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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黑白无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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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里糊涂的,在霖念对霖江的百般谴责神神叨叨下,终于还是合上了眼睛。而他怀里被他紧紧揣着的小白鼠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挣开他的手,吱吱的跑了出来,小白爪子在霖念身上挠了几番才爬上他的头顶转了几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扎窝休息。
也是,霖念每有什么鸡毛蒜皮甚至说是连牢里的稻草哪根断了都要和小白鼠好好的念叨痛悔哀悼一番,也难怪小白鼠看不惯他。能把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动物逼成如此这番委屈的无聊没趣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一人了。
牢里恢复了寂静,顺着高高的牢窗,几缕微弱的阳光照入,但却没有照到蜷缩在墙角的霖念,仿佛这里从来没有过生灵一般……死一样的寂静。
对于霖念来说,睡觉莫过于一件神赐的好事,然而,好事总是要被打断的。
还没等霖念休息个几个时辰,窸窸窣窣中,一个小心翼翼试探的声音硬生生的钻入了他的耳朵。
“殿下……殿下殿下……殿下!!!!”试探着叫了几声见底下的人仍是一动不动,这个声音也终是爆发着嘶吼了起来。
虽说霖江已经继位,霖念也早已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但不知怎地,任谁见他似乎都要条件反射性的叫一声“殿下”这也令霖念着实费解。
霖念被喊的一个激灵,身子一侧,赶紧伸手撑住了险些翻过去的身子,眯着惺忪的眼睛看着眼前神情维诺的小侍卫一脸迷茫道:“啊……啊什么事?”
小侍卫:“那个……狱……狱长找您。”
霖念:“哪个”
小侍卫:“两……两个。”
霖念在地上刚准备起来的身子愣住了,甚至可以说是僵硬,险些又跌在地上。
两个!怎地以前一个人处刑不够,这次还要两个一起上这小两口究竟闹什么啊!
在小侍卫的百般拖拽下,终于把浑浑噩噩的霖念从地上拽了起来,顺利的套上了枷锁,接着通畅的打开了牢房的大门,终于走出了这个只有一人居住的偌大的牢房。
几番周折下,霖念被带入了一个大堂,四周黑压压的墙壁,时不时地蹦出来几张类似于“公正廉明”的字画,压抑的气息瞬增而来。偌大空旷的大堂的中央,两张太师椅,中间一张茶几将两人隔开,一黑一白。
白衣男子眉眼细致,红唇齿白,眉目间三分的戾气七分的高傲,十分的不耐烦。他身着白色武装衣袍,一个银制的腰带环至腰间,腰带的右侧上生龙活虎的刻着一个“狱”字,而字体下面悬挂这一个有成年男子手掌那么大的一个黑色本子此刻正被风吹的微微掀起了一角。
与白衣男子相似,那个黑衣男子活脱脱的一副活阎王是样子坐在旁边,死死的绷着个脸,要是说白衣男子对霖念三分蔑视七分掩盖,那么这个黑衣男子则是十分的蔑视,甚至说是恨恨的看着霖念。
也是银制的腰带,右边同样刻着生龙活虎的字,只不过他左边腰带上挂的不是黑色账本模样的本子,而是一个有两个拳头那么的的囊袋。
两个身影似乎是等待已久了。这阵势倒真的像是活脱脱的阎王殿。
霖念双腿交叠,轻车熟路的倚在门框上,表情淡漠的看着太师椅上优雅喝茶的两位,要说在这里过的这几年,见的最多的人除了霖江,那就莫过于这两位了,虽说“见”的方式有些不同罢了。
黑衣服的男子终于要开口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敲打了片刻桌面,终于抬起眼帘道:“你可知带你来是做什么”
霖念无辜的神了伸手,缩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表示着自己并不知情。
他干什么了?无非就是撒娇打滚耍赖睡觉逗鼠儿罢了。
另一旁的白衣的男子,神色轻挑音调微微的提了一提的开口了:“你竟不知”
霖念茫然:“真的不知。”
黑衣男子冷哼,神色不屑,唇角微挑,又拿起了刚才放下的茶杯,轻抿道:“司长,告诉他。”
那位被叫做司长的白衣男子同样神色轻蔑,不过却是稍加了些掩饰:“不知典文狱长今日口中长疮不会说话还是怎地,为何如此要我来浪费这口舌”
被称作典文的黑衣男子手中的茶杯紧紧的被攥在手里,表情隐忍,声音顿时低了几个度:“司狱长今日也是这么娇贵,也不知道今天的茶杯磨不磨的破您的嘴皮子,真是令人期待呢。”
说到最后这几字明显都咬牙切齿了起来。
凡界本位于大陆南方,风水自然不比在南方的灵界那般人杰地灵,可以说凡界的主打就是武力,人自然也都是些喝酒吃肉在泥地里打滚的糙汉子,能生得如司长这般眉目清秀的男子也实属不易。
司长从小也自然就少不了比他高壮的孩子们的调笑,虽说他外表是清秀文雅了些,但心里还是实打实的铁骨铮铮的汉子,傲气也是极强的,怎容得了别人如此拿他和女子归为一类!
当然,嘴在别人身上,外人还是管不了的,司长算是悟到了,想让对方闭嘴,果然还是直接打的实在。
司长握着拳头一拳朝着典文的脸打了过去:“你他娘的再给我说一遍!”
此刻典文手中的茶杯已被他捏碎,碎片被他操控着飘在空中,尖锐的刺头明目张胆的对着司长,他一边躲开司长的拳头,嘴里还不忘继续煽风点火:“我他娘的说就说,我呸!泼妇一样,小心日后嫁不出去喽!啊——狗东西!你竟然敢打我脸的!”
凡界与灵界都当以各四大世家监管各个领域,而司长和典文并不是其中的任何一家,而是灵帝与凡帝分别在世间找的奇能异士,本领自然也不比几大世家里的人差。
但两人毕竟都是从世间平民区域长大的,不似那些大世家的人一般知书达理,谈吐不凡,平时也都略加掩饰算是撑得上面子。而此刻,战火线一点,连之前的掩饰都懒得做了,两人什么市井烂词,污言秽语通通交代出,明的暗地双管齐下,可谓是从今骂到古从天骂到地,那场面,真是比那泼妇骂街还要精彩。
司长一挥衣袖挡开了碎瓷片骂道:“啊哈?!我狗东西,倒是比你好,是谁一天到晚就知道吆喝着吃?!公文事务你他娘的都干到狗肚子里去了!天天墨迹墨迹的连个屁字都蹦不出来,便秘的都比你痛快!”
典文不甘示弱:“你还好意思说我!看看你都狗成什么样了,看看你头顶挂的字,公正廉明!再看看是谁天天放水,你是在给那狗孙子挠痒痒的么?!我看人家凡帝一道命令下来把痔疮放在你面前你也巴不得的腆着脸凑上去!”
霖念:“……”
不用说,狗孙子说的就是他了。不过……我哥什么时候得痔疮了
司长拍案而起:“你他娘的想打架啊?!”
典文一脚踏在凳子上:“来啊,谁不打谁是孙子!”
霖念在一旁看的认真起兴,有趣的紧,时不时还学着说几句,若不是他手上还带着枷锁,恐怕给他们鼓掌助威手都得拍烂。
果然是小两口,五年了,骂人都不带重复的,天天躺在牢里听他们那惊破天人的对骂,每天都有新词,每天一种乐趣,今日看的还有动作互动,更是妙哉。
霖念刚想捞住旁边的小侍卫和他叨唠两句,却不想他已经找不到人影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到底到底叫他来是干嘛的
霖念看了看旁边那两个交错的身影,本想上去提醒一下,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这两人,不吵的自己停止,谁也拦不了。
霖念起身四处逛游,没人管着倒也清闲,突然他发现身后一个巨大的铁门里里面泛着光,应该是无间狱的牢斗场了,霖念慢慢挪步移过去,想冲着那门缝往里面窥视,看看今日又是哪个倒霉孩子被扔到这里面了。
“你!怎么还在外面?!快进去!”
霖念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后被人狠狠一推,直直的撞开了铁门砸了进去,再一声响,铁门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