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创设组）岔路口》云卿

31、第三十一章

　　今日的晚饭稍晚了一点才送来：河虾与鱼的佃煮、圆白萝卜煮炸豆腐和无名汤。所谓无名汤，是不管什么全都放进去一起熬，因为不知道起什么名字好，就随意称为“无名汤”。今日的汤里有蘑菇、芋头、牛蒡、胡萝卜、萝卜、豆腐和海带，吃起来非常有山野的狂气，令木叶的忍者们都想起了家乡。

　　“这个时候应该吃杂烩煮了。”春贞回想起往年的今时，母亲常常会在冷天做杂烩煮：将南瓜去皮切块，加水与砂糖熬煮，变软后加入煮红豆、酱油，文火炖煮片刻就可以吃。因为是不同硬度的两者混合，所以叫做“从兄弟杂烩煮”。类似的还有用鸡肉和蛋的亲子盖饭，猪肉和蛋的局外者盖饭，烧豆腐和油豆腐合煮的“夫妇煮”。

　　“煎蛋卷也恰好在这个时候吃。”岚雪只觉得口舌生津，因为天冷，特别适合吃冷切煎蛋卷，一次做好放在屋檐下冷藏，可以吃三四天。

　　几个孩子也絮絮数着自己喜欢吃的冬令菜：洒满油菜、鱼糕和炸天妇罗的荞麦面，照烧萝卜、土豆田乐、老豆腐和牛肉、蔬菜一起煮的杂煮、炸豆腐煮酸茎菜，用白味噌调酒、配上大把葱白、青椒、萝卜泥，蘸着柚子味噌吃的“驯染豆腐”...

　　水户在这时蹑手蹑脚地出门了。

　　陆地迎来惨淡的冬季，涡之国却只是变得凉爽，从海面吹来的风猛烈地吹动着绿草，带走了白昼的热气。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天空显现出一种宝石般绮丽的蓝色。

　　她缓缓地走在路上，端详着在两旁次第开放的红色和白色的花朵，忍耐着不要走到草丛里去寻找果子。

　　“为什么不行？”斑从山坡的另一边绕过来。

　　“这里有一种蛇，在这个季节很暴躁，有时候人只是经过也会被它们袭击。”水户停下来笑着解释：“不过没关系，它们都有固定的巢穴，不会随意乱跑，不要进入它们的区域就行。”

　　说话间，一条三四尺长的蛇突然从草丛里扑上来，斑一把按住它的脖颈，远远地扔了出去，充满嫌恶地看了看右手：“就是这些玩意。”

　　他另一只手拎着袍角，那里兜着七八只青绿色的小橘子，把它们通通扔进水户的怀里：“附近的橘子都吃完了。”

　　他板着脸，语气也硬邦邦的，水户忍着笑没拆穿其中有一半是被他吃了。

　　水户漫不经心地剥开外皮，橘类果实特有的清新芬芳逸散开，她把果子一分两半，另一半递给了斑。两个人就这么站在余晖里分吃了一个橘子，一起被酸皱了脸。

　　水户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因为酸橘子而皱起脸的斑，这幅景象奇迹地亲切而可爱。

　　她仰望天空，月亮早已升起，却在太阳隐没后才露出面容。天空非常澄澈，连一丝灰尘都没没有，海面盛满月光，芒草也身披银纱如波浪般起伏：“如果在木叶，这个时候已经把蘑菇晒干。”

　　秋天的山中会有很多蘑菇，比如银蘑菇，拿来做味噌汤是山间极品，也有金蘑菇，长得很像香菇，可以拿来做盐渍蘑菇，在正月时候做菜用。斑想起从前在南贺川边，每次柱间都会趁机捡一堆蘑菇回去，有一次他们找到了一朵灰树花，足足有一贯大。

　　他把这件事说给水户听：“即便再喜欢蘑菇，那个样子也太过分了、”

　　尚留着短发的柱间执意将这次收获看作是友谊的证明，希望蘑菇能够一人拥有一半，然后被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没有人会只采一半蘑菇回去，根本是等着被发现！”现在想起来斑仍然觉得生气，抱着胳膊不满地抱怨：“这家伙有时候真是太幼稚了。”

　　水户想象了下那时的情景，的确是柱间会做的事。明明是非常可靠的人，有时候却像个孩子，对着小孩子讲话时就用おてて、だの这样可爱的语言，对着女性讲话也会用“真是有些热呀”之类的近乎女性用语的话，让人觉得可爱又尴尬，自己却毫无所觉。

　　但就是这样有时候显得非常幼稚的人，却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似乎让人忘记了仇恨，一心一意跟着他向从未走过的方向行进。

　　即便是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被柱间的诚恳打动了，他以赤诚在乱世中点燃的火炬，在黑黝黝的乱世暗夜里，显得如此弥足珍贵，像是神像前一盏灯火，持续地散发着安定的光辉。

　　水户将一只手放在腹上，那里隆了起来，像一座小小的山丘，有一粒种子睡在那里，温热，如呼吸一样恒定地起伏。

　　“如果这个孩子能够平安降生，就是我们的第三个孩子。”

　　斑惊讶地回头。

　　水户望着海面，眼睛里盛满了月光。“嫁到千手的第二年，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叫做滋树。”她的脸上因为回忆漾起如烟如雨的微笑，但只有一瞬间。

　　“千手曾经遭遇过一次叛乱，滋树在那之后就...”她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曾经痛彻心扉的疼痛，似乎在漫长的岁月里被小口小口地消化了，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失去孩子的创痛永远都在。

　　“后来又有了茂树，那时我身体很糟，以为会是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没想到还会再有一个...”她目光平静，视线转到斑身上的瞬间，双眼带着宁静的笑意。那张脸和所有孩童眷恋的脸庞颇为相似，那是明明知道灾难就要降临，也要忍耐着，只会一心一意担心孩子，在人生里动弹不得的母亲的脸。

　　“这个孩子的名字由你来取，怎么样？”

　　月下的宁静让人的感官变得敏感了，在长久的沉默后，水户听见斑轻轻哼了一声：“这种麻烦的事情...”

---

作者有话要说：　　灰树花：很贵重的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