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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此时鹿家那边现在急的是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鹿老爷已经安排了十几个仆人正在四处寻找鹿笙的下落。萍儿也跟着出去四处寻找,心里十分懊悔,要是自己不在那里量尺寸,跟着小姐便不会造成如今这个局面,她在心里已经将自己骂了千百遍,眼泪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了。原她是想告诉林存之,让他也想想办法帮忙找找,但被鹿老爷阻止了,让她万不可通知林家。

      鹿太太扶额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一遍遍的唉声叹气。

      鹿老爷衔着根雪茄,在客厅里也是紧张的来回踱步,这眼看后天就是订婚仪式了,早已通知了亲朋好友前来参加,偏偏这个时候人不见了,要是仪式开始之前还找不回人,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搁,如何向林家交代,还有那林家向他允诺的合约切莫反悔了才好。

      只有鹿鸣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吃着点心,见自己父亲坐立难安的样子,火上浇油道:“爸,你别走过去走过来的了,我都要晕了。你在这里担心,指不定人家在哪儿跟男人正快活呢。”
      鹿老爷脸色一沉,怒气大发:“混账!这话岂是你能随便乱说的?当心让人给听到,毁你妹妹的名声。”鹿鸣漫不经心:“好了好了,我不说话行了吧。”

      破庙那边,鹿笙抱着膝盖坐在男人的旁边,现在的模样已是狼狈不堪,原挽好的发髻,早已经披散开来,夜风拂动,她又缩了缩身子,交叠的双手将双膝抱的更紧。她还在等待着对方告诉她他的来历,但过了好几分钟,那人仍然一声不吭。她轻轻唤他:“你怎么哑巴了?”
      那人迟疑:“你......是鹿宾的女儿吧”

      鹿笙愣住了,抬头瞥了一眼他,心里嘀咕,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问出对方的身份,自己的身份反而却败露了。她无奈笑笑:“你怎么知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那人仰着脸嗓音清朗:“顾垣。”这个名字鹿笙并未听过,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鹿笙问:“你是我爸爸的朋友?”或许是她父亲生意上的朋友,去过她家见到过她。顾垣冷笑:“呵,不是,怎么会是朋友。”不是朋友,莫非是仇人?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挪了挪身体,与他隔开了一点距离。她咬了咬下唇故作轻松微笑,但声音却不受控制的发抖:“没事,相逢即是缘,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乱七八糟的,语无伦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气氛变的更尴尬更诡秘。

      顾垣拉了拉她的手臂,将头凑到了她的耳边,似笑非笑,低低在她耳边说了句:“别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破庙里仿佛一阵阴风飒飒吹过。鹿笙倒吸一口凉气,缄默不言,紧紧咬着下唇,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隔了很久,她实在累了,眼皮越发沉重,便缓的闭上了眼睛。

      次日清晨,破庙里,阳光透过屋顶破洞处照射了进来,空气中飞舞的灰尘在阳光下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顾垣早已经醒了过来,他的身子一个晚上都是这样保持着没有动,鹿笙抱着双膝,头正靠在他身上。约莫几分钟过后,鹿笙微动了动身子,自己的脖子此时是十分的酸痛难忍,缓缓睁开眼睛,见自己正靠在顾垣身上,立马便坐直了身。她笑了笑,心里有些发虚:“我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不好意思啊。”顾垣哼了一声,说道:“起来吧,我送你回鹿家。”

      接着二人又开始赶路,走了很久,终于走到集市上。顾垣闻见面摊传来的浓浓香味,摸了摸肚子,一晚上没吃东西了,早已经饿的不行,没想到他从小到大锦衣玉食惯了,竟也会有这样的时候。便走过了要了两碗面。两人坐下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面,一个卖报的报童路过,顾垣给了他钱要了份报纸。鹿笙坐在他旁边,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看报。她偷偷瞧了一眼他手里的报纸,突然睁圆了美目,报纸上的那个女人,不就是那天和他一起的那个女人吗?报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庆西影片公司明星余依依小姐,将于下月与督军府的五少喜结连理。”顾垣拿在手里的报纸瞬间被他揉成了一团,目似剑光,嘴里小声喃喃:“呵,她还是不信我,她还是妥协了。”随即又哈哈哈大笑起来,但完全感受不到一点喜悦,反而是像在悲鸣,似乎还能看到那眼眶里隐隐约约闪烁的晶莹。

      暮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的通红。顾垣将鹿笙送到了鹿府,刚走到大铁门外,仆人看见是小姐回来了,有的急忙的赶来迎接,有的惊呼着去通知鹿老爷,鹿府上下又恢复了生机。顾垣向鹿笙辞行,鹿笙深知父母要是知道自己一夜未归是与男人在一起,免不了多生误会,便也不好留他。顾垣刚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句留步,他只得停下了脚步来。叫他的人正是鹿鸣。鹿老爷与鹿太太见鹿笙一夜未归是与这人在一起,怒气满满的看着她。鹿鸣双手插在兜里,讪讪笑道:“哟,这不是顾少爷吗?”顾垣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名声在外,鹿鸣在场子上也是见过,尤其他还深深记得,那日他是如何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如何出丑的。顾垣笑了笑:“别来无恙”鹿鸣眼神轻蔑:“我是无恙,但恐怕顾少爷得有恙了。”顾垣道:“顾某不解,鹿少爷何出此言?”鹿鸣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样子顾少爷还未看过今日的新闻,可惜了,顾少爷可别因为一个女人而痛哭流涕啊”顾垣怔了怔,但很快也跟着笑了起来:“鹿少爷说笑了,顾某怎么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而伤心流泪呢?这谁人不知在这丁州市内,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给我,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说来这也一直是困扰我的问题。”原来自己早上看到的泪水不过是看花了眼,这人也和那些薄情寡义的浪荡子没什么分别,鹿笙在心里暗暗道。鹿鸣轻哼了一句便不再说话,顾垣辞了行,转身脸色一沉,便不再回头。

      走进客厅,鹿老爷碍于外人前不好发作,刚刚一直沉默不语,这会儿刚一进门,便让鹿笙跪下,大声喝道:“家法伺候。”鹿太太知道自己的丈夫要是动了怒谁也劝不住。便也不多言。鹿笙有些委屈,事情的原委还未说出口,怎么父亲也不问问,就让家法伺候。鹿笙仰起脸说道:“父亲,您先别生气,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在路上遇到了刺杀,才逃到郊区好不容易才活着回来的。”鹿老爷哪里听的进去,只知道她差点让鹿家蒙羞,只知道林家要是知道今日她与一男子回来,说不定就会退了这门亲事,而林家答应他向自己公司资助的资金将为泡影......想到这些,他便火烧了眉毛,他决不允许这些事情发生。他从不在家里说起公司的事,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公司现在并非是外人看到那般蒸蒸日上,实际不过是自己在苦苦支撑罢了,鹿家的家业不能毁在他的手里,而且鹿鸣到现在还不肯定答应他帮他管理公司的事物,所以他现在急需外援帮助。他拿着棍子一下一下地打在鹿笙身上,鹿鸣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看着报纸上的女人,那个女人笑的比哭还难看。鹿太太紧紧地捏着拳头,坐在那里也是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萍儿已经哭成泪人,跪在那里,一遍遍的求饶。鹿笙本就柔弱,哪里经受的住,但她一声也没有叫,紧紧咬着嘴唇,因为太过用力,只看到嘴唇上的血,顺着牙齿便流了下来。她不知道父亲打了多少下才停手,她只知道自己已经痛的失去了知觉,身上早已是一道道血痕。

      回到房间里,她趴在床上,萍儿一边哭一边帮她上药,嘴里念着:“老爷也太狠心了,小姐好歹是女儿身下手这么重,这完全不像是在对自己亲生女儿,倒是像对自己仇人的女儿,太太也不劝劝......哎”鹿笙忍着痛有气无力的说道:“萍儿,可不要乱说话,小心给人听到。”她的心里何尝没有这样想过呢,只是她知道这是她的命啊,她没有办法去改变,她也不怨人,只怨自己无能。不过她就要离开了,就要开始自己全新的生活了,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组成新的家庭,她就要有自己的家了。她憧憬着未来,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伤仿佛也减轻了不少。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似的滚落了下来,落在枕头上,迅速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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