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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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扉间突然推开门进来，手中托着大约半尺高的文件。一看见那些东西，柱间顿时后退一步。
“不是你的。”扉间简洁地解释了下，将文件放在桌上，向亘说：“这些是必须由‘斑’批复的文件。”
亘瞅了一眼扉间，微微歪头：“但是，斑还是不在。”
这段日子扉间几乎一直在外，偶尔奏真出现，遇上木叶有关的事就迅速换了扉间出来。但与此相反的，是斑完全没有出现的意图。宇智波内部的事情亘还可以在火核和九八郎的协助下处理一二，但对于木叶的事，就像是奏真说的，还是交给这里的人比较好。
关于这一点奏真也和扉间商量过，所以在这么多天里，属于斑的事务都是由扉间在处理。虽然大展所长令人愉悦，转头一想，自己做着两个人的事，真正应该做事的却躲得不见踪影，留在外面那个的理由听起来光明正大，但怎么想都像是在偷懒。
偏偏兄长还在一旁推波助澜，说什么“扉间终于可以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干了”。虽然是如此，但作为木叶的共建者，一点力都不出实在是...扉间按着眉心，感到头痛。
柱间揽着弟弟的肩膀，把他按到椅子里坐下，愉快地劝诱着：“既然之前都是扉间你在帮忙，今天也继续吧。”
他顶着扉间冷凝的目光，将文件与纸笔都准备好，放在弟弟惯用的位置，甚至还倒了茶来,离开时特地挥了挥手：“加油啊，扉间！”——这样的贴心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门被嘭地合上那一刹，亘清楚地看见了从扉间脸上掠过的、并非真正恼怒的情绪。
代替斑的工作并不容易。一方面要真正将事情做好，一方面也要模仿着斑做事的风格，以防被发现不同。虽然当事人并不在意，但上位者的一点改变，都会在下方引起巨大的动荡，必须事事小心，以免引起骚乱。
亘仔细看了一会：“何必这么兢兢业业？”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细致的问题，对于他来说，想要平定下方的不安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扉间只是瞥了他一眼，依然继续浏览着文件，直到亘按捺不住，伸手将他正要翻页的部分按住，大有“你不告诉我便要捣乱”的孩子式的蛮横。
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牢牢按在雪白的纸上，颜色极大的反差，甚至让扉间觉得有点刺眼。他抬起头，只觉得横睐的一眼，几乎是敌意的。因为心存疑惑，便要弄个清楚，像是小孩子一样，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从来面对的就是人世的最真实。扉间知道自己和斑并不像他和大哥那样知心，但他也承认，论起人间的不幸，斑是最清楚明白的，他就像漆黑的深渊，引诱着人去注视。
即便过了很多年，扉间依然清楚地记得那时在南贺川上，那双灼热的眼睛是为了什么而点燃。
长久以来注视着斑不断强大，越发让他了解到让宇智波成长的从来都不是爱的温养，不断失去、不断被斩断羁绊...由此带来的负面情绪才能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愤怒、怨恨、憎恨、不舍、绝望...越痛苦写轮眼的威力就越大。
这个家族的眼睛清晰地记录着乱世的残酷，满溢着无道造就的罪孽。每一次看见都不断提醒着他人间的险恶，与柱间所带来的明朗开阔完全是另一个让人神经绷紧的极端。
在这样充满了鲜血与创伤的土壤上，又怎么能期待花儿在手中绽放？
但...毫无预兆的，那时的情景突然闯入脑海——被月光照亮的脸庞，仿佛一朵红椿在手中柔软地打开...这种天真带来的沉重让他感到喉咙发干，心中有一种奇特的情绪，如夏天的乌云一般在涌动，简直想长叹一声。
‘现在，这个乱世刚刚出现一点新秩序，这是一个关键时刻。’扉间对自己说。
奏真的经历以及对斑的了解，让他清楚地明白这个人有着强烈的意志和自我主张，以及将至贯彻到底的决心。他的力量会将现实赶上悲惨的不归路，把天下卷入了一股可怕的飓风之中。他必须阻止这一切。
但按在纸上的力量如此坚决，让扉间不得不抬起头，应对侧着身子居高临下望过来的视线：“普通人并不具备从容应对世事变化的能力。”
“普通人...”亘仿佛是不明白似的重复了一遍。
扉间的声音，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永远沉着冷静，当那双红色的眼眸望过来的时候，并不会感到火一样的激烈，只有深不见底的沉静。
“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只能像浮萍一样随波而动，所以上位者在作出决定时，一定要考虑到他们的承受能力。”
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拥有强大的力量，更要克制自己，倘若有了生杀之权就嗜杀无忌，把权力都用得无所不用其极，那就是国将不国的乱世。兄长和斑开创了太平天下，期望守护的除了忍者，更多是与自己没有感情的普通人，只有人心安定，和平才会迎来曙光。
“但永久的和平是不可能的...一国一村的局面，不过是将家族之间的战争转变为集体之间的战争。”从细碎的争端上升到了国家之间的程度。
“但战争的次数的确在减少，因为付出的代价更高，在发动战争前也会仔细衡量得失，在一定范围内，孩子们的确获得了能够安稳成长的环境。”即便没有奏真的经历指引，扉间也以敏锐的政治嗅觉预见到了未来的改变。
“如果没有永远的和平，战争迟早会发生，那么我们现在所做的，究竟有什么意义？”
扉间在这时站了起来，悬在半空中的太阳将他的身影清晰地投在桌上，仿佛墨画般鲜明。
“如果有一天世间又重新燃起战火，和平荡然无存...”
那双绯红的眸子，在夏季的明光里显得非常剔透，当光线擦过眼睛，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有火焰在冰块里燃烧着。
“我们今天所做的，就是为他们留下梦想和期待。”
即便有一天木叶不复存在，但前人留下的梦想将始终激励着后人，即便因为残酷的现实而不得不压在心底，但只要有机会，这股对和平的憧憬就会破土而出，让火焰重新燃烧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