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肥侠》顽石成圣

3、晨光

　　他开始思考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在欣赏流星雨，怎么就祸从天降，他知道自己像是被一个重物砸中，他心里估量重量，这种重物冲击的感觉，觉得至少是被一块和他一样高的石头砸到。
　　他为自己得的到这个结论感到惊讶，惊讶自己居然还能活下来，没有当场砸成肉饼。
　　陈褚没有看到病房的门悄悄打开，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外面盯着他，然后门又悄悄关上。
　　第二天陈褚死猪一样睡到十点钟还不想起来，他只用了一晚上就适应了医院的生活，因为不用上班，所以他可以在床上睡到十二点，也打算睡到十二点，只不过醒了之后肚子有点饿。
　　反正也没有人给我打早餐，那我就等到十二点吃个午饭就好了。
　　“醒了就起来吃早餐吧。”陈褚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然后他第一个想法是这个声音好温柔，然后他想这不会还在做梦吧。
　　陈褚猛地睁开眼睛，还是医院病房的天花板，缓慢地转头看向右边，这是刚刚那个声音的方向。
　　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天使，才知道原来天使是穿白色连衣裙。他看见女孩手里拿着书，其实并没有看他，显然他没有书好看。
　　陈褚连忙坐起来，言语颠倒地做自我介绍：“我是陈褚，陈是右耳朵的陈，褚是……不是肥猪的猪。”
　　女孩把书放下，说道：“我知道。”
　　她展颜一笑说：“你好，我叫苏伊人。”
　　陈褚觉得该展现自己的文学修养了，“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陈褚看阳光从窗户外面洒进来，暖暖的阳光覆盖在女孩的身上，乌黑的长发染成淡淡的金色。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这一霎那时间都静止了，过了多年陈褚依旧难以忘记，这醉人的晨光。
　　他喃喃说道：“原来我真的见过你。”
　　“在哪见过呢？”苏伊人问。
　　“梦里。”陈褚不假思索地说。
　　“什么梦啊？”苏伊人问他，她只是随口一问，她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陈褚说在梦里见过她，很有调戏的嫌疑。
　　陈褚也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沉吟了一下，回想了那个漫长梦境的内容省去一些细节讲给她听。
　　“那是我几乎都要放弃了，我也不觉得这是一个梦，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我倒下去，闭上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的机会了……真的……让人绝望。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一抬头就看见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梦中看见你。”陈褚讲完梦中的故事就沉默了，他不敢看苏伊人，心里暗自自嘲自己就是那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苏伊人脸色自然，她在思索：“没有见过面的人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种说法是既视感，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但潜意识觉得这个地方自己很熟悉，好像曾经来过。这种例子很多，你这种见到梦中人的也是其中一种。”
　　陈褚脸色有些黯然，我曾梦中见过你，若是按言情小说的套路来算都等同于“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遇见你”这种威力了。他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喝粥，然后在心里感叹“这么胖还想追女神，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他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莫大的悲伤涌上心头，觉得饭盒里的粥越喝越苦。陈褚大口喝粥，用饭盒挡住自己的脸，用力地抹去眼泪，然后抓起被子连眼泪和嘴巴上的残渣一起擦去了。
　　“我吃完了。”陈褚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很敷衍地对苏伊人说了声谢谢，然后拿被子蒙住头说：“苏小姐，我要睡觉了。”
　　蒙在被子里的陈褚没有听见苏伊人的回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坐在那里，但他听见饭盒移动碰撞发出的声音，片刻后听到房门打开和关上的声音。
　　确定她已经走了，陈褚才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看着旁边女孩坐过的椅子，有些恍惚，忽然自暴自弃地把被子踢在一边，踹到床下，他躺在床上想起昨天晚上，实际上依旧过了好几天的那一天被砸脑袋的晚上，想起那颗诡异的绿色流星，与大气层摩擦出绿色的火光，很特别，想起砸他的那颗石头，那颗石头来的那么快，没有反应的机会，给他带来的冲击力不亚于被一辆车撞上，却没有把他砸死，然后他又想起那个古怪的梦，那个梦处处透着诡异，每一层梦境就是一次生死的考验，他稍有不坚定他觉得自己就真的要死了，哪怕他现在已经脱离梦境也还是心有余悸，不敢神象，不敢去回味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在医院剩下的日子，苏伊人都没有再来，陈褚有些失落，失落之余又在心里想象出一个人轻蔑地对自己说你算哪根葱，人家凭什么来看你。
　　陈褚好像人格分裂一样，一时想着那扇门打开走进来是自己想看到的人，下一刻又骂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脑袋上的伤口迟迟没有多少愈合的迹象，伤口结了痂还会渗出血迹。医生也没有办法，明明只是一个小伤口，却导致陈褚昏迷数天，还久久不能愈合，实在怪得很。
　　有一天，医生过来和他商量，说他的情况很特殊，伤口不像感染，但是伤口难以愈合，可以说是医学史上一个难以解释的问题。
　　医生说有一位资历很高的医生对他的这个案例很感兴趣，想要研究研究。
　　陈褚问我的伤口问题很大吗，会死人吗。医生说倒不会死，只是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止血。
　　陈褚拒绝了，不管医生说什么，他也只说反正死不了，不想被人研究。
　　后来医生就没再劝说他了，在陈褚的要求下还很快给他办了出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