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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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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身穿蓝色工装，三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很短。
他默不作声地站在角落里，望着忙碌的警察，微微垂下眼睑，叫人看不清心思。
我控制住自己飘过去，半蹲下，仰起脸看他的眼睛。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有期待、有害怕、有泪光……含混在一起，可疑又揪心。
“初步估算死亡时间为2010-2012年间。”
换算下，也就是六年前或者七年前。
“继续打捞……”
而当男人听到这个时间是全身猛然一抖，疯了一般朝主事的警察跑去。“我要验DNA！我妈，就是七年前走丢的。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痛苦地道，“我找了很久很久，附近村子都找遍了……”
男人情绪亟待宣泄般地嘶吼引来法医侧目，法医点点头。“可以参考。”
我忍不住又去看那抹淡淡的影子。安安静静地保持跪姿，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像是用尽了力气，只有最后一丝倔强再支撑她不倒下。“她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吧？”我道。
爷爷点头又摇头:“如果你想让她开口的话……”
我摇摇头，阻止爷爷说下去。“没必要了，我只想知道是谁这么残忍！强盗？乡亲？还是亲人！不过这是警察的事了，相信他们一定能还原真相还世间公道！”
“爷爷，那年你真的是病逝吗？”突然，我问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也是我从见到老爷子后一直想问的。
“我也想知道，你是如何从堂堂名牌大学毕业生混到这般田地的？”爷爷实力嘲讽回之。
不得已，我只能哑然熄火。
终归，是碰到了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了。我懂，我全都懂。
“爷爷，你会经常回家看看吗？奶奶老了，妈妈也上岁数了。”
良久沉默，爷爷道:“只有你是例外。”
什么意思？我越发迷惘。
“戏看够了，就回去吧，不然该被人发现了。”又是一拍脑门，再睁眼，什么身轻如燕都仿佛错觉，身体沉重地爬都爬不起来，努力摸摸额头，果不其然，又发烧了。“爷……爷爷，救命……”我气喘吁吁地道。
这次爷爷倒没有抛弃我，可也没有拯救我。
“这是必经的过程，熬过去就好了。”
一团团火焰炙烤着我，仿佛要蒸干我身上每一滴血液！我痛苦地蜷缩着，任爷爷把我搬到正晌的阳光底下，身处天空和大地之间，我是双面煎锅中的烙饼，又疼又痒，心力交瘁，无可奈何。
有同事从身边路过，我努力挣扎向他求救，他目不斜视迈步走过去。求救无果，我着急地翻身想爬起来，逃离这个可怕的处境。
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唱吹眠曲，很好听很好听的小调子。“幺，睡吧，睡醒了就好了……”眼皮渐渐沉重，不省人事。
杀人凶手可能就躲藏在你身边。案子告破，校园重归宁静，孩子们蜂拥进校园，点名时独独缺了那家的小孩。
“真是蛇蝎，老太太对她那么好，怎么就下得了手！”
“可怜了还活着的爷俩。”
“要不是警察阻拦及时，这个家可能就真散了。”
案情很简单，当年男主人当兵在外，婆媳和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留在家乡，有一天婆媳二人因家庭琐事起了争执，后媳妇失手打死婆婆，便趁夜毁尸灭迹，对外谎称婆婆走丢了。这一瞒就是七年，小婴儿都上了小学，这桩血案才沉冤昭雪大白天下。据说若不是警察反应快拦下了男主人，他可能就亲手杀妻报母仇了，但如果那样，无辜的小孩就成无依无靠的孤儿了，他还是一张白纸，就要面对这么复杂的人生，想想就让人心头发酸，更何况孩子的父亲。稍稍冷静下来的男人死死搂住自己的孩子。人啊，总要为活着的人打算……
有时候，真相真是既直白又残酷。
我翻了翻手指，一簇小火苗在指尖摇曳。
“爷爷，你说奶奶知不知道你还活着？”
对面一身休闲装的男神浅笑:“我活没活着，不需要你妄言。杨小幺，你确定要一直这么废柴下去？”
“自从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干什么都提不起力气，我也很绝望啊！爷爷，我长生了哎……”我指指自己的鼻子。“区别只在于奶奶他们看不看得见我！”我泄气地耸耸肩，“你还让我怎么理直气壮地告诉孩子们要相信科学相信唯物主义！”
“这和科学并不冲突。充其量只是维度不同。”
“太高深，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不死不灭不是人啦！”
俊朗无铸的青年翻个白眼，即使如此也优雅得如同古代贵族，十足迷人。
“你那天怎么会去山上？明明就住着这么宽敞的别墅！”说着，不由地怨念起来，“你造哥哥买个房子全家节衣缩食勒着裤腰带过日子多苦逼吗？你造奶奶拿到国家养老补助多开心吗？明明就只是两百块，什么都买不起！简直槽多无口！”
……你说的已经够多了！“我回山是因为听到传言说杨家有女杨小幺三十未嫁。”过滤掉乱七八糟的吐槽，年轻小鲜肉壳子的老爷子准确地回答孙女的提问。
又插心窝！
“唷。这么关心我，为嘛不早介绍帅气多金又优质的男人来，说不定你孙女我一花痴就挤挤眼嫁了呢！再不济，给点钱让我包个小白脸也成啊！”
来啊！互相伤害啊！
“说的那会儿我出现，你就看得见我似的。”
“可不！维度都不同，我是不知道您过得这么潇洒，还时不时和妈妈担心怕您吃不饱穿不暖，您活得可比我们都滋润！再说，我嫁不嫁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处男三十年就能变成魔导师的传说是真的？”我冷笑，老爷子越懒得搭理我，我越来劲，作死小能手的称号毕竟不是白来的。
机关枪似的连环作死终于换回老爷子一次纡尊降贵。“嗯，起码对杨家女适用。”
“什、什么？”我目瞪口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