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四魂君当月老的日子》张益榛

4、九死一生的除妖村与亦正亦邪的黑巫女

　　这是少司命在除妖村待的第三天。
　　除妖村位于悬崖边，还是日本早期原始城堡的风格，山头被人工削成平地后，用高大的实木围出类似栅栏的巨型围墙。村子四面都是悬崖，唯一的出口是人工修建的吊桥，24小时都有除妖师看守。
　　三天的时间少司命为村里所有的建筑都贴了除妖符，符纸是地府专款拨的公家货，阎王抠是抠了点，但答应过的东西绝不扣货。村里的建筑属于战国时代中等人家，100%的木屋结构，堂堂族长的房顶都盖不起一片瓦，如果不是能看到背着飞来骨上蹿下跳的珊瑚，少司命几乎以为自己穿到了原始社会。
　　少司命以黑巫女的身份留在村里。出乎她与四魂君的意料，村子并不是绝对的排外，除妖师都是体力活出家，所以对能用经文符咒加固防护的法师和僧人很欢迎，偶尔商人也会来此购买妖怪材料和兵器。按照剧情，犬夜叉小组还在到处砍怪凑碎片，珊瑚至少要一个月后才加入队伍。在这个时间里，她要彻底加固村内的防护，用其他任务支开琥珀和珊瑚，为幸存的人安排其他后路……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放在族长屋内的四魂碎片。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能拿来和奈落谈判的筹码。

　　然后就在第三天，当少司命贴好最后一张除妖符，穿着深绿和服的家臣进入族长的大屋，没过多久村内最厉害的除妖师都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那帮人是哪儿来的？是不是人见城的人？”十七岁的青琅轩在擦拭骨枪，少司命猛然从屋顶上跳下来，把他吓了一大跳。
　　由于四魂碎片的缘故，珊瑚一家对外人都很警惕，少司命也很识相的主动保持了距离。三天里她和四魂君一直住在青琅轩的家里，当然他们看不到四魂君。最开始这家人似乎是想留她当男孩老婆，但当晚饭时，四魂君坐在她怀里暴饮暴食，她在众人惊呆了的目光中耗掉十五碟章鱼烧、两大盒天妇罗，三层竹筒饭，一锅熬好的鲜鱼汤以及一整屉糯米团子后——就再没有人提起过这事。
　　“没错，好像是人见城出了一只大蜘蛛精，他们的少主被附了身，病情加重了。”
　　“你也是随行的高手？”少司命看着青琅轩身边的武器和护甲，声调都提高了八度。
　　“怎么可能，”估计是被少司命吓到，青琅轩话都有点不利索，“是我父亲去，高手都走了，我得负责保护村子”。
　　开什么国际玩笑！！！！！
　　少司命一头黑线地看着不远处换上黑色紧身衣配粉红维密装甲的珊瑚酱，之后气冲冲走回里屋，拽下沾满浆糊的外套摔在草垫上。
　　“那个死蜘蛛精是抽的哪门子疯？！！这才几号啊？就拉主线剧情！！”
　　四魂君从肩头跳到榻榻米上。
　　“你除妖符不是已经贴完了吗，还怕什么？”
　　“那么点符纸可不够……再说重点不是这个，犬夜叉他们在哪儿，你能感应的到吗？”
　　“刚从地念儿那里出来，现在在去水神湖的路上，离这儿一千多里地……。”
　　“SHIT！！！！！！”
　　少司命用手捂住头，除妖村在犬夜叉五人组里有着相当重要的作用，关系着珊瑚的入队，琥珀的死而复生，还有更重要的关于四魂之玉的秘密发掘。现在随着时间提前一切都乱了套。
　　按照正常剧情走向，珊瑚会在之后不久正式入队，姐弟要开启漫长的自相残杀线。现在犬夜叉一行人远在天边做任务，珊瑚别说找他干架，找到他们都是困难。如果珊瑚未能成功加入队伍，或者奈落没有在琥珀刚死去就复活他，故事走向就会发生极大的变动。
　　自己才刚刚介入这个世界，就掀起这么大的蝴蝶效应？
　　“怎么办，犬夜叉他们到不了，直接和他们说肯定也没人信，你打算怎么办？”
　　少司命摆弄着定位器，思虑再三，“对了四魂君，如果是云母的话，接一个人最快要多久？”

　　半个时辰后。双尾萌猫从少司命屋的窗户跳出来，在空中化成一只巨大的狮子。少司命关上窗户，对面桌子上，跳蚤冥加坐在杯垫上。
　　“这么说村子今晚就要被毁了？”
　　少司命点头，“我原本不想打扰您，但现在这件事只有您能办的到，”她说着取出一张写满字的便笺，“这个世上能找到犬夜叉的只有您，请务必把这个交给他。还有……”她从口袋里取出一小瓶药水。
　　“我没有办法接近厨房，所以这事只能让您去做，至少要留下两个高手给我。”
　　下午时分少司命接到了两位男性除妖师因为身体状况退出队伍的消息。珊瑚那边少司命什么都没说，只是送了两张福袋，里面包着红底金线的符纸。姐弟俩终究还是踏上了属于他们的命中注定的坎坷之路。少司命坐在树干上看着一行人远去，父亲身边跟着一双儿女，很明显珊瑚并不知道之后等待她和弟弟的是什么，还在那儿搂着琥珀的肩膀一个劲的说安慰话。
　　四魂君仍旧坐在她肩膀上。
　　“你真的想救人的话大可以把实话告诉他们。”
　　少司命一脸伤感地望着夕阳，转手一记镰刀将头顶三只眼的黑乌鸦打下来。
　　“支线我会尽力，但主线我没办法……事务所员工不能大范围地干涉剧情走向，这是第一定律。再说打草惊蛇对我们没好处”。
　　她和奈落相比唯一的优势就是提前知道剧情，如果真的改了剧情，奈落再整其他幺蛾子，她可不能保证自己斗得过他。
　　少司命返回村子，恰好看到端着药草的青琅轩，她走上前，一把掀了药碗。
　　“别管你爸和你叔了，他俩没事，你们被人设计了，”少司命说着举起尸舞鸦，一把捏开鸟的喉咙，从乌鸦口中发出的，居然是奇怪的、长短不一的音节。“你是除妖师应该能听懂，这是我刚抓到的，整个山区的妖怪今晚就要来袭击村子。”
　　青琅轩的脸“唰”地白了。

　　整个村子都处在了高度警戒状态。
　　青琅轩换上了那身同款的除妖师紧身服，深蓝的护甲还是新的。村里所有的除妖师都进入战备状态，道路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昼。大战来临之际，从早晨就一直卧病在床的两位除妖师突然痊愈，精力充沛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
　　“能行吗……”四魂君躲在罐子里，“这次袭击的妖怪数量至少有上千头，凭这帮家伙撑不了三个时辰”
　　“总比梦里被抹脖子强点”少司命关上窗户，转过头，“跳蚤老头走了？”
　　“你刚把信给他，他后脚就溜了，放心，那家伙肯定不在危险地方呆着。”
　　少司命长舒一口气。夜色越来越深，她点起一盏灯。
　　“我一直没问过你，奈落到底是什么心态，他那么喜欢桔梗，还非推给鬼蜘蛛到死才承认？”
　　“病娇呗……” 四魂君把嘴里东西咽下去。“奈落和鬼蜘蛛其实是俩完全不同的人，但他的本体毕竟是鬼蜘蛛的执念，最开始见到桔梗时有些念头确实不是他的，他自己也能感觉到……所以他才嫌那货恶心，但是后来他纯粹是甩锅赖账……谁让桔梗从没把他当回事……”
　　少司命没再说话。
　　深夜时分，伴随着风声，杀气终于从天边传来。少司命推开窗板，形形色色的妖怪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天际。
　　整个村子响起了钟声警报，由于两位高手意外回归，再加上提前获知情报，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此变成了惨烈的厮杀。
　　整个村子被熊熊燃烧的大火吞噬，空中飞满了箭镞和断裂的残甲，妖怪已经破坏了村子的第一道防线，所有的除妖师都集中在围墙的缺口处。少司命轻而易举潜入族长的屋子，厅堂正中央的架子上，摆放着用白魂幡装饰的木盒，白色麻布上放着五片四魂碎片，都被污染成难看的血红色。
　　少司命上前，一把将四魂碎片抓在手里，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一根骨枪斜飞过来，将她的袖子钉在柱子上。
　　青琅轩握着另一杆骨质长枪，半张脸溅满了黑色的血迹
　　“我一直在奇怪为什么你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人来自人见城，我父亲和叔叔莫民奇妙中毒，还有你偏偏等到珊瑚他们走远了才报信，现在果然是你，为了偷四魂碎片，引来妖怪袭击我们！！”
　　少司命：“……”（我似乎有点懂奈落的目的了，被自相残杀的人是我吗……）
　　估计是少司命看神经病的眼神激怒了青琅轩，十七岁的男孩抄起骨枪朝她刺了过去，就在这时，整个屋子地震般狠狠地震了起来。屋顶被成群结队巨型长虫妖怪砸出一个大洞。少司命一张符纸贴在身后柱子上，整间屋子瞬间爆发出闪出青红相间的色泽，在房屋周围撑起半圆形的光罩。冲进屋内的妖怪在两指的电火花里被炸的外焦里嫩皮脆肉香远远弹飞出去，烧焦的鳞片和碎甲砸的青琅轩满身都是。不止堂屋，村里所有的屋子都亮起了青红相间的光罩，将里面的人牢牢保护住。
　　场面就此完全逆转，青琅轩显然是第一次看雷劈，可能场面太过刺激，小伙子站在原地眼睛瞪的像是两个刚出锅的芝麻汤圆。
　　少司命抓住骨枪柄把它从袖子上拔下来。
　　“收妖驱魔什么的还是得看中国……别用这眼神看我，这是公款，私人没那技术。”
　　少司命说着把骨枪还给青琅轩，“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为了四魂碎片，但如果妖怪真的是我引来的，我大可以让你父亲和叔叔去城堡送死，留下你们这些二流除妖师杀个痛快，你以为早上是谁让他俩留在村里的……”
　　青琅轩一个踉跄差点没倒在地上，“送死……你是说珊瑚她们……”
　　少司命叹了口气“人见城的妖怪根本不是你们能想的东西，这些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少司命看着头顶的空洞，妖怪还在不停地冲击着光罩结界，整个屋子依然颤抖着。“原本你们会被灭村，我能力不够没办法救下所有人……这些符纸只能抵挡三个时辰，妖怪有一半是冲你们报仇，还有一半是冲着碎片来的。”她看着浑身是血的除妖师。“我看过命格，你父亲和叔叔是必死无疑的，只是地点不同，这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但青琅轩你不一样，你还有一线生机。”
　　“珊瑚他们就算活下来，也不会再回村子，按血统和实力，你就是未来的村长。我唯一能肯定是，只要碎片留在这儿，妖怪就绝对不会放过这里”
　　她说着摊开手，露出握在手心的四魂碎片。
　　“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被妖怪全力围攻，直到你们全部战死，村民全被杀光，玉被妖怪拿走。第二，妖怪少一半，你们拼到援兵来，女人孩子都能活，玉我拿走。”
　　碎片在少司命手里发着赤红色的光芒。
　　青琅轩沉默思虑了一会儿，估计也衡量够了，放下手中的长枪让开一条道。
　　“你走吧。”
　　少司命取出卷轴递到他手上，“我说过援军来，就一定会来，等救援的那位大人到了，务必把信交给她”。
　　少司命说完，提着镰刀走出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