几倍。
　　韩胤旭笑道，“那有什么麻烦的，我俩关系铁着呢。”
　　艾鸣水没办法了，他恨不得上去撕烂他的嘴。
　　“你能不能……听我一次？”他的声音虽然愤怒但已经带着明显的恳求了。
　　韩胤旭看他委屈愤怒的模样，心里也融化了几分，他退了一步，“好，我回去拿点衣服，拿完就回来。”说着就要起身，但看艾鸣水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但艾鸣水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走到门口替他开了门。
　　“我就那么招你烦吗？”他走过去压低声音道。
　　艾鸣水摇摇头，“不烦，很感激，就算是好朋友，如果你留下来我都没问题，但你扪心自问，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不是。
　　艾鸣水看穿了他，“所以，我是为咱们好，你这又何必呢？”
　　韩胤旭回答不上来，但又不甘心，“我就是……就是想……”
　　艾鸣水接起他的话，“我明白你的‘就是’，但我回应不了你的‘就是’，你回去吧，好吗？”
　　韩胤旭终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艾鸣水松口气在小天旁边的空床上躺了下来。
　　“爸爸，我饿了。”小天将玩具放在一边也躺下来看着爸爸。
　　艾鸣水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再等一会儿，小彤阿姨一会儿就来了。”
　　“嗯，爸爸。”
　　“爸爸，我有个问题。”小天眨着小眼看着爸爸。
　　“你说。”
　　“你好像不喜欢韩叔叔。”小天说完看着爸爸。
　　艾鸣水心里一顿，“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他一来你就不高兴。”
　　“我哪不高兴？我高兴着呢。”艾鸣水强调道。
　　小天撇撇嘴，“那你怎么不让我问他要东西？”
　　“他跟咱们非亲非故的，要他的干嘛？”说完看小天似乎不解，又解释道，“他跟爸爸只是认识，关系一般，没有到要人家东西的地步，你明白吗？”
　　小天是是而非的点点头。
　　“就像你跟小彤阿姨就可以要东西是吗？”小天试着理解道。
　　“对，爸爸跟小彤阿姨关系很好，可以要她的东西，别人的都不能要，你明白吗？”
　　“明白，爸爸，昨晚上那个坏叔叔是谁啊？你们为什么吵架，他为什么掐你脖子？”小天又发起了一连串的攻势。
　　艾鸣水想了想，“他……唉，算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来了，你放下吧。”
　　小天看爸爸不想说，也没再问。
　　父子俩又说了会儿话，韩胤彤带着童童过来了。
　　童童一看见小天就兴奋的跑过去了，同时将他带的玩具都堆在了小天床上。
　　俩小孩“嗷嗷叫”的玩了起来。
　　艾鸣水帮着韩胤彤打开餐具。
　　“怎么做那么多菜？”艾鸣水边摆问道。
　　“生病了就要多吃点嘛，你也是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小天。”韩胤彤将小桌子拉到两个床之间，利落的摆上了碗筷。
　　“哥，怎么回事啊？电话里也不说，小天怎么好好的又住院了呢？”韩胤旭抬头问道。
　　艾鸣水也不隐瞒，“昨天晚上我哥找我了，发生点冲突，小天护我时被他踢了一脚。”
　　韩胤彤手下一滞，将碗筷放好，“你哥？就是那个一直不联系的哥哥？”
　　艾鸣水点点头。
　　“好端端的怎么跑去找你了，是借钱吗？”还有猜测着。
　　“不是。”
　　“那是什么？”
　　“我嫂子生了，我去看她了，昨晚看的，然后我哥就找上门了。”艾鸣水解释道。
　　“那为什么发生冲突？你去看你嫂子他不开心？”
　　“大概是吧。”
　　“这有什么不开心的？这不好事吗？”韩胤彤非常不解。
　　艾鸣水叹了口气，“在他眼里，我不是他弟弟，就是一陌生人，一陌生人就看他媳妇，他当然生气了。”
　　“为什么？怎么就是陌生人呢？”
　　“因为从小关系就……很不好，中间又分开过十年，感情更淡了，他不让我去找他，一心想摆脱我。”艾鸣水吃力的解释道。
　　韩胤彤大概明白了，“好吧，断就断呗，那你还去看他媳妇？”
　　“哪那么容易断的，再说了，我只要也不是看嫂子的，我想打听点爸妈的消息。”
　　韩胤彤恍然了，“原来是这样，那你打听到了吗？”
　　“没有，嫂子什么都不知道。”
　　“昨天他来找你，你们就因为父母的事吵起来了？”
　　“基本上是这样。”
　　俩人都不说话了，韩胤彤叹了口气，艾鸣水也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韩胤彤打破了沉默，“哥，你也别难过了，以后不去找他就是了，至于你爸妈的事，我帮你问问。”
　　“你怎么问？他们在哪儿只有我哥一个人知道。”
　　韩胤彤摆摆手，“你别管了，总有办法的，不过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告诉你父母在哪儿？”
　　“在他心里，他们是一家人，我是个外人。”
　　“这样啊，至于吗？人家都想多个兄弟姐妹，他倒好，反把你往外推，我想不明白。”
　　艾鸣水笑笑，“有什么不明白的，像你们家，再多一个哥哥也能过，我家就不一样了，养哥哥一个人都困难，更别说又多一男孩了。”
　　“可你已经存在了啊，要是不喜欢你，那干脆就不生你了，生下来又不喜欢，这不是作孽是什么？”
　　“……”
　　“哥，我说话有点重，你别往心里去。”
　　艾鸣水摇摇头，“我妈怀上我是个意外，检查得知是个女孩，想想就留着了，谁知生下来是个男孩。”
　　韩胤彤笑了，“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啊。”
　　“生下来容易，养起来就困难了。我家的房子是我爸妈自己买的，他们都是普通人，每个月的房贷都能压死人，还有我俩的各种开销，想想也确实很头疼。”
　　“你呀，一直都善解人意。”韩胤彤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