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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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精神很不好。”
树林间传来郎中的声音，御清绝鬼使神差地收敛自己的气息而不是避开。
果然下一秒便是君海棠娇软的嗓音。
“还好……”
谁见了前任和前任现情人能精神好呀，不过最让她恶心的还是御清绝居然选择慕梅声。
“今天那个丫头，“君海棠停下脚步，眉头皱得很深，“算是御清绝养大的。”
“他们要一起退隐！”
根本就和她那个禽兽义父毫无分别！
郎中虽只见过御清绝三面，但观他待慕梅声应该不是儿女私情。
倒是看他时眼神多了一丝凌厉，这个可能连御清绝本人都没意识到。
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君海棠。
人都是有私心的。
“海棠，有一句话我一直没对你说。”
“什么？”
“你很勇敢。”
君海棠所有的戾气都消散在郎中这句话中，她再一次愣在郎中墨色的眼中。
那么长时间以来，君海棠听到了太多的指责与唾骂。
越是如此，她越想爬得更高给唾弃她的那些人看。
不择手段。
少时被义父糟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怎会杀人安身。
无人救便只能自救。
今天，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勇敢。
心中不可抑制地涌过一阵暖流。
“……谢谢。”
君海棠的鼻端有点发酸，原来那么多年，她想听的竟是这个。
郎中墨色的眸子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没有指责。
她就像他照料的那些药草一样，没什么不同。
在他眼中，君海棠看到了自己。
即便扭曲，她就是她，无关对错。
郎中也在想自己平静了多年的心湖为什么因为君海棠而动。
韧性。
他从君海棠身上看到了韧性。
那是种跟命运搏斗过的人身上才有的韧性。
他也是搏斗过的，所以他很容易看懂君海棠。
“没想到，我与御清绝一番纠葛，竟是为了遇见你……”
君海棠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若非御清绝，君海棠不会与郎中相遇。
若非郎中，君海棠不知道自己还会被人接受。
自己的存在被人认可了，竟发生在她一无所有之时。
缘分，当真玄妙。
“人和人相遇，共度一段时光，收获一番心情，明白一些道理。”
郎中朗声说道，心想，这便是相遇的意义吧。
真好，他们能相遇。
感情哪有对错，只有愿不愿意。
以及，放不放得下。
藏在树后的御清绝不知君海棠说那话时是什么感受，他听来只觉心中猛遭一击。
又酸又痛。
“吾也曾失志，迷惘，双手满是血腥，后来遇见一个人，是她，遮起了我心中的雨。”
“我与御清绝一番纠葛，竟是为了遇见你……”
多么相似的话语。
遮起他心中的雨的人是昏迷的她，而遮起她心中的雨的人却不是他。
她可以因为郎中废了功体，放弃霸业，甘愿隐于山林。
她在郎中面前没有算计，没有利用，没有欺骗。
他不知道君海棠为何那么介意他养大慕梅声这件事。
他更加不知道为什么郎中一句话就能让君海棠平静下来。
“你不懂女人。”
“更不懂她。”
他……真的不懂她。
从未懂过她。
她纠缠，他无力回避。
她沉沦，他无力阻止。
她放手，他无力探究。
从来，他都拿她毫无办法。
现在，她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他不再是她的战场，她不再需要他。
当意识到君海棠不再需要他，不会再与他发生任何纠葛的时候。
御清绝只觉心中疼痛更甚。
君海棠和郎中相携着走远了，那双背影深深地刺进御清绝的眼里。
他好似看到了诗经上的那句古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哈。
明明就说过让她好自为之的，自己现在这般又是为何？
御清绝，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仰首喝完最后一坛酒，御清绝一甩衣袖迈步踏上另一条路，与君海棠背道而驰。
风中还隐隐传来君海棠和郎中的交谈。
“我仇家很多。”
“能有几人溯流而来？”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