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樱花葬》筑蔚

12、第十一章 女人菲雅

　　那个女人住在西索的酒店房间，那天西索抱她进酒店后，她就再也没出过房间门。原本对他俩的关系挺好奇的，现在已然失了兴趣，是情侣是仇敌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趁西索在竞技场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我敲开了他的房间门。那个女人长得很妖冶，却神色冷淡，她一言不发，以拒绝整个世界的姿态蜷缩在沙发上。

　　我艰难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不清楚她是否会给予帮助，而看似游离在外的她在我说完后却毫不迟疑地扔给我一叠扑克。

　　我有点傻了，机械地数了数，53张，少了一张黑桃A。

　　“要我做什么么？作为回报。”东西来得太容易，完全没有真实感。不明白他们的纠葛，但是傻子都看得出她遇到了麻烦，似乎是被西索囚禁了。如果她想离开，我可以帮忙。我坚定地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原则。

　　她恍惚地笑了笑，“我现在挺好的，愿赌服输。不过，如果可以……”犹豫了半晌，她伸出手，手心呈现出一张泛着微光的黑桃A，“帮我把这张牌带到‘蒂根染山’山顶，埋了它。”

　　“埋了？”我怀疑这张牌是西索和她之间的定情信物，埋了，是不是就表示她想放弃这段感情，埋葬过去？

　　“对，埋了。”她的眼神突然有了光亮，熠熠生辉，语气也变得极为轻快，“随便你什么时候去，只要某天它被葬在那就行了。”

　　“好的。”我答应，那么简单的要求，没道理不答应。

　　“你赶紧走，西索快回来了。”

　　我点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维持了蜷缩的姿态，闭着眼，绽开一朵甜美的微笑，像是待在母亲子宫的婴儿，享受着母亲带来的温暖和安全。

　　离开酒店之前，未免夜长梦多，我进了洗手间。将整副牌抵在眉心，集中注意力想象我在吸收它，我不懂得其中的窍门，只能像上次那样，用意念想象。

　　眉心再次变得灼热，没有处理念钉时那样撕裂的疼痛，只有一股滚烫的热流向眉心钻去，我强忍着，安慰自己，已经比上次好多了。等热流完全进入眉心，我摸了摸额头，很烫，心想：回去可以请假休息了。往脸上拍了拍水，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心里轻松了很多。

　　那张黑桃A也被我装了进去，我怕万一需要的是整副牌，少一张前功尽弃就不好了。而且她说了不急，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那么如果这个世界能存活，我再去埋葬，如果大家都死在蚂蚁嘴里，葬不葬也就无所谓了。

　　回到竞技场，主管对于我的擅离职守很不满，我虚弱地笑笑，指指自己苍白的脸，“不好意思我生病了，晕倒在街上。这些日子给大家带来麻烦了，我想我不适合这个工作，我辞职。”合同规定辞职必须提前一周，这样竞技场就有时间找到替代者。明后天周末我可以好好休息，做完下一周，就得去找库洛洛。

　　睡了整整两天，周日傍晚我才从宿舍爬起来，扶着墙晃晃悠悠去餐厅吃饭，饿惨了！

　　一路上到处有人在谈论西索的恋情，我吃了一惊，发挥千本樱的能力细细打探，得到各个不同的版本，相同的是一个叫菲雅的女人爱上了西索，西索却杀了她的父亲，菲雅为父报仇不成反被囚禁，她毁了西索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两人大打出手，西索发疯似的拆了整个酒店。没人知道胜负，最后两个人都消失了。但有一致的结论，念力全开的西索肯定不会输。

　　原本就虚弱的我在动用千本樱能力后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握着一根筷子戳着菜，试图戳上一点。心里想着那个菲雅死了没，她最后的表现实在是奇怪，转变太大，不得不考虑她已经存了死志。而西索，我觉得这个男人应该不会让她死，就算杀他自己也不会杀菲雅。这个不正常的念头一直缠绕着我，让我茫然，为什么我会觉得刻板印象是错的，西索不是花花公子，不是只追求杀戮和快感喜新厌旧的人？

　　我皱了皱眉头，一根筷子没法吃饭，要不，要个勺子？

　　下一秒，对面坐了个人并递过来一个勺子，是井上然。我喃喃道谢，沉默地吃着，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上次的见面不欢而散，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我没有符合他的哪项期望，导致他对我态度大变。

　　我不够聪明，那么愚笨！这倒是，他聪明之极，办法一试就灵，西索的念力扑克正乖乖地躺在我的脑袋里接受净化。

　　要感谢他感谢他！我不停地说服自己，一扯嘴角，话出口却带上了酸意：“然少你怎么有空来关心我这个小喽喽？”说完才发觉不对，鸵鸟般的低头猛吃。

　　“小湛，对不起啊，那天心情不好乱说话。”井上然笑眯眯地看着我，“上次不是说了么，以后都叫我‘井上’。对了，听说你辞职了，有什么打算么？”

　　“想到处去看看！”找库洛洛，拿他的“盗贼的秘笈”，这话我可不敢说，一切都还没有头绪，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旅游啊……我最近休假，也打算到处走走，很期待和小湛结伴同行的日子！那我这两天就制定行程计划，做好了给你看。”井上然兴冲冲地走了，留下痴傻的我，这个，好像我还没答应他呀！

　　接下来的一星期，我打探的对象成了菲雅，她帮了我这么个大忙，我不能不关心她。她是这几天新闻的主角，信息不难收集，但都很肤浅很表面。

　　菲雅，职业猎人，念能力“迷幻之匙”，能制造幻境，幻境极为真实，无人能摆脱。她和西索在流星街认识，过程不详，但西索的确杀了菲雅的父亲，在菲雅刚认亲后不久。这事是事实，因为菲雅的父亲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菲克家族族长，在找到唯一的女儿菲雅后他激动万分，举行了盛大的认祖归宗仪式，人人皆知。而菲克家族族长在那仪式一个月后的死亡也是举世震惊，因为杀了他的就是女儿的恋人西索。众目睽睽之下，西索微笑着杀了菲雅的父亲。之后西索遭到菲克家族的追杀，他却以其变态的生存能力活了下来。在菲克家族好手尽丧的情况下，菲雅阻止了家族的行动，孤身踏上弑仇之路。

　　怪不得当时西索那么低调，我找了那么多天才找到他，但是骄傲的他不屑改头换面用假名，还是引来了菲雅。也许，他的目的就是让菲雅找到他，我想起在“神的眷顾”西索抱着菲雅离开样子，想到菲雅把扑克给了我后西索愤怒地拆了整个酒店，他们的情意不浅，那扑克对他们两个来说肯定是很重要很关键的东西。

　　西索和菲雅的故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旁人窥不到半分。我想到了以前看的武侠小说，里面爱恨纠葛，经常有爱上仇敌的狗血设定。

　　“他们去哪了？会在一起么？”我问井上然，虽然井上然和西索的交情并没有好到知道其中的细节，来满足我的好奇心，但是以井上的聪明和对他们俩的了解应该知道结果。

　　“去哪了不知道。可以说在一起了，也可以说没在一起。”

　　“什么意思？”我狐疑。

　　“菲雅的能力‘迷幻之匙’不仅能迷惑别人，也能迷惑自己。”

　　“她对自己用了‘迷幻之匙’？”我大吃一惊，这太残酷了，对她自己是，对西索也是。她和西索在一起，但是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和现实中的西索没有关系。动画里西索加入旅团后一直是一个人，难道说他放弃了菲雅？我心里难受起来。

　　“怎么了？”井上然看出我的不对劲，转头看我。

　　我叹息着，“我喜欢看喜剧，最讨厌悲剧。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得到自己的圆满，都能够安心地幸福地活下去，即使是死了，也是幸福地死去，不留遗憾。”

　　“傻丫头，没有不幸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如果每个人都那么幸福，那那些痛苦该由谁来承受？难道小丫头你想‘入地域’来解救苍生？”井上然猛地加速，车子如离弦的箭向前驶去。我在心里默默念叨：“我不入地域，谁入地狱？”竟悲哀地发现自己就是那个悲悯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