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铺》钰子YY

3、皮囊铺2

　　“对!是陈墨干的!”
　　胡想想胡乱连忙梳理了一下黑色短发，挺直背脊，鼓着嘴巴，可怜巴巴地说。
　　陈墨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胡想想总是“陆清前一套，陆清后一套”，在单纯少女和暴躁女孩间切换无压力。
　　陈墨放下碗筷，给陆清腾出地儿来坐。
　　他解释：“别听那丫头胡说，我压根儿不知道。”
　　陆清分别看了两人一眼，摘下金框眼镜，靠在沙发上，双臂抱在胸前，闭上眼睛，低声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见陆清没有理她，胡想想不满意地撇撇嘴，朝陈墨狠狠地“哼”了一声，随后气馁地坐在那里。
　　陈墨理了理思绪，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

　　昨日他烧上热水，夜色将至时，锅早滚烫不已。柴火从锅底漫出来，燃着了一旁的干柴，轰轰烈烈，火势吓人。
　　灼热的痛感唤醒了酣睡的陈墨。他大叫一声，立刻往火上连浇几桶水，这才把火浇灭。
　　罢了，他舒了口气，心里想到：这让阿奈知道还了得。
　　一口锅，十三桶，不多不少，刚刚好，陈墨按时将它们提到阿奈的沐浴房。
　　陈墨将第十三桶水摆放在地上时，阿奈刚好迈进屋子。
　　陈墨缓缓地抬起头。借着月色，他看见，阿奈婀娜的身影同往常一样现于眼前。
　　阿奈身披深红色旗袍，银线沿着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出一朵朵生动丰满的牡丹。她没有直接进来，而是慵懒地倚靠在门栏边，双手极缓地解开脖颈处的第一颗纽扣，单脚踩着门槛，裸露出修长白皙的左腿。
　　陈墨仔细瞅了眼。阿奈脸色殷红，唇瓣红得娇艳欲滴，白而细长的脖颈浮现出淡粉色，趁着月色，那不同寻常的颜色更是细腻精致。
　　作为一个男人，面对如此风情万种的女人，陈墨不知不觉地哽了一下喉结。片刻，他才晃过神，轻轻扶住摇摇欲坠的阿奈。
　　一靠近阿奈，强烈的酒味儿便冲进陈墨的鼻子。他不禁皱眉头，盯着醉意深沉的阿奈，疑惑地问:“你竟然喝了酒？”
　　阿奈睁睁眼，眸光迷蒙而勾人。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梨涡显现，便露出浅浅的微笑。
　　她用纤细的手臂推搡开陈墨，轻声哼笑，“我为何不能喝酒？”
　　陈墨喃喃:“我还没有见过你喝酒。”
　　一步又一步地摇进屋内，她忽而扭过头，嗔笑道：“今天你不瞧见了么？”
　　“怎么样？那个克己懂分寸的阿奈终于在你眼前现了原形。”
　　陈墨挤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半晌没有回话，自然地背过身去。
　　阿奈挑了挑细眉，脑袋撇向左肩。然而，本要褪去旗袍的手忽地滞在胸前，阿奈的神情仿佛清醒了一般，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陈墨的背脊。
　　“阿奈，可以倒水了么？”陈墨问。
　　阿奈思绪恍惚，本能地褪去旗袍，站入浴桶，裹上浴巾。
　　“可以了。”阿奈的气力听上去变弱些。
　　陈墨转过身倒水，没有见阿奈同往常一样眯着眼坐桶里，却是呆呆地站着，昏昏欲睡。这是陈墨到皮囊铺这么久不曾见过的阿奈。他愣怔，若有所思地兑完那十三桶水。
　　临离开，他嘱咐：“阿奈，我看你喝了不少酒，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叫我，我在门外侯着你。”
　　阿奈面色桃粉，白里透红的肌肤甚是好看。她没有答话，却在陈墨转身要走的瞬间拉住了他的衣袖。
　　陈墨心中一惊。
　　“阿奈？还有什么事吗？”
　　“嗯嗯.....”阿奈嗓音糯糯，急忙摇摇头。
　　此刻阿奈含蓄害羞，平常端庄优雅的女人味已不见踪迹。
　　这使陈墨呆了。
　　“阿墨......”阿奈的样子十分手足无措， 她颤抖着双手抚摸上陈墨的脸颊，灵动的眼睛来回转动，不停地打量陈墨的脸庞。
　　阿奈竟唤他“阿墨”？
　　陈墨往后退缩了几步，“阿奈，你......怎么了？”
　　阿奈仿佛失了神，神情忽而悲伤落寞。她开口，声音竟有些哽咽：“阿墨，你还是不肯和我在一起么？你还是要离开我么？你还是.....你还是要和她成亲么？”
　　陈墨不知所以，听得云里雾里，只是感受到阿奈不同往常的悲伤。
　　倏地，桌上的红烛被风吹灭，屋里漆黑一片。陈墨重新点燃了红烛，再回头，看到阿奈盯着他。
　　他语气轻快，“阿奈，你喝醉了，快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我这就出去。”看阿奈不搭话，陈墨笑了笑，便走出屋子，禁闭上门。

　　之后，胡想想接替他的班，无事发生。哪能料想，大早上胡想想指着他的脑袋骂他色狼!
　　“总而言之，阿奈昨天喝多了酒。这比较值得我们关注。”陈墨总结。
　　“嘁，”胡想想咬了一口馒头，“男人的鬼说辞!”
　　再看那假寐的陆清，好像真的睡着了，低声唤几声也不回应。
　　这片刻，阿奈扶着额头走来，凝眸问：“今天是几号来着？”
　　“.....呃.....”胡想想支支吾吾，半天想不起来。
　　“五号。”陈墨说。
　　“快开门。”阿奈语气不容刻缓。
　　陈墨与胡想想大眼瞪小眼，探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