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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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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落破旧,与州城的繁华相去甚远,其热闹的程度却毫不逊色,村道古旧,却出乎意料的平坦。
在此的外来者,路数众多,鱼龙混杂,却各自相安无事,江湖各色交易在此汇集,混乱,错杂,实则井井有条。
矛盾在这里比比皆是。
古怪,简直可以说是祭酒岭的代名词,让人见之便心生畏惧,然而又拥有着极度吸引人的魅力。
“郝公子,是不是很新奇?”绿盈凑到郝满意的近前,像是看透了众人的心思,微微上翘的眼角扫过一行人,嫣然笑着。
郝满意见她靠近,就像被什么妖魔鬼怪吓着了一样,闪电般地后退了两步,方才站稳。
“别卖关子了。”他苦笑着。
绿盈并不急着回答,她保持着凑近的姿势盯了郝满意好一会儿,才呵气如兰的道:“郝公子不好了,还是以前的郝公子比较好。”
郝满意被她这好来好去的整晕了,想开口问,又怕多生事端,索性在自己嘴上划了个拉链,躲到穆宏身边去了。
绿盈也不在意,站直了身子继续带路:“具体是为什么,奴家也不知道。”
“连祭酒岭出身的人都不知道,怕是这世上再没人可知了。”
徐风清一身白袍衣,在祭酒岭村落中自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可本人毫不在意,依然摇着折扇,怡然自得。
他直视着绿盈的双眼,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绿姑娘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公子认为奴家说了谎?”绿盈一双美眸顾盼生辉,兀自掩嘴笑得开心,“公子误会了,真实的原因,以前的人或许知道,但历经几代人流传下来,真相早就支离破碎了,奴家也只晓得长辈们口口相传的。”
“绿姑娘才是误会了,风清哪里是怀疑姑娘,最多就是为没能知晓这缘由感到些许遗憾罢了,”穆宏微笑道:“能流传下来的,多少还是有据可循,不妨事的话,绿姑娘方便为我们解惑吗?”
“几位公子长得如此俊美,还温柔体贴,奴家怎会不从?何况,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穆宏一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愿闻其详。”
“说来奴家也不是很能理解,听长辈们说,这是因为先祖希望后人能多份保障。”
牛菀兮困惑不解:“保障?靠半旧的布衣和古老的屋子?”
“一开始听到这,奴家也和姑娘问了一样的话。说不定,我们很投缘呢。”绿盈朝牛菀兮眨了下左眼,妩媚天成。
牛菀兮:......她实在是不知该作何回应。
“长辈们说,这样一是为了确保财不外露,不会找人惦记,二来是让后人不忘本,听说先祖就是家徒四壁,后来白手起家,才有了现在的祭酒岭,三嘛,则是为了大隐隐于市。”
严蓉从四周收回目光,转向绿盈问道:“隐于市?这是为何?祭酒岭能形成现在的样子,你们的先祖不像是想要隐居的人,难道说是为了躲避什么仇家?且如今看来,江湖上大部分人都知道你们祭酒岭的所在之处。”
“姑娘觉得一个势力在江湖上站稳脚跟需要的是什么?”
“头脑手段,武力,还有情报。”
穆宏接口道:“你们先祖能创立祭酒岭,头脑手段自是不缺,至于武力,我还听说祭酒岭的人各个身怀绝技,放眼江湖,皆是数一数二的个中能手。”
绿盈轻摇了摇头:“没有江湖传的那么夸张,但至少一半的人确实是身怀绝技。”
“所以,剩下的情报就是你们需要隐于市的原因。”徐风清合上折扇,一下下的在手心轻敲着。
郝满意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最后放弃了似的,弱弱的举起了手:“谁来解释一下?”
严蓉看了看他,摇着头叹了口气:“又来?”
徐风清敲了敲扇子:“你是我们中跟他相处最久的,怎么还没习惯?”
“已经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而是程度问题。”
“不愧是严家大小姐,一针见血。”
“够了啊你们俩!该不会真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们在拿我开涮吧!”如果郝满意身上有毛,现在一定是炸成了个毛团。
为了防止郝满意真的恼羞成怒,穆宏当起了和事佬,他温和的笑着,标准的谦谦公子气场:“跟你开玩笑呢,郝大哥你应了他们,才是真上当了。”
郝满意撸了撸袖子:“扒拉了这么半天,谁倒是解释下啊?”他眼神转悠了半天,定在了正扮成背景板的陈明春和陈晓平两人身上,“诶,你们听明白没有?怎地都不说话?不闷的慌么?话说,你们要是明白了,给我解解惑?”
陈明春隐晦地朝陈晓平抛了个嘚瑟的眼神,意思很明白,瞧,不管到哪儿,是金子总能发光。
陈晓平是瞧也不瞧他,仍旧一言不发充当着背景板。
“消息最多的地方是市井,市井里最灵通的总是流浪汉和情报贩子,而情报贩子获取情报的时候总是穿的很接地气,因为这样才能融入其中。祭酒岭的人平日里就作这般打扮,他们出了村,进了城,一转眼就汇入其中了,旁人平日里压根就不会注意到他们,更想不到他们会是大名鼎鼎的祭酒岭之人。”
陈明春话音落地,一行人一边觉得像是胡扯,一边又不由得心下感叹,难为先人能想到这般地步。
牛菀兮歪了歪头,问绿盈道:“这先祖是何人?竟如此厉害。”
“就是就是!可否问下你们先祖的名讳?说不定还是历史上的大人物!”郝满意一双眼亮晶晶的。
绿盈哑然失笑:“看把公子兴奋的,只是公子注定要失望了,这先祖是何人,奴家真不知道,可以说没人知晓。”
严蓉也颇感兴趣地望着她:“为何?一点记录都没有?”
“是的,只是听说,先祖是为了一个女子才在这里落脚扎根的,只可惜,祭酒岭初具规模后,先祖就英年早逝,据说先祖仙逝的时候,祭酒岭下了整整三天百年不遇的大雨,而之后,那位女子也并没有告诉后人先祖到底是姓甚名谁,连祖籍是哪儿都没说。奴家想,那名女子约莫就是先祖的夫人了,先祖去后,她应是悲痛欲绝,才只字不提先祖的事吧。”
徐风清感叹的摇了摇头:“想不到还是两位情种,还好他们的后人还是将你们先祖的意志和村子继承了下来。”
“可不是嘛!”绿盈笑着附和着。
交谈说笑间,绿盈的家便到了,她的家与别处没什么不同,透着祭酒岭特有的古朴气息。
“奶奶呦~阿碧回来啦!”
刚至屋门前,坐在房前石阶上洗菜的妇人抬头见着了绿盈,顿时喜笑颜开,扔了手里的菜便奔向屋里喊着这个好消息。
绿盈也紧跟着进了屋,嘴里喊着:“奶奶!阿碧回来看你了!”
很快,妇人搀扶着一位老人慢步出来,这位老人便是绿盈口中的奶奶,老人腿脚不便,但丝毫不显病态,反而精神矍铄,看不出前阵子还有过病痛。
妇人将老人安顿在厅堂的椅子上后,便朝绿盈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走的时候跟我说下就行,灶里还有热饭,饿了你就先吃,缺什么也告诉我,别客气!”
绿盈笑着点了点头:“姨说的是哪里话,阿碧什么时候跟姨客气过了?姨你就先回去吧,我都晓得的。”
妇人很快出去了,在众人一一见完礼后,座上的老人招手让绿盈到自己跟前,握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把人打量了一遍,才拍了拍绿盈的手笑道:“很好很好,这样奶奶也就放心了。”
“奶奶才是,前阵子生病可把阿碧担心坏了,跟您老说过多少次了,这种事就是要及时的告诉我,您可好,居然还让姨瞒着我!”
绿盈笑起来还是很美,气韵里那股子妩媚却是去了十有八九:“这会子见着了奶奶,阿碧我才是放心了呢。”
老人又转头看着牛菀兮一行人:“说来,你们都是阿碧的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嘛,哈哈哈哈......”郝满意笑的跟哭一样,他要是说他是绿姑娘的客人吧,这奶奶万一再问是哪里的客人,他要怎么说,总不能说是去烟花之地喝花酒的吧?他真怕老人一激动出点什么事,那可就糟糕透顶了,虽然现在就挺糟糕的。
绿盈这次倒是没再逗弄郝满意,更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奶奶,我是在做事的地方碰上他们的,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老人也没再多问什么:“既然是朋友,阿碧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啊。”
“奶奶放心。”
“阿碧,你扶我去房里吧,年纪大了,坐不住了,不比从前了。”
“奶奶说什么呢!在阿碧看来,您跟以前一样!”
“就你能说。”
见绿盈搀扶着老人回房去了,徐风清对着郝满意笑道:“还好你不是一个人出门时碰到的绿盈姑娘,否则今天就不是让人见见自家孙女的朋友了,而是改见家长了。”
“什,”
趁着郝满意来不及还嘴,穆宏也补充道:“而且我看那奶奶,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今儿要不是我们这么多人在,单就你一个,肯定连自己的底都露完了。”
“你,”
严蓉也笑道:“可能没见着家长,他都要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
“连你都,”
牛菀兮淡淡的补着刀:“确实。”
“......”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无语凝噎,看怒不敢言,脸色憋屈的郝满意,充当着背景的陈明春笑得停不下来。