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月1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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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真傻。
早上出门前，我真应该对着家里的神像拜一拜。
如果这样的话，今天就会有神明保佑我了吧。
[2]
“我们不能来了。”
“学校临时有事，十分抱歉。”
“就这样，再见。”
三句话，三道霹雳，直戳胸口。
还未等我开口，香菱就挂了电话，意思很明显，我被放了鸽子。而且，同时被两个人放了鸽子。
低头，看着手中沉重的机器，真是气没处撒，泪没地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比赛快要开始了，我只好硬着头皮，独自闯进了体育馆。既然请了假，人又到了，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吧！
却不知，上天又开了个玩笑。
这个场馆犹如一张大网，在数条走廊间转来转去，我怎么也找不到通往看台的入口。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这让我不得不承认————我迷路了。听着一墙之隔的欢呼声，我心里着急，脑子里反而一片空白。
咦？那是……
慌乱中，走廊的转弯处走来一个梳着刺猬头的男孩，即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黑色运动服，再加上190的身高……不用想，这个高个子一定是篮球运动员！
既然是运动员，跟着他的话，说不定能找到入口。这么想着，我灵机一动，紧随其后。
那家伙不紧不慢地走着，我跟在他身后，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绕来绕去，他竟然停在了一台贩卖机前。
原来，他在找贩卖机，而不是找入口的啊！
我懊恼不已，想想走来走去也口渴了，不如买罐饮料呢。
高个子买完了，正拉开易拉罐的拉环，看见我来，他知趣地挪了挪地。
哼！我撇了他一眼，并没有道谢：走霉运的女人，见什么都不爽！
我选择了一罐玉米浓汤，然而，这贩卖机仿佛也和我作对，投了币，就是不见饮料滚出来。
按按钮，没反应，拍拍机子，也没反应。嘿，小样！脑袋上的火山呼呼地爆出浓烟，我飞起一只绝命脚，朝机器踢了上去。
这个粗鲁动作吓得身旁的高个子退后一步，一脸诧异地看着——抱着一只脚，呲牙咧嘴的我。
机器没事，反而是我的脚疼得要命，造孽啊。
[3]
“仙道，逼你们陷入苦战的湘北队情况如何？”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从天而落，我顿感后面有一团熟悉的热流逼近。
“你是海南队的……………阿牧？”
“还好吗？仙道。”
牧绅一？！他怎么会在这里？！
咯啦咯啦———就在我惊讶时，方才被我踹过的贩卖机开始发出声音，轻微晃动起来。不过，这声音很快就被一阵激烈的欢呼声盖过，看来，隔壁的比赛似乎达到高潮。
“怎么了？”
“看来，湘北队开始反攻了。”
庆幸，看来牧绅一并没有注意到我这边。我开始鼓捣机器，想赶紧停止住它不正常的晃动。
“第一场比赛就能收获那么多欢呼，还真是意外。”
“湘北队确实不一样了………阿牧，我想你应该注意一下高一的……”
“流川枫么？”
“是的。”
牧绅一故意拉长语调：“我就知道。”
“话说啊，是时候去看比赛了，希望湘北队不要输得太早哇。”仙道将手中的空瓶丢进垃圾桶，然后懒洋洋地打哈欠，“我走了，阿牧。”
“嗯，再见。”
咯啦咯啦————
仙道刚走，贩卖机再也忍受不了“绝命脚”的疼痛，伴随着剧烈的晃动，发出刺耳的响声。
显然，这个机器被我踢坏了。
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
“即将爆炸的贩卖机”顺利地将牧绅一的注意扯到了我的身上。
“呵呵，买什么水好呢？”喂，这个时候就不要装作无辜的路人甲了！
嘎啦嘎啦——机器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彻底地慌了，足像失去方向的苍蝇。
一只胳膊绕过了我的脑后，直直伸向贩卖机。按钮被有力的手掌拍下去，贩卖机瞬间停止了叫嚣，从底部吐出了一罐玉米浓汤………竟然恢复运转了！
“看来，贩卖机只是卡住了呢。”
牧绅一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才发现，我被他的一只手臂环在贩卖机前，旁边是他微微皱眉的侧脸。
造孽啊。
“啊，谢谢。”
他没有认出我吧？绝对不会认出我吧？
我推了推鼻子上厚厚的墨镜，一低头，钻出他的包围圈，打算溜之大吉。
“安岭啊，饮料你忘记拿了。”
……………………竟然又被认出来了！等等，我为什么会说“又”？
“牧、牧君，好巧啊，你怎么来了？”
伪装失败，我只好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心里却暗自嘀咕起来：为什么牧绅一会在这里，香菱不是说他不会来吗？
“因为篮球部有专门的假期啊…………倒是安岭为什么会来呢，今天不用上课吗？”
奇怪，牧绅一好像并不知道我会来这里，香菱没有通知他吗？想了想，我只好说：“是播报社让我来的。”
“播报社？播报社让你来做什么？”牧绅一疑惑，我更疑惑。
“额，牧君不应该和播报社的香菱一起来吗？他们不是有取材任务吗？”
牧绅一摇了摇头：“没有啊。而且取材任务的话，也是在海南队有比赛的时候。”
“……………”
今天海南队并没有比赛，这意味着播报社没有取材的需要。
难道，香菱是在骗我吗？
“安岭，你还好吗？”许是注意到了我不安的脸，牧绅一关切的问。
“没事！”
“所以…安岭是来完成取材任务的吗？”
“嗯对啊！”我只好这么说，“………听说湘北队今年的实力不错，所以想了解一下……”
“既然这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呢？我知道一个不错的观看地点。”
[4]
当我们进入赛场的时候，比赛已经进行地如火如荼。
赛场上，湘北队一名红发的选手正在罚球。只见红头发选手摆出了棒球的投掷姿势，一手握着篮球，向篮筐的方向投掷出。
牧绅一被这种怪异的罚球的方式吸引，他直接凑上前，支撑在护栏上站立观战。我也随着他上前，趴在栏杆上。
下一秒，红头发选手竟然向着弹起的篮球飞扑过去。更让人意外的是，当红发选手即将触摸到篮球之时，湘北“11号选手”先手一步，直接将飞跃的篮球扣入篮筐。
“那个11号是什么人？” “真厉害！” “刚才的灌篮真厉害！”
篮球再次传到“湘北11号”选手手中，他飞身而起，一声清脆的巨响，再次灌篮得分。
湘北队反败为胜了！
我看过牧绅一灌篮，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灌篮更具观赏性。
“流川枫——————”
看台上爆发了一阵惊呼。
我在《篮球月刊》上看见过这个名字，莫非他就是湘北队的新秀、高一的流川枫？
看来神奈川，每年都会有一群了不得的家伙，以这种令人诧异的姿态进入高中的球场。三年前，牧绅一是，三年后，流川枫亦是。
“他就是流川枫吗？简直和去年的仙道一样……”牧的另一只手插入口袋，盯着场上的流川枫，慢悠悠道，“不过，他还太嫩了。”
没错，仙道流川什么的都太嫩了，牧的篮球技术才是天下第一！我用相机记录着场上的比赛，心里悄悄说。
［5］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场上的比赛也逐渐变得无趣起来——原因是，两方队伍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湘北队的新发阵容功底深厚，默契十足，从各种角度都略胜一筹。
然而就在比赛结束前的十分钟，湘北队10号“红头发选手”一记强力灌篮，正扣在武里队队长的脑袋上！
一记重磅炸弹，终于在沉闷的气氛中爆发了。这让观众席上的看客哈大笑，也让武里队的支持者叫骂不断。
“噗噗噗噗噗………”我很想大笑，但是碍于面子，只好捂嘴拼命憋笑。
看向身旁的牧，此时他严肃地看着场上的闹剧，虽然表面平淡，但是他略抖动的嘴角出卖了他。
“走吧。”
他轻咳一声，立起身子说。
“哎哎，为什么？”
“已经没有录制的必要了。”
想来也是，这场比赛发展至今，已经没有看头了。我收起相机，跨在肩膀上：“那我们走吧！”
[6]
“牧君下午要去做什么？”走出体育馆，我忍不住问道。
“回学校，下午还有训练。”牧绅一说，“安岭，一起回去吗？”
说实话，我本打算这一天都不去学校的，但是想到早上香菱不明不白的电话，我打算去学校亲自问问她。而且回学校的话，我还可以和牧绅一一起走，这是多么完美的决定啊。
“牧前辈！”
我和牧绅一同时回头，发现不远处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清田信长，另一个白净的男孩推着自行车。
接下来，就听见了清田招牌似的嚷嚷：“是你？那个女生！”
什么是“那个女生”？我也是有名字的好嘛……
瞬间那家伙就像一只猴子一样跳到我面前，张圆眼睛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和牧队长一起来看比赛？”
“我们碰巧遇到的。”
“真的吗？”狐疑的眼神。
“真的……真的。”
“清田，不要没礼貌！”还是牧绅一的训斥好用，清田信长乖乖地退回去，可是他的眼神仍让我不舒服。
哎，什么仇什么怨。
“你好，我是高二的神宗一郎，请多指教。”白净的男孩走出来，笑着向我伸出手。
“你好，我是高三的安岭嘉定。”我在武里队的那场比赛上见过他，他的三分球命中精准，动作果断，没想到真人竟这般温和。
“安岭学姐，今天的取材辛苦了，谢谢。”
我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就是帮了点小忙，一点也不辛苦。”
“呵呵，那么以后就多指教了。”说着，神宗一郎仍是一脸温和的笑，“牧前辈、安岭学姐，不打扰你们，我和清田就先回学校了，再见。”
“嗯，再见。”
清田那家伙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神宗一郎拉上了自行车。自行车载着两人，旋风似地滑走了。
“那么，我们也走吧。”
“嗯。”
[7]
五月正是神奈川的雨季，比赛结束后，云层便压低了天空，气候舒爽的同时，一场阵雨马上来临。
也就在这时，我和牧绅一并肩走在街边，赶往前方的车站。
“唔，其实这样的天气也不错。”我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想要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
“是呢。”牧绅一抬头看了看天空，“虽然温度适中，但是被雨淋到也会感冒，我们快点走吧。”
“好。”我嘴上这么说，但是方才看比赛时一直站着，腿脚早就酸了，根本走不快。
“安岭把相机给我吧，我帮你拿着。”
“不用，我们走吧！”
“这种款式很沉的，”牧绅一说着伸出手，“来吧，这样能快一点。”
“这……”
“不然一会雨下起来，机器也会淋湿啊。”
说着，牧绅一接过相机，挂到肩膀上。
我刚想道谢，一粒凉凉的东西砸在我的头顶上：“啊！要下雨了！”
离车站还有一段路，我们一前一后地小跑，冰凉的雨点越来越密，周围稀疏的行人也变得急匆匆。
牧绅一在前面跑，我和他就差了三步的距离。周围的景色刷刷地飞过，他的背影却一直清晰地印在眼前。
他回头伸出了右手，左手紧攥着相机的背带：“快！”
我拉住了他的手，被他的力气带动着跑着。雨点砸在我的手臂上。
“谢谢你！”我在飞速流动的空气中咧着大嘴，喊着。
我们刚一冲进车站，雨就哗啦啦的下了起来。幸好，这些该死的水滴都砸在了车站的棚子上，而不是身上。
牧绅一靠在柱子上喘气，而我坐在长椅上大口呼气，累得不行。
“看起来你的相机没事。”牧绅一举起相机包小心检查一番，又挂到肩膀上，“不过，刚才好险啊。”
“是啊，但是……”我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外面的雨说，“我竟然觉得很有意思。”
“我也这么觉得。”
我们莞尔一笑。
公交车穿过雨雾，停在我们面前。我们走进空荡的车厢，选了一个相对而坐的座位。
我向牧绅一讨要相机，他小心地递给我，笑着说：“这相机真的很沉，真是辛苦你了，一直举着它。”
“其实我早就习惯了……对了！里面的视频我处理好了再交给高头教练好吗？”
“交给我也可……”
“那我就交给你！”
我们又对着笑了。
“安岭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呢？”
“也许是从小喜欢吧。”
“以前我总以为这种事情大多是男子完成的，如今看来，反而是我想错了。”
“我也一直以为篮球是男子的运动，后来才意识到女子篮球的厉害。”我举起手做出投球的动作，“她们是双手投篮对吧？”
“手要高一点。”
“啧…………不过牧君因为什么开始打篮球的呢？”
“也是从小喜欢吧，不过那时候更多是为了锻炼身体，或者是为了球队责任，后来渐渐地……已经不知道为什么了。”
“那就说明，牧君已经是人球合一了！”我开玩笑般的说。
“这个，就有点高估了。”
“也就是说，我现在不是在和海南队队长说话，而是和一个篮球妖精说话咯。”
“喂…………”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5月1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