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夜》寒水意

33、第 33 章

　　天气好像越来越冷了，叶一凡也是逐渐打定了主意现在要在家里过完年，等到天气回暖了再说，其实做出这个决定对叶一凡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毕竟一直以来他只有在家里过冬的时候才会被冻伤，而且叶一凡在自家家里呆的时间长了，也难免再会被别人说点什么。可是从他自己的角度来看，叶一凡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完全没有干劲。
　　在别人眼里，叶一凡这就是十足十的懒，这一点叶一凡自己也并不否认。一直以来叶一凡也很想确定一下自己人生的奋斗目标，可是，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十年间，在这一方面，叶一凡还只是原地踏步。
　　或许对别人来说，努力奋斗实现自己的理想，创下自己的辉煌，可是在叶一凡这里，辉煌却成了灰黄。说实在的，叶一凡并不清楚自己到底能做什么，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实现什么。他认识不清自己，也认不清方向，对他来说，人生一直以来都是一片混沌。若是以前，他也想过好好工作努力赚钱，为了能够好好生活而努力奋斗，可是现在呢，他突然对一切都灰了心，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叶一凡完全没有了任何斗志。
　　明明知道自己还有很多必须要完成的事，可是叶一凡却并不想付诸行动，看着太阳一天天的东升西落，叶一凡连自己都越发看不起了，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勇气打破现在这种虚伪的和平，也没有勇气拾起曾经的气势，明明才二十二岁，可是叶一凡现在的心情却像八十二岁。
　　原来的他正是因为不愿意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才选择回来的，可是现在的生活却比原来工作的时候更要...凄凉！没有斗志，没有目标，甚至连一丁点的乐观的想法都没有，更看不见自己的希望，就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些个晚上一样，叶一凡依旧怀疑着自己存在的意义。
　　对于别人，叶一凡是看的很清楚的，那些不停奋斗的人也好，那些安于现状的人也好，就连那些以吃喝玩乐混吃等死为生活目标的人，他们哪怕活的再无聊，也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可是叶一凡却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
　　对于工作，叶一凡现在的心里总怀着已故说不出来的恐惧感，就像自己一直害怕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一样，叶一凡现在也在害怕着找工作。可若是不工作，叶一凡也不甘心就这么过活着，就像之前被骂作废物一样，叶一凡觉得现在的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大写加粗货真价实的废物。
　　叶一凡现在怀疑自己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性别。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很是荒诞，可是他却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就好像两个小人在脑子里打架一样，不过不是天使与恶魔，而是性别的两个对立面在争吵不休。任凭他们两个争得你死我活，叶一凡却没有任何表示，一开始，他是想让这两个小人自己分出个胜负来，谁赢无所谓，关键是叶一凡自己做不出这个选择来，现在也一样。
　　可是随着心里渐渐陷得更深，叶一凡更是忍不住的产生一种压抑的绝望来，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可他却支配不了自己的思维。慌乱无措的心绪，别说能理得清楚了，这已经真的对叶一凡的日常生活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无所事事的翻着蓝靛的企鹅，叶一凡也发现了很多东西，除了之前他感兴趣的那些日志里的同人小故事之外，他也来回翻看了很多东西，或许蓝靛也没有删掉自己过往经历的习惯，所以，看着那些东西，叶一凡渐渐不再去计较自己心里的毛躁感。
　　或许蓝靛能够挣扎这么久，一方面是因为她有一个可以真正释放自己心情的地方，另一方面就是她那个包容万物的母亲。
　　在企鹅里，叶一凡能看到不同程度的喜怒哀乐，或许曾经被她各种压抑的感情都在这里得到了释放，没有什么筋疲力竭的掩饰，没有故作冷静的孤傲，把三个方面的蓝靛加在一起，或许才能真正说明一些什么问题。
　　蓝靛并不是一个甘于受苦受难的人，对于她所经历的的一切，她都是记仇的，或许没有谁真的会被原谅，她的不言不语或许只是出自自己能力不够的悲哀和无奈，倘若她真的有机会能够向所有人复仇，或许她就是一个地狱恶鬼一样的存在。
　　就像她留在记录里面的那些歌词一样，叶一凡发现有一段时间，蓝靛发了很多她自己填的歌词，不管那些原曲之前是欢快还是哀怨，在蓝靛自己做的歌词里面，它们都透着一种相似的诡异和无情。字里话间所表现出来虽然有对于自己的叹息，可是更多的则是那种不甘于就此沦落的咬牙切齿。
　　叶一凡不知道当年的蓝靛到底是怎么能够坚持下来的，不管是那些日记还是之前的一些印象，叶一凡都能察觉得到蓝靛当时的彷徨和无助，可是一个长期压抑成极端的人，又是凭着什么坚持了这么久的？
　　其实叶一凡有时候挺羡慕蓝靛的，了解了这么多，叶一凡觉得蓝靛现在没了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生命对她的厚爱了，毕竟像蓝靛这样的人，并不能够被这个社会中的大多数人所认可，这样的话，与其继续受着各种折磨，还不如自己抛弃这个世界。
　　是的，叶一凡觉得蓝靛的离开是她放弃了这个世界。这么些时间以来，不管是从日记本里还是从这些记录里，叶一凡没有感受到蓝靛对于生活的眷恋。虽然那些书是她多年整理的，可是，她也没有真正嗜书如命，虽然她也收集了不少女生的首饰，可是她却把首饰都送给了网上的朋友，自己也没有留下任何念想，或许她一开始也像其他的网瘾青年一样时时刻刻抱着手机发消息，可是真正到了最后，她也能彻底放下这些无所谓的东西。就连在记录里，蓝靛也留下了不少喜欢的痕迹，可是现在看来，叶一凡倒觉得或许那个时候的蓝靛是真的喜欢，可是喜欢的感情淡了之后，蓝靛也并不会再去浪费自己的感情。
　　对于大多数女生喜欢的爱豆，蓝靛好像也是这种态度，虽然能够在记录中看到很多的痕迹，可是他们出现的时间大多只会集中在某一段时间内，多则半年，少则两个月，蓝靛喜欢过的爱豆能排一个加强连出来，但是却每一个能坚持到一年的。
　　或许蓝靛正是因为不停收集着新的偶像才会彻底断了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对异性的奢望也未可知。而且，叶一凡也从那些痕迹里面找出了很重要的一点：那些人大多数都是国外的演员或者是歌手，而且都很小众。
　　还有一点很值得注意的就是，若是蓝靛喜欢的演员或者是歌手在某一天突然大火了之后，蓝靛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做出新的选择，不管是曾经多么喜欢、多么留恋的东西，她也会在一瞬间做出彻底的放弃，不会再有一分的顾虑，这是一种很坚决的粉转路，路转无的态度。
　　这样的做法，对于不追星不疯狂的叶一凡来说，他也说不清利和弊究竟谁大于谁，不过既然是蓝靛一直以来的做法，那么叶一凡也并不觉得这种做法会被大多数人接受。既然是曾经拼命喜欢过得东西，那也应该是有几分真心的，突然之间就再也不喜欢甚至直接漠视，这怎么说也会是一件符合常理的事。对于这一举动叶一凡自己虽然也说不上来什么感想，可是他却隐约感到了一种决然的无情，就像他知道人类的感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控制一样，他自己也试过操纵自己感情会有什么情况发生，所以，对于这样的做法，叶一凡只觉得蓝靛不仅是对别人，就连对自己，也是一样的绝情。
　　说实在的，他挺钦佩这种做法的，毕竟强制干预情感对自己本身来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就像自己只能看着最想吃的东西却始终吃不到一样，那种心理上的落差实际上是很难跨越的。叶一凡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不过没过多久他自己就不得不停止了这么中二的残忍操作，因为他实在忍不了心理上的各种不满足，那种精神和□□仿佛被分成了两个极端似的自我折磨，让叶一凡有一种被分裂的痛苦。
　　可是翻着这些记录，叶一凡发现这种做法对蓝靛来说是经常做的事，不管是她曾经喜欢的爱豆，就连她一直喜欢的动漫也是这样，在人气不高的时候，蓝靛甚至可以说是死忠粉一样的存在，但是如果他们突然哪一天被大众所接受的话，那么蓝靛就会决然的作为一个陌路人，连吃瓜群众都不是那种，会彻底断绝掉彼此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