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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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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刀光剑影下,残阳如血,薄刃争鸣,白布轻轻拭去剑上的血迹,失明的年青人手提一盏孤灯,默默转身离开,方才行十步远,背后有冰冷刺骨的咒骂响起,一字一句,啃肉食魂,
江湖,远远不是眼见为实那么简单。
"你的头颅,萧清萝必讨!"
缓缓的脚步声在咬牙切齿中越来越远,寒鸦缩在一旁,沉默的看着一切。
没有人定义过江湖的模样,短短五年而已,他走遍了山山水水,仍是寻不到\"阴司\"在何处,不知疲倦般,点一盏灯,济一方有缘人。
"雪大哥,"
身旁慧巧至极的女子轻轻唤了一声,苍白如纸的脸上交织着霞光,冷清的脸上有了三分血色,一直默默跟在他的一侧。
"到了。"
年青人侧耳听了听,微点了点头。
天色已晚,树叶婆娑作响,百里来空空荡荡,仅有一处灯火熹微,酒香渐深。
"小姑娘,老板娘说客房只允身旁公子入住。"
小斯倚靠在门衔上,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二人道。
室内袅袅烟雾,红袖添香。
"如此,"女子抬头看了一眼年青人眼色,温婉施礼道。
"先生说也不入住叨扰了。"
年青人一身雪衣,手上的灯明明灭灭间残留几分生气,合着静谧的夜色提步便走。
"这林中虎狼可是会吃人的哦。"
一声妩媚至极夹着三分杀意的问候破空而来,二人脚下却不曾停顿,待那身影如鬼魅一般寻来,年青人方才顿足,微微偏头。
"是个绝色,"
来人坐在树干上,足下光洁,未着寸缕,一言出殊不知是对雪衣公子还是青衣女子。
"咳咳,"青衣女子低低咳嗽起来,手帕一包,便有猩红血气翻涌。
雪衣人扶住她孱弱的身子,让她坐在一旁,无神的眸子略有寒气看向来人。
"唔,原是个病美人!左右活不过三年,二位可随我回店中休息一晚,只收纹银千两。"
"咳!莫非是兰迟娘子。"青衣女子问道。
来人足尖轻点,翩然入地,微一点头。
青衣女子道:"小女子俞空谷,随我家先生游历江湖而来。"
小斯踩着落叶,手上提着一双珍珠绣鞋,形如鬼魅般眨眼便到了兰迟跟前,服侍那兰迟娘子穿好了鞋,又一脸冷峻的眨眼回到了屋中。
"来这里的人,有一半是为了一睹我兰迟娘子,有一半是为了阴司,绝没有\"游历\"的人。"
兰迟娘子捂嘴一笑,大方的打量着二人,眼下目光如炬。
"一位瞎眼郎中,一位病危美人,破了我兰迟三十年来未有人破过的法阵,闯入这无叶林中,理当道明来意才是。\"
俞空谷道:"这里有病人,我家先生便来了。"
落叶坠地,引来一阵笑意。
"那个号称苦雪仙子徒弟的人?怎么,那些自负聪慧的江湖人还没拆穿你的真面目?"
年青人的脸在斗笠下忽明忽暗,一双嵌了月色的眼波澜不惊。
俞空谷道:"拆不穿的只有真话。"
兰迟娘子讥诮的神色微微收敛,盯着雪衣人道:"这里的病人是一个疯子,先生能治么。"
静默半晌,
"不能,"
雪衣人终于开口,吐出两个字却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兰迟娘子踢踏着脚将那绣鞋踢开,落坐于一旁的石凳上,一阵奇香飘过。
兰迟娘子冷冷道:"既庸何来?"
俞空谷道:"因为这里没有疯子。"
"江湖人都知道,这里有一个疯子,还病的不轻。"
兰迟娘子喝了一口酒,酒中泛着一股桂花香,这一片枯木下,唯有一树高大挺拔的桂树挺立在酒馆之后。
欲去忘川河,必解兰迟忧,欲解兰迟忧,必喝三碗"孟婆汤"。
阴司唯一的途径,忘川河。
兰迟酒馆的老板娘,便是从不老洲出来的,世人皆知兰迟娘子和兰迟酒馆,却没有人真正来过,寻至酆都的人,纵然将整个城掘地三尺,整个人飞天遁地,都是徒劳而已。
寻到这兰迟的人,只有有缘人与私人。
俞空谷道:"都知道的事不一定就是真的,自诩疯子的人,也不一定是真的疯子。"
兰迟娘子朱红的唇闪过一抹笑意,在桌上倒了三碗酒,笑眯眯道:"入了忘川河,半只脚便踏上了"黄泉",若想回头,便只能一生做我的奴隶了。"
两人站在十步远的地方,未有动作,和兰迟娘子僵持了半晌。
俞空谷道:"左右,没有一生了,这三碗"孟婆汤"就由我来试试……"
话音未落,三碗酒应声化为虚无。
年青人道:"一柱香时间,带我去忘川河。"
兰迟娘子一挑眉,妩媚的眼划过一丝刀光,半只脚弯起搭在凳子上,露出大片雪白,阴沉沉道:"小子,我倒是要看看,苦雪教了你什么本事。"
俞空谷被年青人往后一拉,一条人高的狼狗扑了个空,嘴下流着令人作呕的唾液,呲牙咧嘴,疯狗一般不拒疼痛再度扑来。
雪衣人携着俞空谷微微飘起,三道金针脱手而出,针针入穴,那狼狗便如羊羔一般温顺,舔舐着双脚。
兰迟娘子鞘中长剑划过,那狼狗便头身分离,血溅当场。
"无用!"
一声轻哼,兰迟娘子如游蛇一般欺身压来,雪衣人轻轻拔出腰间的剑,手起刀落,仅仅一招,那兰迟娘子便怔怔的看着散落一地的青丝,伸手一摸,头上已是空空如也。
雪衣人还在原地,波澜不惊。
闻声,小斯鬼魅般出现在二人面前,将衣袍一解,出手盖住兰迟娘子,抱住她便跳入酒馆之中,继而消失不见,一番动作,须臾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