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若蜉蝣》懵萌不是萌

3、第 3 章

　　若有一线生机，总要去试试，我只是想活着。

　　“今夜是什么日子？”颜仪望着天际，或许是因着百鬼夜行的缘故，天色也变得妖异瑰丽，奇异的很。
　　谢思穆才听闻了一桩大事，也不若往日里活跃，还是细细解释着，“幽冥地界的鬼门开在海上，可能是天象有异，百鬼夜行要持续好几日。”
　　听闻此言，颜仪握紧了袖里的那块鲛绡，思索了一下，回身笃定的说：“今夜我要去梦树那里。”
　　谢思穆皱眉，“阿颜，夫人说过……”
　　颜仪拿出了那块鲛绡，谢思穆没了声音，看了良久，最后一脸凝重，“这是，怎么回事？”
　　颜仪慢条斯理的收回鲛绡，放回袖子里，“似乎那位大人十分想让我去见他，虽然不知是为何。”语气一转，十分肯定的说道：“但昨夜他入了我的梦，提及了些旧事。”
　　“至于为何是在那棵梦树那里，华都数百年以来有关它的记载少得可怜，你说这是为何？”
　　“……况且，那日，我感受到了灵的存在。”
　　“没有便罢了，若有一线生机，总要去试试，我只是想活着。”

　　夜渐渐的深了，颜仪跟谢思穆无心街上的热闹，昨日还参与其中，今日匆匆避过，直奔高处有着流光那处。
　　随着距离的接近，漫天的湖绿仿佛要将颜仪淹没，谢思穆只见颜仪喘息着，面色开始变得苍白，颜仪死死的掐住手心，细细密密的痛感慢慢驱散了漫天的湖绿，一步一步的行至梦树脚下，除了手上丝丝缕缕的血色，并没有哪里有失礼的样子。
　　果不其然，梦树的下面有一人仿佛与世隔绝一般，看着颜仪一步步行至跟前并未言语，只是定定的注视着他，目光幽深。
　　颜仪拿出那块鲛绡，上前见礼，“不知先生邀我来此所谓何事？”
　　那个鲛人依着树，并不回答，”只是想见一见本早该归于黄泉却仍存于尘世的人，不过却发现了些有趣的事。“
　　颜仪听闻此言，面上没有恼怒，不咸不淡的说，“大人果然是幽冥十殿的人，只是我听闻鲛人一族身死归于天地，并不曾听闻这一族有过鬼仙。”
　　“是了。”桑辰打量着颜仪回应，却没有回答颜仪的话，说了句跟这场对话毫无缘由的话，“昨夜我说过的话，你难道就没有什么疑惑？”
　　颜仪由着对面的人打量，沉思了一番，坦然的对上桑辰的目光，“我不是。”
　　梦树的流光因着海风未起，丝丝缕缕的飘散在周围，穿过人流，连着周围的人生喧嚣都在一瞬之间回到这场对话中。
　　桑辰想过数种少年的可能，想过少年恼怒的回答最晚的话，想过少年死不承认，唯一没想过的是，这个跟曾经的他有着一样际遇的少年，站在他面前，坦然又平静的回答’我不是。’
　　桑辰一瞬莫名的失望，曾经短短的寿数令他无法接受，充满了愤恨，所有的不甘都是黑暗的绝望，颜仪站在他的面前，与过去的他形成了两个世界，一明一暗，一清一浊。
　　他很想看到颜仪像他一样，夹杂着恶意的笑，充满了蛊惑人心的意味。
　　“你从来都不是人族，你是我鲛人一族的孩子，你的眼睛，你的容貌，难道你曾经都没有一丝丝的疑惑吗？”
　　明明暗暗的光影中，那个鲛人的容颜似乎极为动人，不知怎末的，颜仪只是轻皱的眉。
　　谢思穆挥散了周身的流光，听到这话，一把把颜仪拉到身后，“颜仪是颜氏一族正正经经的世家公子，什么鲛人一族，颜氏一族尚且从未说过什么，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说完拉着颜仪就要回华都城内。
　　颜仪未动，平静的走到桑辰身前，“或许有过，但我绝不是你鲛人一族，我不会泣珠，织绡。”说到这里，他轻笑了一声，复又正正经经的继续说道：“我的骨血也的的确确是颜氏一族。至于眼睛，那只是一个意外。更何况，不论如何我只是颜仪。”
　　言罢，便要告辞。身后遥遥传来那个鲛人的声音。
　　“你的感应不错，这里，的确有着灵。”颜仪回身望去，桑辰伸出手令那些光团化成流光，随着流光飘向颜仪，也有句话飘进颜仪的耳朵里，“那个灵，似乎被你吸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